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音乐会下来,阮听夏全程都在回答白惠如的问题,大到古往今来的音乐史,小到一根琴弦的调音。
能看的出来,白惠如是真的喜欢,到离场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
“听夏,我下次还能约你吗?”
能跟她聊到一起去,还愿意去倾听的人,大概只有阮听夏了。
没等阮听夏回应,付井原已经出声道:“您周围不是那么多朋友,还不够陪您的。”
白惠如说的有理有据,“她们都不是真懂,我一听就能听出来。”
付井原失笑,“您到底是享受视听,还是听课来的?”
白惠如回道:“这两者又不冲突,就是感兴趣我才想多了解的,再说了,了解的深入了,才能更好的欣赏。”
说罢,转头看向阮听夏,“听夏你说对吧?”
阮听夏点点头,“当然,伯母您要是需要我随时都在的。”
白惠如笑着道:“好。”
上了车,付井原很自然的问了她的住址。
阮听夏没有透露自己现在住在别苑的信息,而是说了之前租的那个房子。
白惠如皱眉,“听夏,这距离可不近,上午的时候你一个人来的?”
阮听夏生怕露了马脚,解释道:“没有,我现在和朋友一起住,送我过去的。”
白惠如小心翼翼的询问:“你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话音刚落,付井原回头,“妈……”
白惠如摆摆手,“好好好,我不问了还不行,我就是关心一下。”
阮听夏缓和道:“没关系伯母,我朋友是女生。”
白惠如应声,“这样啊,能有个伴一起也挺好的。”
一路上,也多亏了白惠如,基本上没有冷场的时候,阮听夏和付井原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最后到了目的地,两人纷纷下了车,搞得阮听夏还有些不好意思。
白惠如指着身后那栋华贵的公寓楼问:“是住这里吗?”
阮听夏一愣,缓缓道:“不是这个。”
白惠如道:“那距离还远吗,我们送你过去,现在时间太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阮听夏连忙道:“不用,就在公寓楼后面,很近的,治安也很好,您不用担心,快上车吧。”
大概是怕过于热情让她感觉到负担,白惠如并没有再坚持。
“那行,累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有时间我们再约。”
“好,伯母您路上小心。”
付井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阮听夏微微颔首,礼貌回应。
等他们的车走远了,她才拿出手机开始叫车。
也许是时间真的太晚了,又或者是从这里到别苑的车比较少,等了二十分钟都不见有人接单。
阮听夏警惕的看向四周的位置,心里忽然就开始毛起来了。
毕竟是在这附近出的意外,幕后之人又还没有揪出来,想到这里,她立马掉转方向朝着路灯底下的街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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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且深调低了座椅闭着眼睛休息,猛地就被外面的噪杂声给惊动了,他偏头一看,正打算换个位置,忽然一个身影就跃然于眼前。
还带着点慌张和错乱,隐约间步伐也不是很利落。
很好,他猜对了。
从晚宴现场离开,梁且深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了当初阮听夏租的那个房子附近。
不为别的,就是有种强烈的直觉,他猜付井原一定会送阮听夏回家,而阮听夏也绝对不会报出别苑的位置。
所以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她熟悉的地方,就是这里。
就这样一直等了好几个小时,他都已经在车上睡了一觉了,算起来运气还不错,让他撞上了。
梁且深没有下车,而是缓缓地开着,跟在阮听夏斜后方。
这一跟,阮听夏更害怕了,头都不敢回,忍着痛快步走着。
梁且深看出她步伐的不稳,也不闹了,按了一下喇叭。
谁知阮听夏头都不回,走的更快了,他这才下车,大声喊了她的名字。
“阮听夏!”
阮听夏听见声音脚下一顿,回过头去,一看是梁且深,更加生气了,扭头继续走。
这种时候,行动永远是大于语言的。
梁且深直接跟了上去,没有拉她,而是大步挡在了她的前面,阮听夏往右,他也往右,阮听夏往左,他也往走。
“你到底要干什么?”阮听夏红着眼问。
冷静过后,梁且深缓和了语气,“时间很晚了,再这么走下去你很危险。”
阮听夏明知是事实,可却依然不为所动,像是在赌气。
梁且深耐着性子道:“不是说等我们冷静下来再谈吗,我觉得现在正好。”
阮听夏撇开视线,脑子一片木然。
话说的差不多了,梁且深也不等她的回答,直接问:“腿还能走吗?”
她今天的活动量已然超出自己的承受范围了,伤处一直在隐隐作痛。
梁且深又继续道:“你自己走还是我扶你?”
他的台阶已经给的够多了,阮听夏再不顺着往下走,就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我自己走。”
梁且深放慢脚步走在前面,阮听夏则是慢悠悠的跟在后面,两人的影子之间始终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天的末尾,她居然又坐在了梁且深的车上,还是她早上出门看见的那辆车。
所以阮听夏上车第一件事就是仔细观察这个车玻璃,可能是看的有些直观,梁且深也注意到了。
“这玻璃特殊处理过,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
一句话间接解答了她的疑惑。
阮听夏轻轻哦了一声,半晌后突然反应过来,“啊?”
梁且深一脸理所当然,“你想问的不是这个吗?”
阮听夏回忆着早上出门时的场景,不由道:“所以说,你早上真的在车里?”
梁且深揉了揉脖子,“坐着睡了一晚上,感觉颈椎都要断了。”
阮听夏还在对梁且深的话持怀疑态度,一脸懵的问:“你为什么要在车里睡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