梁振林见阮听夏突然失了神,在她面前晃了晃手。
“丫头?”
阮听夏立马应声,脱口而出:“爷爷…”
说完的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梁振林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阮听夏假装不知道的样子,默默改了回去,“梁老……”
梁振林今天也是奇了怪了,特别喜欢捉弄这个小丫头,“说说吧,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子里?”
阮听夏一板一眼的回道:“我只是暂住而已,您别误会。”
梁振林看上去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坐定的看着阮听夏,直到她被看的发毛。
阮听夏终于开口问道:“您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梁振林点点头,“当然,我是来视察的,没想到还真发现了些不一样的。”阮听夏知道梁振林是想歪了,立马解释道:“我和梁总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梁振林冷哼一声,“我能想象什么,他又不会喜欢你的。”
这话说的直白,阮听夏瞬间就炸毛了,“为什么?我怎么了?”
梁振林回道:“你现在一穷二白的,拿什么配我孙子,想嫁进我们梁家,还是要门当户对的才行。”
阮听夏暗道这老头还是几年如一日的说话难听,她也再一次重申道:“那我也跟您表明一下我的立场,我不喜欢他,也没有想要嫁进梁家的打算,您可以消除这个担心。”
梁振林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五年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时候阮听夏喜欢梁且深闹的人尽皆知,哪怕是在梁振林面前也毫不遮掩。
阮听夏淡淡回道:“人是会变得,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梁振林也从容道:“那你不还是一样出现在了这个家里。”
这话彻底把阮听夏堵死了。
“现在只是暂时的,我不会赖着他的。”
梁振林突然很好奇,“你们是不是达成什么协议了,还是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阮听夏道:“梁老,您要是这么想知道可以问梁总自己。”
梁振林道:“你一口一个梁总倒是叫的熟练。”
阮听夏无奈,“没办法,我现在一穷二白的,还是得记得自己的身份的。”
梁振林用手指了指她,笑得肆意,“你这小丫头,还挺记仇。”
不过是两三分钟前的事情而已,就又被翻出来了。
阮听夏之所以能毫无顾忌的跟梁振林说话,是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什么性格的人,没有那一代的古板,也没有所谓的阶级区分,活的通透洒脱。
虽然嘴上说着要给梁且深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但永远也都会尊重他的意见。
“挺好,我还以为阮家的事会给你造成很大的影响,变的一蹶不振,没想到你挺过来了。”
阮听夏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的阮家的事情,怔了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梁振林见状,“是不能提吗?”
阮听夏摇摇头,“没有什么不能提的,您说的对,我挺过来了。”
梁振林又问:“你父亲现在还好吗?”想到阮占东,阮听夏心里又是一阵怅然,坦诚回道:“不好,他付出了本不应该付出的代价。”
梁振林倾身,“你的意思是他是被冤枉的?”
在这一点上,阮听夏从来都是毋庸置疑的,也听不得别人的质疑。
斩钉截铁的回道:“一定是。”
梁振林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意味深长道:“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阮听夏疑惑道:“您是想说什么吗?”
梁振林回头,“我没什么想说的,你应该问问自己,你该做什么,而不是在乎谁说什么?”
阮听夏也跟着站起身,她总觉得梁振林能给她什么新的指引。
“梁老……”
话还没说完,门口就突然闯进来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梁爷爷!”
是廖堇一,脚上的鞋子都还没穿好就冲了进来,一看就是被梁且深叫过来救急的。
梁振林看都没看一眼,“你来干什么?”
廖堇一看了眼阮听夏,笑着回道:“我当然是来看您的了。”
一边说一边伸了伸脚,“看我连鞋都没穿好就来找您了,实在是太想您了!”
梁振林一向不喜欢廖家的人,但是廖堇一是个例外,人的虚伪奉承和真心相待是能一眼看出来的,尤其是像梁振林这种过了大半辈子的人。
他甩开了廖堇一粘上来的手,“是不是你哥让你来的?”
