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离开紫衣侯府,拐进巷子里,一个黑影落下。
凤来阁掌柜大气不敢出。
温声声和南星挑帘子下车。
“今日多谢掌柜。”温声声朝掌柜行礼。
“使不得,当年若不是温老爷,东家也不能东山再起。同在京城,相互帮衬是应该的,更何况,我们也没做什么。”
温声声明白掌柜的意思,这件事有人找来,他们也不会承认。
二人相视一笑,马车离开。
“大小姐。”寒余没想到,温声声会易容混入紫衣侯府。若不是她主动暴露,侯府的人根本无法察觉。
他对未来的女主子,有了新的认识。
“药引在韩真真的香囊里,晚上你找机会换一下。”温声声开门见山,她现在要回府找绣娘做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囊。
寒余皱眉:“既然找到药引,为何不直接将韩真真抓起来。”
“韩真真怎么会得到‘听雨’,那是幽冥谷的毒药。”此事,温声声不再隐瞒,事关师父的名誉,她不能坐视不管。
寒余听到幽冥谷,脸色大变。
温声声语气平淡:“毒药的事情我来查,你盯好韩真真。”
“属下明白。”寒余转身消失。
南星想劝温声声,毒药虽是师父的独门秘籍,被人偷盗也是有可能的。
他的话还没开口,就听到冷漠的声音:“给老头子去信,让他来京城。”
“……”南星蹭蹭鼻子,心里替师父祈祷。
远在深山的瘦老头,突然打了个喷嚏,嘟囔一句:
“肯定又是那丫头骂我,没良心的小东西。”转眼看到冒火的炉子,脸上的笑又扬起来,“还是你最乖。”
入夜,寒余闪身来到温声声窗前,拿到香囊,转眼消失不见。
此时,韩真真舒舒服服地躺在木桶中,花瓣漂浮,玫瑰皂角滑落雪白的肌肤,她整个身体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她闭着眼睛,享受眼前的一切。
这才是她应该有的生活。
只是这副身体……
韩真真猛地睁开眼睛,寒意涌出来。
这一切本就是她的,若不是温声声突然冒出来,萧殁依旧是她的萧哥哥。
她轻蔑地冷笑,玉手随便在她脖颈处捏出几道红痕:“想摆脱我,做梦。”
做完一切,韩真真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享受当前的美好。
寒余躲在暗处,将屋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没有看那仿佛欢愉后的红痕,闪身落在屏风前,将香囊调包后,扫了眼屋内,随风消失。
没有药引,韩真真无法控制主子,待主子清醒,自会慢慢收拾她。
书房。
萧殁捏了捏眉心,感觉头要崩开。
寒月木讷地站在边上,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寒余进来,见主子脸色不好,悄悄将安神的药藏在桌边。
“主子,您怎么了?”
萧殁挥挥手,起身之际,感觉头昏眼花,转眼间两眼一闭。
“主子,主子……来了,来人……”寒余眼疾手快扶住主子。
萧殁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白茫茫,转眼间,幼年的
画面出现在他眼前。
他跪在韩家门口,求外祖父入宫救救母亲。
雨很大,他很冷,身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他一直磕头,一直磕头,可那紧闭的门始终没有打开。
就在他失望欲要离开的时候,侧门开了,一个小脑袋探出来。
“萧哥哥。”小姑娘拿着伞跑过来,稚嫩的声音飘入他耳中,“你不要怪祖父,他也没办法,皇上要姑母死了……”
“你闭嘴。”他甩来对方的伞,嘶吼道,“不需要你们假好心。”
“萧哥哥,你别生气,他们怕,我不怕……”小女孩拿起伞追在他身后。
萧殁揉了揉眼睛,眼前的画面又变成茶楼。
“韩家利用你,给自己留后路,可怜萧殁还以为你是真心陪伴她,一切都是韩家的布局。”
“不是的,我,我,我是真心……”
“真心?萧殁十几岁入军营,你们可送东西过去。别说皇上不允许,天高皇帝远,谁管得找。萧殁腿受伤,韩家可曾暗中找神医帮他医治?没有,什么都没有,韩家想空手套白狼,派你入京安抚,真是可笑,当他是傻子?”
“我,我没有……”对面的女子慌乱躲闪,不敢看对方。
萧殁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好熟悉,可怎么都看不到对方的容貌。
“主子,主子,您怎么样?”
书房的门被人推开,来的不是府医,而是韩真真。
韩真真刚沐浴完,听到萧殁晕倒,急匆匆赶过来。
内杉松松垮垮,大
片的肌肤露出来。
松散的头发用一根玉簪挽着,慵懒随性。
“萧哥哥,你终于醒了。”韩真真坐在榻边,脸上写满关切。
萧殁看着她,目光有些呆滞。
韩真真温柔地笑笑:“萧哥哥你怎么了,莫不是糊涂了,我……”
“滚,谁让你进来的。”倏然,萧殁脸色大变,怒目看向寒月,“书房重地,谁让她进来的?”
寒月木讷的看看二人,随后低下头。
韩真真猝不及防,直接跌坐在地,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萧殁。
片刻,想到什么,低头去看腰间,来得匆忙,她忘记带香囊。
“萧哥哥,别生气,我,我这就去找府医。”
韩真真转身慌乱朝自己的房间奔去,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怎么忘记了。
萧殁揉着发胀的额头,扫了眼寒月:“傻愣着干什么,自己去领罚。”
寒月听到命令,迷茫地满了眼屋内的二人,转身离开房间。
寒余握紧掌心,若不是怕打草惊蛇,也不会不给寒月解药。
“主子,您要不要喝点水。”寒余趁机将安神药,握在手中,不断靠近主子。
温大小姐说过,这种毒药需要时间,没有药引,情绪平稳的情况下,两日便可解毒。
寒余只盼着韩真真没有发现端倪,平安度过两日。
萧殁感觉胸口闷闷的:“好。”
寒余试探开口:“主子,要不要请温大小姐过来?”
萧殁随口道:“我没事,这个时辰她应该睡了,不要告诉她。”
“是
。”
萧殁话出口,觉得哪里不对,可心却暖暖的。
“你们让开。”门外传来怒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