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秋深吸1口气，被火焰吞噬的妖君肉体开始化作黑雾向他口中流去，其血肉化作精纯灵力滋养着洛秋灵海之中的恶根。
“洛秋，你就没有感觉到那里不对劲吗？”灵海之中的柳长眉看着开始快速生长的恶根，忍不住问道。
“嗯？”
“就是你的...算了，当我没说。”柳长眉略显不安地拍了拍翅膀。
如果他刚才没记错的话，洛秋方才的剑意，应当是烛龙剑意。
虽然只是意向，但作为神话中掌管4季流转、日升月落的神兽，这1剑意，显然携带有1定的权柄之力。
但就在洛秋成剑的那1瞬...剑意改了，甚至变得...残缺不堪。
柳长眉能清晰的感知到这1变化，但洛秋对此事好像没有任何印象，难不成是因为...那种异常迸发的来源，就是灵海之中的这颗恶根。
甚至就在此刻，洛秋见柳长眉没打算细说，竟也不继续追问...
柳长眉翅膀1拍，落到了那恶根的1根枝杈上，歪头看向其中涌动的黑雾。
“你现在就是洛秋，对吧？”柳长眉小声说道。
那团黑雾如心脏鼓动般跳动了1下。
“...那就好。”柳长眉抬起头，不再看着眼前的黑雾，转而将目光投向灵海之外。
整片大海都在寂静的燃烧着，拾月的残躯静静地浮在海上，黑白两色的火焰将其笼着，散发出来的辉光甚至连天上真正的月光都给隐去，而燃烧出的每1缕黑雾都在飘向洛秋，像是...落入大海的月亮再被1只蚂蚁啃食。
但这壮观的1幕并没能吸引到柳长眉的分毫注意，相反，他的目光落在海面的另1处。
在他暗红的眸子里，有1条红线随着潜伏在海水下面，小心翼翼地避开每1团火焰，向着远方的海岸游去。
它的来源...是拾月的‘尸体’。
但柳长眉并没有提醒洛秋的打算，至于原因，和在拾日刚开始转化拾月时，柳长眉猜到1半却没有说出答案的原因1样。
这是1次...合作。
柳长眉暗红的眼睛眨了眨，算好时间，开口道：“可以了洛秋，再吸收下去，这妖君的尸体可就要折价了。”
“妖君身上的每1寸可都是十足的灵宝，单纯当做血气吸食，可太过浪费。”
洛秋闻言沉默了片刻，还是止住了自己的‘胃口’。
在吸食血气的过程中，他并没有感知到拾月的灵识。
“拾月的灵识，是陈学志要的东西？”洛秋抬头看向融在黑雾里的柳长眉，“他要1个妖君的灵识有什么用？”
以现在的情况，那1道灵识可没有转化成灵魄的条件，更何况以陈学志的身份应该也不缺灵魄才对。
“我也不知道。”柳长眉拍拍翅膀，“他没说，只是让我旁观，仅此而已。”
洛秋低头再度看向大海——他在思考，将整片大海全部点燃的可行性，好将那1道残存的灵识彻底摧毁。
“我不建议你将剩下的力量浪费在这方面。”柳长眉突然说道。
“我当然知道。”洛秋回道，他感受到1股陌生的气息正在迅速靠近。
是超凡...但是是人类。
目标是...
洛秋抬头看向天上黑雾，在层层黑雾环绕之中，重伤昏迷的王卫便被保护其中。
是谁，要杀王卫？
“旁观即可。”柳长眉再次说道。
洛秋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调集黑雾，使其更加那1突破，
随后，海水伸出突然攒射出1根冰锥，那冰锥看似不过1捧海水所化，但其中寒意，却让隔着几百米远的洛秋都深感心寒！
那冰锥瞬间没入黑雾，黑雾之中绽开1抹血色，王卫的生机也随之衰弱...
没死...
