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沙漏一点一点流失,房门被人推开,一条腿迈进来。
“声声?”男子声音带着心喜。
温声声本来闭着眼见假寐,听到熟悉的声音,身子一颤,猛地坐起来:“你,你怎么在这?”
“我们终于见面了。”
温声声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栾颂。
二人算是青梅竹马,温声声六岁与师父游历,二人见面的时间变长,再后来温家迁入京城,栾家依旧固守在本地。
若温家不入京,或许二人已经儿女环绕,更不会有前世惨死的结局。
“声声,你过得好不好?”栾颂眼里满是欣喜,像是看到失而复得的宝贝。
温声声对栾颂的印象还停留在幼年,她退后一步与他拉开距离:“你怎么在这?”
栾颂不解,开口道:“不是你给我写信,说紫衣侯对你不好,让我带你离开吗?”
温声声闻言,瞬间明白。
是韩真真,她不知是如何知道了栾颂,诱骗他来京城。
栾颂察觉她的神色,紧张地询问:“怎么了?”
“现在说不清楚,不过我们被人算计了。”温声声言简意赅,“我先离开,你留在此处。”
“好。”栾家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若不是祖上有规矩,栾家子孙不得入京,栾颂也不会和温声声分开。
现在明白过来,有人利用他针对温声声。
倏然,栾颂感觉头昏脑胀,正在发愁如何是好时。一个身影落在他面前,将一
粒药丸塞入他口中:“解药。”
栾颂来不及看清对方的容貌,对方便消失不见。
他第一反应便是温声声。
几息间,紊乱的头脑清醒过来。
栾颂快速扫了眼四周,目光落在燃烧的檀香上。
他冷笑一声,转身进入屏风后。
温声声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暗处。
她见栾颂入屏风后,很快传来流水声,她尴尬地捂上耳朵。
暗卫:“大小姐,属下已经告知你的丫鬟,她现在正与韩家的人纠缠。”
“无碍,咱们就在这等,我倒要看看韩真真想干什么?”
“安乐县主还在里面,你们怎么不拦着。”一阵急促的声音传过来。
温声声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到韩真真扶着韩大夫人钱氏身后还跟着几位夫人。
“冲撞安乐县主,回头紫衣侯砍了你们的脑袋。”钱氏怒声斥责小厮。
小厮委屈地开口:“奴才拦了,可那人说和安乐县主是旧相识,还说出什么事情他兜着。奴才见那人衣着华丽,不敢得罪,才派人去通知。”
“你说什么,旧相识?”钱氏顿足,面露为难之色。她看向跟在身后的管家,“可知道那人是谁?”
管家看了眼韩真真,上前几步,对着诸位夫人解释道:“老奴猜测,应该是姓栾的公子,因拿着咱们府上的帖子,便没有拦。”
“姓栾?”钱氏脸色大变。
韩真真惊讶地脱口而出:“该不会是安乐县主的……”
“真真。”钱氏冷声打断她,
“不可胡说。”
跟随的夫人们本就是来看热闹的,见钱氏欲言又止,便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大夫人,吞吞吐吐干什么,事关安乐县主的清白,不能稀里糊涂揭过。”
“是啊,那位栾公子什么来头?京城没这号人物。”
温声声眼神微眯,目光落在开口的几位夫人身上。
临邑韩家才入京几日,便有人帮腔,真是厉害。
“母亲,安乐县主在宴会上出事,咱们难辞其咎,可事情与咱们无关,是她们……”
“闭嘴,那是安乐县主。”
“安乐县主怎么了,她与竹马在咱们府上私会,不但打韩家的脸,更是让萧哥哥难堪,我凭什么不能说。”
韩真真脸色不悦地扬声道,“女儿替萧哥哥不值,您明明查过……”
“真真,再说下去就过了。”
温声声看着母女二人演戏,觉得无聊。
计谋老套,不过能招来栾颂,算他们‘有心’了。
“县主,栾公子还在水里泡着。”暗卫低声提醒。
来的都是女眷,这么冲进去,栾颂的名声就毁了。
温声声勾唇:“放心,栾颂没那么蠢。”
他只有遇到自己的事情才会失控,平时都精明得很。
“母亲,既然已经来了,总要进去看看,安乐县主还在里面。”韩真真脸上满是气愤,仿佛已经确定屋内的人正在行不轨之事。
围观的众人了解情况,便不再多言,安心看戏。
钱氏佯装为难,面露犹豫。
“母亲……”
此时
屋内一声闷哼,众人齐齐看过去。
钱氏似下定决心,挥手:“你们几个进去,将那人绑了。”
温声声看到两名婆子带着小厮进去,眼里的冷意更甚,好,真的很好。
让府里的小厮捉奸,即便没有栾颂,那她的声誉也毁了。
“走。”
暗卫抱着温声声消失在原地。
韩真真目光狠毒地盯着屋内,订婚又如何,萧哥哥喜欢又如何,没有哪个男人容忍未婚妻与旧相好私下见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用发生什么,众人的口水就能淹死她。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女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众人回头,看到来人够震惊地瞪大眼睛。
温声声缓缓走过来,仿佛并不知发生什么:“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
“你怎么在这里?”韩真真脱口而出。
温声声挑眉,眼里带着戏谑:“我不在这我应该在哪儿?”
“自然是……”
“真真。”钱氏看到温声声,便知计划失败,忙打断女儿的话,“县主去哪里换衣服了,让我们好找?”
温声声整了整衣衫,浅浅一笑:“丫鬟迟迟不归,我便出去找她,后来碰到就近找了间客房换了衣服。大夫人这么问,可是发生什么事情?”
“滚。”倏然屋内一声怒吼,打断了众人的视线。
只见两个婆子从屋内慌乱地跑出来,紧接小厮也爬出来,“这就是临邑韩家的待客之道。”
钱氏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
感。
“大夫人,屋内,屋内只有栾公子。”
婆子的话刚落,栾颂从屋内走出来,怒目看向韩真真:“韩大小姐,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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