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梁且深最后扔下那句话,就真的再也没有出现过。
别苑这边每天都有阿姨过来做饭打扫卫生,还定时会有医生上门检查她的伤势和恢复情况。
一直到她拐杖都撇下了都没出现过。
连一向神经大条的廖堇一都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我哥最近这么忙吗,怎么一直都没有看见过他了?”
阮听夏没接这茬儿,没想到她还自己煞有其事的分析上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上次我姑来找他,特地躲着呢!”
“不能啊,也不应该啊,总不能放着你不管啊!”
阮听夏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轻声道:“他应该是在躲我。”
廖堇一有些意外,“躲你?为什么,你们吵架了吗?”
阮听夏其实也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梁且深,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没有跟他说一声自己偷跑出去?
可他最后也说了,她住在这里是自由,可以有自己的安排。
她把事情的大致发生情况跟廖堇一讲了一下。
廖堇一恍然大悟,“他这是担心你!”
阮听夏不理解,“可我是一个成年人,有什么可担心的,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
廖堇一摆摆手,“不不不,你应该这么想,首先这次事故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还没有查清楚,你出现在外面就有一定的风险,对不对?”
阮听夏静静的听着,说的好像是有些道理。
廖堇一接着道:“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既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那为什么在我哥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要撒谎呢,难道不是心虚,又或许你直接承认,当场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这其中的心理过程太过于繁琐,阮听夏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廖堇一分析的正起劲儿,那她就认真听着,“你说的好像确实有些道理。”
廖堇一道:“什么叫有道理,就是这么回事儿,当然了,当局者迷,你看不清这些很正常。”
阮听夏不想让两人的关系继续别扭下去,“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真的是我错了吗?”
廖堇一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看,你还是没懂,这不是错不错的事情,这是沟通的问题,当然了,我哥这人比较执拗,又很专制武断,他有很大的责任。”
听到这句话,阮听夏特别的赞同,“没错。”
廖堇一这时候一碗水端的很平,“你的问题也很大,不怪我哥生气,我也要生气,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好好在家养着,出去乱晃什么,什么事情能比你自己的健康更重要。”
阮听夏有些欣喜,“还真有,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吗,因为康鸣带我见了一个人。”
廖堇一疑惑,“谁啊?”
阮听夏:“是我爸爸之前在江原工作上的伙伴,交情不浅,我记得那时候他总带我去拜访。”
廖堇一点头,“那确实是交情不浅,应该是听说你回来了主动找到康鸣的吧?”
阮听夏轻轻“嗯”了一声,每每提到阮占东,她的情绪都会变得很低沉。
“他说我现在在江原一个人,他会护着我。”
廖堇一听见这话皱眉,“轮得到他吗?”
阮听夏笑道:“毕竟是长辈,而且看的也是我爸爸的面子上,他说阮家出事的时候没有帮上忙他很抱歉,不过现在我也理解了,那时候无论是谁站出来,都免不了被牵连,所以我爸爸才会毅然决然斩断所有关系去台宁。”
提到这件事情,廖堇一也有些丧气,“所以你也从未找过我们帮忙。”
阮听夏闻言喃喃道:“我找了......”
廖堇一正沉浸在一种悲伤的氛围中,完全没注意到阮听夏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
阮听夏摇摇头,“没什么。”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现在再提起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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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街......
最近梁且深工作上的事情也解决的差不多了,他几乎每天都是两点一线往返于这两地之间。
喝完酒直接在楼上就睡下了。
贺淮安很贴心的帮他们每个人都留了一个专属房间。
不过梁且深最近出现的次数实在是多的反常,贺淮安没打算从他口中问出什么,直接找了宋闻景下手。
“且深怎么回事儿?这些天情绪波动这么大?”
宋闻景笑而不语,反问道:“你觉得呢?”
贺淮安最近又出国了两天,唯一听到的消息就是梁且深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妈找上门了。
于是猜测道:“那不成是因为他妈那事儿,不过那忙不帮不就行了,至于这么灌自己吗?”
宋闻景摇摇头,“跟他妈没关系。”
贺淮安听见这话来了兴趣,“跟他妈没关系?那是因为什么?”
宋闻景笑问:“你知道现在谁住在他家吗?”
贺淮安问:“谁?”
宋闻景不说话,意味深长的笑着,贺淮安瞬间就想起来了。
“那个阮听夏?”