廖堇一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梁振林的眼睛,也不打算糊弄。
“嗯…算是吧……”
梁振林心里明白的很,“什么叫算是吧,那小子什么心思我清楚得很。”
这话一出,表面顿时尴尬了起来。
好在梁振林没有过分深究,嘴里说着有事甩手就走了。
廖堇一这才泄了劲儿,拿出手机给梁且深发短信,告诉他人已经走了。
阮听夏看着她这一系列操作不解道:“真是他让你来的?”
廖堇一抬起头,“可不是嘛,你也知道,这老头子脾气怪的很,谁也摸不透,我哥应该是担心他为难你,话说回来,爷爷没说啥不中听的话吧。”
阮听夏回道:“这老爷子说话难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就是最后那句话她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总觉得是话中有话。
廖堇一见她没放在心上,“也对,知道就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了,别放在心上。”
关于宋秋宁的事情,阮听夏还是想问个清楚,不然在这个家里住着也不踏实。
“堇一,梁且深这次去美国是因为宋秋宁对吗?”
廖堇一一愣,“你还记得宋秋宁?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哥是去找她的?”
说完才意识到什么,“不会是梁爷爷说的吧?”
阮听夏迫切的问:“他和宋秋宁在一起了对吗?”
廖堇一立马反驳:“不是,你这都哪听来的消息,他们两个之间没有一点关系!”
阮听夏还是持怀疑的态度,“那梁且深为什么会……”
说到这里突然止住了,自己问这些好像有点逾越了,说到底无论他和宋秋宁之间是什么关系,也轮不到她来过问。
廖堇一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毕竟梁且深和宋秋宁之间还有点复杂,也不是她能说的清楚的,更怕的是多说多错,别到时候让她给搅和乱了。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或者让我哥给你解释。”
阮听夏立马怂了,“那你就当我不知道,没问过。”
廖堇一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真不知道你俩别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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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且深这边刚收到了消息,就立马给梁振林打去了电话。
梁振林不慌不忙的接通,“有事?”
那说话的神态和语气,和梁且深如出一辙,哪怕是上了岁数,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威严和精气神儿。
“爷爷,您下次过来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梁且深好声好气的商量着。
梁振林打趣道:“打什么招呼,怎么?你还要提前把人藏起来?”
梁且深无奈道:“不是您想的那样。”
听见这话梁振林直接笑了,两人虽然相隔几千里,但是默契还是在的。
“那要不你解释一下,我听听你们的说辞对上了吗?”
梁且深问:“她怎么说的?”
梁振林还卖了个关子,“这我不能告诉你,你就说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把她带回来的。”
梁且深直接道:“有人要害她。”
梁振林本以为梁且深会随随便便扯一个别的理由,没想到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
“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且深本就是打算查阮家的事情,一旦开始查,梁振林直到也是迟早的事儿,与其那时候被盘问,还不如现在就自己交代了。
“她之前在自己租的房子里被人打伤了,应该是有预谋的盯了好长一段时间,但是并没有查到什么可疑之处,后来又出现了一些新的线索指向。”
梁振林立马明白过来,“你怀疑和阮家的事情有关?”
梁且深应声:“您应该也能猜到,阮听夏之所以重新回到江原,是为了查阮占东的事情。”
短短一会儿的功夫,梁振林的眼睛里已经看透了太多的东西,“所以你不仅把她接回了别苑,还要帮她查阮家的事情?”
梁且深没回答,而是问,“您是打算劝我别管吗?”
梁振林语气不满,“从小到大,我能劝住你什么事情,管可以,别让自己吃了亏。”
他说的吃亏是感情上的,而梁且深却误会了,“不吃亏,阮占东最后不是没被判吗,所有的家产和股份也没充公,只是被冻结了,一旦有明确的证据洗清嫌疑,那些都归我。”
梁振林:“……”
他们梁家差那些东西吗?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