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殁不是说笑,当日对外宣称,旧疾复发,不见客,转头就住进温家给他准备的院子。
那院子与温声声只有一墙之隔,很是合心意。
温高鸣看向藏在暗处的寒月,脸上的不悦都能溢出来。
他对萧殁印象不错,也认可他成为自己的妹夫,可也不至于还未成婚就住进温家。
赘婿都没他这么积极。
赘婿?
温高鸣觉得这个词很好。
萧殁不是赘婿是什么,孤身一人,住哪儿都一样。
这么说起来,萧殁也挺可怜,看似风光,实则孤家寡人。
温高鸣站在门口,想着想着就把自己说服了。
非但没有进门教训,反倒吩咐温管家,任何人不得靠近这处院子,还把查看厨房这几日的菜色,加了几道菜后,巡视完院子,才出门。
萧殁不知道,自己悲惨的身世,不但让他免了一顿骂,还让他在温家如座上宾。
外面风声鹤唳,温家却一片祥和。
温家几位主子知道萧殁在,都当作不知道。往日晚饭一起用的规矩,也默认暂时作罢。
最近温管家忙得脚不沾地,他再次拿着房契见大小姐时,看到紫衣侯没形象地倚在榻上,比大小姐还自在。
“大小姐,有人在暗中买正街的铺子,咱们要不要插手。”
“不用,让给他。”温声声知道皇上不会死心,却没想到自己的银子刚送出去,他就开始收拢。
正街铺子不少,十万两怕不够。
“咱们买了几间?”
“不算温家的
铺子,一共十三间。”
“好,停手。将地契收好,送岳先生离开。有人打听,就如实告诉他们。”
“明白。”温管家站在原地看了眼紫衣侯,欲言又止。
温声声见他没走,随口问道:“有事?”
“有。”
温声声等着几息,见温管家看向萧殁,明白他的顾虑:“他的全部家当已经入柏生商行。”
温管家震惊地看向紫衣侯,全部家当?所以,现在紫衣侯是大小姐的属下,不对,日后两人会成亲,那,那就是赘婿。
什么都没有的男人,不是赘婿是什么。
萧殁不知道,当时的诚意之举,绕了几个弯后,变了味儿。
后来他从别人口中听到赘婿两个字,觉得很适合自己,非但不恼,还把赘婿准则贯彻到底。
不过这是他们成婚后的事情。
“岳先生离开前,带走了边关二十余家铺子的房契。温家出售这么多间,怕会引起别人怀疑,不知大小姐可有法子?”
“边关匪患多,经常骚扰商户,温家苦不堪言,多次向当地衙门求救无果,只能卖铺子。”萧殁的视线依旧在树上,并未抬头,“人,我可以安排。”
温管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看向大小姐。
“既然温管家也觉得好,那就辛苦侯爷了。”
“不辛苦。”萧殁放下书,看向窗外。
寒月闪身出现,不用萧殁开口:“属下这就去办。”
温管家看着寒月突然出现又转眼消失,对暗卫有了具象的认识
。
仲夏很热,京城的宴会不知是因为天气还是外面闹得太厉害,总之,在皇上下旨惩罚王家后,彻底没动静。
“禁足半年,罚俸一年?”温声声听到皇上对王家的惩罚,觉得不可思议。
王峥火烧正街,换作其他人,不满门抄斩也要流放千里。
“王家交出私藏的铁矿。”萧殁在温家住得很舒服,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样子。
温声声震惊,私藏铁矿是大罪,王家承认,等同于谋反。
萧殁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拿起帕子,替她绞干:“有人贩卖铁矿已经不是秘密。王大人为了调查背后之人,试着与对方做生意,并非想私吞。奈何背后之人太过狡猾,至今未抓到人。这个理由足够让众人相信。”
温声声虽不甘心,却没办法。
王家背靠王皇后,真撕破脸,中宫怕也保不住。
“王家赔偿商铺的银子呢?”
萧殁手上的动作没停,仔细地绞着头发。
温声声的头发保养很好,乌黑亮丽,宛若夜空中的星河璀璨夺目。
“正街烧毁的铺子,一部分被你暗中收购,一部分被皇上买走,其余的商铺大多在皇子手中,剩余几家,王家把银子送上门,他们也会收。”
人情比银子有用。
“所以,皇上买走的铺子有赔偿,皇子们的铺子有赔偿,其他人巴结王家不敢要,那我的呢?”温声声转过头,看着萧殁。
萧殁勾唇上扬,听出她的恼怒:“王家打听那些铺子
的东家,知道东家在边关后,并不打算赔偿。不过,我已经安排人,把这件事告诉说书先生,让他说上三天三夜。到时候王家就会知道,那些铺子的东家不好惹,自然会奉上银子。”
温声声不在乎那点银子,若王家拿不出来,真心坐下来谈,或许她可以不要。
偏偏他们用了最让温声声讨厌的办法,以权压人。
王家既然选择了,那就看谁的权势更大。
“放心,你的我帮你要回来。”萧殁拿起桌上的桂花油,涂抹在她的头发上。
说来也奇怪,桂花油非但不油腻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他觉得好玩,把手上多余的桂花油抹在自己的发梢。
温声声起身,正好看到,明媚的脸上扬起笑意:“喜欢?”
“嗯,其他人的桂花油很油腻,你的为什么会如此清爽,想头上插满桂花。”
“自然是用最好的东西,才能提炼出来。”温声声点了一滴,落在掌心,慢慢揉搓变暖后,抹在萧殁的发梢,“这是娘专门找老师傅为我提炼的,二十四种味道,每一种都让人心旷神怡。
除了贵和繁琐,其他的还好。”
“不错,日后我们成亲,把老师傅带上,我喜欢这个味道。”
温声声嘴角抽搐,他说得轻巧,殊不知,这一小瓶桂花油,就要五十两银子,是普通人家一辈子的用度。
温夫人心疼女儿,自然什么都是最好的。
温声声觉得没必要,听到萧殁的话,没
反驳:“好,我和娘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