宋闻景道:“没错,把她打伤那两个人虽然处理了,但这其中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但我们也都查了,所有可能有嫌疑的都被排除了,线索就这么断了,抓不到人,你觉得且深能放心她一个人住在外面吗?”
贺淮安立马就领会了其中的意思,“难怪,那自然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最安全。”
宋闻景接着道:“可说白了两人没关系,人家有自己的生活和安排,想去哪儿谁也拦不住,某些人的就开始担心了,这一下子分歧不就起来了。”
贺淮安见他说的起劲儿,更为好笑,“我怎么觉得你在这场戏里看的挺享受啊?”
宋闻景直接就承认了,“那肯定,且深这几年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每天活的跟机械一样,太无趣了,好不容易多了几分滋味,我不得开开眼界。”
贺淮安倒是很赞同,“说的也对,整的我也想看了。”
宋闻景伸手推了他一把,“且等着吧,好戏还在后面呢,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说着,拿起酒杯朝着梁且深走了过去。
贺淮安在后面道:“不愧是情场高手啊,就是比一般人看的明白,有远见。”
两人一左一右在梁且深身边落座,“不是,你这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要不我叫点儿人来玩玩儿?”
梁且深没应声也没拒绝,宋闻景就直接当他默认了,冲贺淮安递了一个眼神,他立马就让人去安排了。
“良宵美景,可不能光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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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堇一自从知道阮听夏和梁且深关系变僵后,就想着办法去化解两人的矛盾。
好不容易从季瑞那里打听出来了梁且深晚上在九街那边,立马带着阮听夏杀了过去。
她现在走路已经不需要拐杖了,但还是有些微跛,医生嘱咐她是还是要慢慢来,适量活动。
廖堇一搀着她往里面走,“一会儿见了我哥,你可千万别跟他置气,他心是好的,只是表达的确实有问题,男人嘛,都是直男癌晚期,根本会说话,就更别提说软话了,所以听夏,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千万别往心里去。”
阮听夏本来也不算太生气,只是搞不明白梁且深,尤其是在廖堇一分析他只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时,这气就更烟消云散了。
她还记得梁且深的话,他把她当成和廖堇一一样的妹妹。
这样一想,还有什么气可置的呢!
廖堇一搀着阮听夏熟门熟路的往里面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路过吧台的酒柜,她猛地想起什么,“哦对了听夏,你等我一下,我在酒柜存了一瓶好酒,正好带过去。”
阮听夏点点头,“好,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廖堇一走后,阮听夏靠在墙边的位置等着,走廊里时不时走过一些醉酒的人,她又往里靠了靠。
然而有时候你越躲,有些人就越愿意往上凑。
还没等阮听夏反应过来,就有两个人挡在了她面前。
“妹妹,一个人啊?”
“一个人喝酒可没什么意思,一起啊,热闹热闹......”
对于这种人,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无视。
阮听夏扭头就要走,但立马被人扯住了衣服。
不等她转身反抗,有一道身影闪现在她眼前,“不好意思,这是我朋友。”
男人温润的声音响彻在耳边。
那两个人立马讪讪离开。
阮听夏虽不认识眼前的人,但还是礼貌道谢,“谢谢你。”
男人转过身,果然,脸和声音一样,温润中带着一些书卷气,看着就很是和善。
“没事吧?”
阮听夏摇摇头,“没事。”
那两人离开后,男人很自然的拉开了和阮听夏之间的距离,那种分寸感很让人安心。
他缓缓开口,“这个区比较乱,你一个人的话建议换一条路走,不然可能还会发生类似的情况。”
阮听夏微微点头,“好,我在等我朋友,一会儿我们会换条路走。”
男人笑到:“好,玩的开心。”
话音刚落,前面一伙人就回头叫他,“付井原,不过来干什么呢?”
男人回头应声,然后离开。
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阮听夏并没有放在心上,好在廖堇一很快拿着酒过来了。
“听夏,我们走吧。”
阮听夏想起刚才那男人说的话,“九街这边是有分区的吗?”
廖堇一解释道:“对,这里很大,为不同阶层专门分了区的,我们刚才经过的那个就是最普遍的,谁都能来,所以也相对较乱,想我哥他们那里,就是一般人进不去的那种,私密性和安全性都很好。”
阮听夏大概明白了,原来是按照阶层分区的。
不过这种地方她来的不多,主要是没什么机会来。
快到门口的时候,廖堇一还不忘回头嘱咐,“听夏,我跟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吧?”
阮听夏回道:“嗯,记住了。”
大不了她来做那个大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