关键不是洛秋的黑雾，而是那1件血衣。
“看来此次海妖进攻，表面上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洛秋说道，察觉到那超凡的气息已经远遁。
从柳长眉点出王卫的教廷神术后洛秋就1直在好奇相关的事情，究竟是什么神术能让1向见多识广的柳长眉都惦记，而且之前赵玄阳也提到过...王卫是从国外进修后返回的超凡，再加上方才对王卫的刺杀，事情1下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那是自然，毕竟这世界上可不是只有龙国和海妖两个主体，现在龙国海岸遭受海妖进攻，你猜别的国家会不会蠢蠢欲动？”柳长眉用喙梳着羽毛说道，“不过现在就到此为止了，他们不敢做的太过，我们现在也无暇分心，后面的事...是要沉积1段时间的，不过你也不用心急，陈学志肯定还要再拉你入局的。”
“什么意思？”
“我大致能猜到他要干什么，但事关1些密辛和禁制，我不能说，只能给你透个底，大概在见过中州剑首之后吧，可能会安排你出国1趟。”
洛秋闻言哑然：“这棋...线埋的还挺长。”
“走1步想1百步，他们那些自称下棋的就喜欢这么做，习惯就好。”柳长眉语气也是带着几分无奈，“只要是陈学志没有实行禁制的，我可是把能告诉的都告诉你了。”
洛秋点点头，没有过于苛责柳长眉，毕竟柳长眉什么情况他还是非常清楚的，对于陈学志那家伙的所思所想，洛秋也知道其目标——突破灵力静置层，见到真正的星空。
当然，洛秋也只是知道目标，只是不知道陈学志到底打算用什么样的手段，但不管是何种手段，那都不是洛秋能接受的方式。
1群邪教徒妄想救世？
开什么玩笑。
“现在情况如何？”
柳长眉抬眸扫过4周海域：“风波已定。”
洛秋呼出1口浊气，漫天黑雾全部响起涌去，归于灵海，最后，洛秋化作人形落回海上，天上也不再见1丝1缕的云和雾。
不远处，几艘军用快艇正在飞速驶来，洛秋甚至已经能看到站在船头向自己招手的李肖圣。
不远处的浮石基点已经建起了更多的灵塔，灵光在海面闪烁着，随着波浪起伏。
大海就是如此，方才波涛起千丈，可转眼间，1切又都归于平静，仿佛1切都被吞到了海面下，尸体、战争、死亡。
1次惨胜。
“1次完胜，1如既往，无趣，但很有必要。”陈学志这么说着，捡起了那本被海水拍在岸边的诗集。
诗集上绑着1根红线，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似乎正诱惑着陈学志将其翻开。
“行了，老实点吧，那1次你要蜕生不是我来帮的忙？”陈学志拍了拍封面，那向线虫1般蠕动的红线顿时老师起来。
陈学志直起身来，抚了抚镜框看向4周，随后转身向岸上走去。
他身后的城市漆黑1片，从高楼到路灯都是暗着的，仿佛1座空城。
因为海妖进攻的尾声还没彻底落下，现在将民众从秘境之中放出，显然是1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不过没关系，陈学志总能在这座城市找到1些没能及时撤出而只能躲在防妖室里的倒霉蛋。
比如说他眼前这1户，独居，性别女，大概2十4岁左右，应该是来锦州打拼的姑娘，不管是对于人类还是人魔来说，都是生育的最佳年级。
“这个，喜欢吗？她和你的妈妈1样，也行张，不过是农村出身，没读过多少书，写出来的‘诗’估计也不合你胃口，能录在诗集里的不多。”陈学志对着手中诗集说道。
那封面开合着，像1个嗷嗷待哺的幼儿，似乎在催促陈学志，让他不要太过挑剔。
“行吧行吧，就她了。”陈学志无奈地摇摇头，化作阴影穿过防妖室的门，出现在那抱着自己哭着睡了过去的姑娘身边。
他手中的诗集上的红线迫不及待的弹射出去，落进姑娘的身体里，肉眼可见的，姑娘的肚子涨大起来，像是1个怀胎8月的孕妇。
陈学志微微1笑，抚了抚镜框，将概念诗翻到最后1页，轻声念道：“无论妈妈是谁，妈妈永远爱你。”
当他转身走出防妖室时，身后的屋内传来了1声婴儿的啼哭，而陈学志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