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景坐在车里,看见这一男一女的身影走出来,无声的笑了下。
等人走近后,降下车窗跟阮听夏打招呼,“听夏,又见面了。”
相较于梁且深,她好像和宋闻景之间相处起来更为舒服。
于是也自然的回道:“闻景哥......”
这话刚出口,就听见身边传来一声轻嗤,梁且深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宋闻景斜了他一眼,如无其事道:“快上车,我送你回去。”
阮听夏没想太多,下意识去拉副驾驶的门。
还没等碰上,就被身后一只强有力的手的给按住了,“坐后面去。”
阮听夏没听明白,宋闻景也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梁且深轻咳掩饰自己的情绪,解释道:“宋闻景的副驾驶可不是谁都能坐的,你有没有点儿眼力价。”
阮听夏懒得听他说这些,径自朝着后座走去,坐好后刚要关门,就又被梁且深给拉住了。
她有些不耐,“又怎么了?”
梁且深微哂,不太自在,“往里坐点儿。”
宋闻景扭过头,“我说送听夏回去,可没说送你回去。”
梁且深理都没理他,推着阮听夏就坐了进去。
阮听夏还沉浸在两人刚在的交谈中,小小一人紧贴着另一侧的门坐着,生怕离他近了点儿。
宋闻景看了眼后视镜,无奈的摇了摇头,“得,合着就我一个司机。”
车开到一半,宋闻景开口道:“听夏,你不用跟我说住哪里,随便说个离你家近的位置就可以。”
阮听夏其实是很感动的,因为她之前不愿透露自己的住址,宋闻景也没有再多问。
她想了想,随口说了一个公园的位置,离她的那个出租屋还算是近。
宋闻景根本没听过,只能跟着导航走。
一路上,梁且深一句话都没说,只能靠着宋闻景活跃气氛。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阮听夏聊着。
“对了听夏,你在新锐的那个艺术团怎么样,还适应吗?”
“嗯,虽然时间还不长,但已经慢慢适应了。”
“那就好,挺适合你的,好久都没见你拉大提琴了。”
阮听夏嘴角扯了扯,“是啊,能拉琴我就挺开心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隐隐泛着苦,宋闻景都不知道怎么接下一句了。
好在目的地很快就到了,阮听夏笑着道:“多谢了闻景哥。”
宋闻景摆摆手,“别提谢这个字,见外!”
阮听夏很快从另一边下了车,这期间看都没看梁且深一眼,就好像他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人走后,车里就剩他们两个大男人,宋闻景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往身后递了一支烟。
“要不要?”
梁且深没接,眼神还一直往窗外乱瞟。
宋闻景收回手,“行了,都走远了,别看了。”
梁且深眉毛拧起来,“闻景,你知道她为什么会重新回江原吗?”
宋闻景点燃烟,悠悠开口,“为了阮家那事儿?”
梁且深闻言下意识问道:“她跟你说过?”
宋闻景笑道:“这还用说吗,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她在台宁待的好好的,突然一个人回来,闷头往这圈子里挤,要么是为你,要么就是为了阮家,不过看你这表情,应该不是前者。”
梁且深气不过,猛的往前踢了一脚。
而后又丧了气,“刚才我问她,她没避讳什么,就说不想得过且过,她也明知道自己的现在的处境,可即便是这样,她都不主动跟我开口。”
宋闻景知道梁且深心里过意不去的那道坎儿。
“五年前都挺过来了,现在又有什么是挺不过来的呢,且深,你既然狠不下心不去管她,那就名正言顺的帮她。”
梁且深冷声道:“人家根本不需要我插那个手。”
宋闻景没见过梁且深吃瘪的样子,实在是惊奇,半开玩笑道:“还真是一报还一报,想当年,阮听夏天天追在你屁股后面,你头都不带回一下,现在风水轮流转,才两天你就受不了了?”
梁且深闭上眼睛,“她既然那么要强,就随她去吧。”
宋闻景从后视镜瞅他一眼,“就怕有些人嘴上这么说,可行动上不这么做。”
梁且深没理他,宋闻景又补充道:“不过今晚还好你在,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疯狗急了只会乱咬人。”
他把阮听夏带走后,剩下的事情就不知情了。
“杨文斌那边情况怎么样?”
宋闻景分析着,“他当时娶苏婉妍其实也是看中苏家的背景和苏婉妍的个人实力,不然城际钢铁这两年不会发展的这么好,不过眼下可就说不准了,这视频一出,在场的人可都看见了,杨文斌是一点理也不占,苏婉妍那边完全可以拿下主事权。”
说完,又小声问道:“那视频是听夏拍的吧?”
梁且深点点头。
宋闻景笑道:“挺损的,根本不用我出手,狗男女一并都解决了,得罪了苏家,估计简钰也好过不到哪儿去。”
梁且深不关心杨文斌的下场,只是有些后怕。
“杨文斌会不会继续追究?”
宋闻景心知他在担心什么,“查肯定是会查的,不过多半也会把气撒在简钰身上,放心,反正你不会出手,听夏那儿就我盯着吧。”
这话一出,梁且深才安下心来。
一根烟抽完,宋闻景重新发动车子,路上斟酌许久,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且深,你别怪我多嘴,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把听夏当妹妹呢,还是动了什么其他的心思?”
梁且深闻言乍然睁开眼睛,他其实自己也说不清楚。
从前他可以眼都不眨的回答,哪怕阮听夏天天在后面追着他告白,他也不为所动,只当她和廖堇一一样。
可这份坦荡的心思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变了性质,或许是五年前阮听夏不辞离别,又或许是再遇见时的那份暗喜。
甚至是更早,早到连梁且深自己都没有发现。
他问宋闻景,“闻景,在你看来呢?”
宋闻景始终保持着理智,“作为局外人的角度,我很清楚,可是且深,这件事情,得你自己弄清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