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妃努力扯出一抹笑:“王家是母后的娘家,真出事,殿下也要受牵连。”
大皇子轻哼一声,扫着她的背:“出事才会想起我。”
大皇子妃叹气,刚想劝几句,嗓子倏然痒起来:“咳咳咳……”
“你别着急,我自有办法脱身。”大皇子看着她喘不上气,忙端过水,递到她嘴边。
大皇子妃抿了口,缓过劲儿来:“都怪臣妾母族势弱,无法帮助殿下。”
“与你无关。”大皇子心里清楚,皇后不会让他迎娶强势的正妃。即便不是大皇子妃,也会是势单力薄的其他贵女。
对,根基浅薄或是依附王家的贵女,让人挑不出错处的贵女。
大皇子妃好受些笑道:“这些年爹爹不敢大张旗鼓拉拢权臣,只能让哥哥暗中结交权臣的亲眷。只盼关键时候,能帮殿下。”
“真的?”大皇子眼里露出光,思索片刻,“王家仗着皇后,捧高踩低,只赔偿对他们有利的东家,正街虽是富贵窝,还是有一半多畏惧皇后的权势。王家阳奉阴违,他们也只能忍。”
只要皇后不倒,王家便有翻身的可能。
正街做生意的人,要想在京城待下去,不得不吃哑巴亏。
“最近大哥和苏家的长子走得近,正巧苏家在正街也有铺子,不知道有没有拿到赔偿。”大皇子妃话刚说完,就开始喘。
大皇子听到苏家,一时没转过弯来。
“苏家嫡女嫁给温高鸣,也就是安乐县主的
亲哥哥。”大皇子妃撑着一口气,把话说完。
“安乐县主的嫂子?”大皇子来了精神,“我怎么忘了,温家在正街也有铺子,温家若没得到赔偿,萧殁肯定替安乐县主出头。”
“所以殿下莫要着急。”大皇子妃说了太多话,精神开始不济,闭着眼睛养神。
大皇子守在她身边,耐着性子等。
许久,大皇子妃开口:“我让大哥去苏家问问,若真如暗卫所言,可以让苏家出面。真闹大,还有温家兜着,与我们无关。”
大皇子握着她的手,眼里满是感激:“都听你的。”
大皇子妃真的累了,没多久,传来呼吸声。
自从生病,她醒醒睡睡,已经分不清白日和黑夜。
大皇子依旧守在床边,确定她睡着才起身,叮嘱嬷嬷几句,才离开。
床上人听到关门声,缓缓睁开眼睛。
她命不久矣,大皇子早晚会续弦,那时父亲和大哥怎么办。
好在,大皇子对她有情,利用这点情分,替母族铺路。
大皇子妃眉目清明,大皇子原本想娶安乐县主,奈何对方与萧殁订婚,不知道他会盯上谁。
倏然,她想到一人。
韩真真。
她是京城才女,容貌出众,最关键,她与紫衣侯一起长大。
紫衣侯,那个把安乐县主宠上天的男人,对自己的青梅竹马,应该也会偏爱。
不管是不是她,都不能有孩子。
三年前,她好容易怀上孩子,却因身体原因,三个月时流掉。说来也巧
,后院的妾氏,也查出有孕,一年后生下男孩。大皇子将孩子养在她名下,至于那个妾氏,尸体在哪都不知。
心腹嬷嬷替她掖好锦衾:“主子,最近与大皇子接触的女子是不是都要……”她做了个手势。
大皇子妃点头:“暗中让人在殿下耳边提提韩真真。”
心腹嬷嬷会意:“韩真真也……”
“老规矩。”
只有正妃没有孩子,母族和她的儿子才有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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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邑韩家旧宅。
“怎么样?萧哥哥是不是去了温家?”韩真真见丫鬟进来,急切地开口。
丫鬟点头,韩真真见她欲言又止,皱眉:“发生何事?”
丫鬟自知瞒不住,无奈开口:“奴婢去温家后巷,给了卖菜的婆子一两银子,她说两日前,见过侯爷。”
“怎么可能,两日前,萧哥哥……”韩真真倏然瘫坐在榻上。
两日前,萧殁对外声称旧疾复发,所以他那时就去了温家,并非今日才过去。
今日两人聊天,她感觉对方心不在焉,猜测有事瞒着她,却不想让她发现最不想知道的事情。
“大小姐,侯爷孤身一人,身边无人照顾,去温家养病,也是无奈……”
“你信吗?”韩真真打断她的话,他是侯爷,想侍奉他的人多如牛毛,何必偷偷摸摸去温家养病。
丫鬟不敢多言。
韩真真心里着急,她已十六,婚事一直被韩家按着。这次提前来京城,她费了好大力气,必须在韩家人入京
前,拿下萧哥哥。
“安乐县主可打听清楚了?”
丫鬟开口:“打听清楚了,温声声和离后,便去了京郊,正好和侯爷做邻居,那时二人联系上。再后来国库空虚,温家捐款,皇上为号召百官捐款,封温声声为安乐县主,更赏赐封地。温家投桃报李,以京郊乞丐为子民,替朝廷减轻负担。
奴婢打听到,百姓对安乐县主的印象很好。封地入口处的书院,凭借据,不管是贫民子弟还是朝廷大员,都可以自由借书。”
韩真真越听脸色越难看,若这是商户女,即便是皇商,她也可争一争。可现在,温声声是有封地的县主,且与萧殁已订婚,她即便才貌双绝……
不行,县主如何,就算是公主,她也要把萧殁抢过来。
温声声没有萧殁,还是温家嫡女,依旧可以过锦衣华服的生活。而她失去萧殁,便是韩家的弃子,结果怎么样,她不敢想。
“去打听打听安乐县主的行踪。”
“是。”丫鬟转身之际,想到一件事,“大小姐,六皇子送您的玉佩,您一定要收好,要不然老爷夫人来了,怕是会多想。”
提及六皇子,韩真真脸上难得有笑意:“明白,六皇子还送东西过来吗?”
“奴婢回府后,管家说,六皇子府上的人打听您的喜好。”
“告诉他。”
“是。”
萧殁不能失去,可她也不能一棵树吊死。
萧殁不知韩真真的想法,他现在眼里只有初雨。
早上醒来,他就看到换上小厮衣服的初雨,在温声声院子里忙活。
本是平平无奇的衣服,却让他穿出买不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