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听夏跟着康鸣来到了一家餐厅前,还没等下车,康鸣就叫住她了,“听夏,一会儿付总估计要提起不少从前的事儿,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随时开口。”
“康鸣哥,你也太小瞧我了,没什么不能提的,我相信我爸爸是清白的,兴许付伯伯也一样,还能帮我查清楚当年的真相。”
这是阮听夏第一次这样直白的在康鸣面前提起她的目的。
康鸣神情一滞,而后很快道:“这是当然,我也相信。”
阮听夏伸手打开车门,康鸣也跟着下车去扶她。
两人到后不久,付京平就过来了。
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阮听夏一眼就认出来了,甚至比五年前的时候更加的年轻了。
相比这五年久病的阮占东来说,完全就是两个境地,阮听夏心里十分的酸涩。
“这是夏夏?”付京平看着康鸣身边的女人惊呼出声。
阮听夏拄着拐杖站起来,“付伯伯......”
下一秒付京平立马注意到了她身上的那些上,十分的扎眼,“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阮听夏也不想把重点放在自己的伤上面,于是含糊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发生了些意外。”
付京平的脸上忧虑更深了,“来江原没有受什么委屈吧?”
阮听夏摇摇头:“没有,没什么委屈的。”
付京平坐了下来,看向阮听夏的眼神很是柔和,“孩子,你爸爸的事情我很遗憾,当时的情况也没能帮上什么忙,你如果要记恨伯伯,我也没有什么可为自己辩解的。”
虽说那时候她是真的气愤,气阮占东明明这么好,却没有人肯为他站出来说一句话,但现在想来大家只是站在了客观的那一面。
因为是涉及内部信息泄露,一旦扯上关系,就有可能被划成同伙,每个人的背后都是心血,谁也不愿意背上这样一个污名,即便只是嫌疑不能定罪。
“付伯伯,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我都明白的,我爸爸也一样,他不想牵连到你们,所以才会第一时间选择去台宁接受调查,他也希望你们能明哲保身。”
付京平叹声道:“他啊,就是这样,明知自己面临的是什么,还是义无反顾的往里跳,但是孩子,我心中有愧,有些事情无济于补,我也是父亲,我知道他看重的是什么,所以你在江原一天,我就得替占东护着你。”
阮听夏不会看人,也分不清其中的真真假假,但是在付京平身上,她能感觉到些许的真诚。
至少过去的那些情分是真的。
“付伯伯,谢谢您。”
除了感谢,她好像也没有什么能表达的。
付京平指了指康鸣,“这不是还有占东的得意门生吗,好歹也替你父亲争了一口气,你有什么尽管开口,这不是台宁,没人能让你受委屈。”
康鸣笑道:“付总您就别抬举我了,不过听夏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肯定会护着她的。”
付京平满意的点点头,“行了,多的话不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阮听夏嘴上笑着,但心里已经是暗下决心,这些年的经历只有她知道,更是眼睁睁的看着阮占东被病痛折磨,怎么会轻易过去呢。
对于她来说,一切都只是开始而已,她会有新的生活,但这不代表就会放弃查明真相,哪怕这条路会很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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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且深今天和宋闻景一起约了新锐的人吃饭,为的是终止合作的事情。
来的路上宋闻景打趣了一路,听得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说白了你之前和新锐签合作就是为了听夏吧,还口口声声说不在意那份情谊,现在倒好,听夏一被辞退,你就沉不住气了。”
梁且深目不斜视,“新锐水平不行,我作为甲方难道没有取缔合作的权利吗?”
这种时候了还嘴硬,也就梁且深能干的出来这事儿了。
“有些人啊,临了临了了嘴都不松,我发现你挺适合当间谍啊!”
梁且深白了他一眼,越说越不着调。
宋闻景还没完,“话说回来,你妈昨天是不是见到听夏了?”
梁且深转过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宋闻景道:“我就是好奇,她俩是不是挺不对付的?”
梁且深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直接不理他,但脑子里全是昨晚阮听夏针对廖文君的样子,他能看的出来,她是在维护自己。
这种感觉其实还挺奇妙的,尤其是发生在阮听夏身上。
天知道他再遇见阮听夏的时候有多欣喜,可她的态度却彻彻底底浇了他一盆凉水。
情分不仅还在,甚至是有些变了味道,只是现在时机还不对,他得沉住气。
宋闻景打量着梁且深微妙的表情,“你想什么呢?”
梁且深胸口一滞,“你不觉得你今天话很多吗?”
宋闻景笑道:“话多不多不打紧,重要的是你很反常,以前你见了你妈,一连几天都是阴阴沉沉的,但这次她为了祁家的事情找到你,你还能这样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难道不反常吗?”
梁且深幽幽的接了一句,“早知道今天不叫你一起来了。”
宋闻景悠闲的往后一靠,“晚咯。”
到两人到的时候,新锐的宣发高层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但还是满面春风的迎接着。
“梁总,宋总,你们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菜单递了过来,“二位看看点些什么,我们边吃边说。”
梁且深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吃饭的,他后面还有一个会,坐下连寒暄的话都没有,直接切入主题,“我就直说了,今天我找你是为了终止合作的事情。”
那人脸色一变,话都结巴吧,能和寰创合作本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大事,谁成想还没高兴多久呢,合作就要终止了。
“梁总,我斗胆多问一句,您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梁且深气定神闲的开口,“不是不满意,只是觉得新锐的水平有限,不符合我们的预期。”
宋闻景在一旁悠哉悠哉的喝茶,听见这话没忍住笑出声了,立马道:“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虽说是新锐的高层,但在梁且深面前,该放下的面子还是要放下的,还敢谈什么尊严。
“梁总,这样,您把您的需求提出来,我们这边可以全员调整,包括艺术团的首席和各种场地。”
梁且深不动声色道:“不必了,我们这边已经有其他安排了,终止合同后面会有人跟你们对接,违约费也会照价支付,新锐的利益是不会受损的。”
高层脸都黑了,谁在乎那点眼前的利益,要的不过是寰创的一个名头而已。
可谁也都知道,梁且深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有回旋的余地。
整个过程,宋闻景都没说一句话,只当是看了一场戏,结束还不忘打趣,“我算是见识到真情的分量了。”
梁且深一个冷眼扫过去,“你有完没完?”
宋闻景很识时务的不说话了。
两人下楼的时候,梁且深无意中往楼下瞥了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这么晃入眼前。
他停下脚步,“那个人好像看着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