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笑笑,对身后的丫鬟挥手:“这还有很多,皇叔公不如都看看。”话落,他意味不明地扫了眼众人,“只可惜,安乐县主已经订婚,无法参加,要不然肯定是魁首。”
这话意思很明确,紫衣侯看不上诗作,就是因为里面没有安乐县主的。
众人讪讪一笑,谁也不接话。
安乐县主是商户女,即便有银子请名师,与勋贵世家熏陶出来的贵女还是天差地别。
“安乐县主不屑参与,不过,她有几分小聪明,若真参加未必会输。”萧殁容色不改,“六皇子想见识一二,怕是要拿出彩头来。”
大皇子有些意外,紫衣侯很少解释,更懒得参与他们的话题。今日为了安乐县主,居然要与六皇子打赌?
“安乐县主已订婚,若是真获得魁首,对其他贵女不公平。”
菊园诗会除了给寒门学子铺路,便是相亲。诗会魁首是已订婚之人,岂不是白白占位置。
六皇子反应过来,知道萧殁替温声声打抱不平。不就是个彩头,他有的是。
“这简单,若是魁首是安乐县主,她拿彩头,第二名拿魁首。这里都是自己人,谁也不会说出去。”
三皇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多大点事儿,老六,彩头是什么,可不能让皇叔公看扁了你。”
皇子们被皇上训斥后,对萧殁的态度一百八大转变。
他们心里清楚,能遏制藩王谋反,只有萧殁。
萧殁看着皇子们跃跃欲试,等着看温声声的笑话,觉得可笑。
她凭一己之力,让萧家覆灭,但凭这点,就比皇子身边的谋士强。
六皇子从腰间扯下玉佩:“这块玉佩是母妃送我的生辰礼,价格不菲。”
“六皇子的贴身之物就算了,恐引起误会。”萧殁冷淡开口,“六皇子在温家隔壁有一处宅子,不如就用它当彩头。”
众人闻言唏嘘。
宅子?
少说也要几万两,更何况还是皇子的宅子,有钱都买不到。
六皇子也没想到,萧殁会盯上自己的宅子。那处宅子没人住,可被人盯上,就另当别论。
“皇叔公是有备而来?”
“六皇子多虑,刚刚的玉佩与宅子不相上下,只是随口说说。”萧殁并不紧逼,骨骼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落在桌上,“彩头没有吸引力,安乐县主未必会赋诗。”
“……”六皇子简直无语,“好,就那处宅子。不过,题我定。”
萧殁没说话,继续喝茶。
六皇子继续道:“刚刚以菊花为题。”他走到小溪边,“现在以莲为题,也算公平。”
大皇子手中的折扇晃动:“好。”
他让丫鬟过来,吩咐几句,丫鬟点头。
小溪那边的对话,清晰落入温声声耳中。
她勾唇,果然还是萧殁懂她。
自和离后,虽爹娘不嫌弃,可温声声觉得不妥,便以疗伤为由一直住在京郊庄子上。
虽远离喧嚣,不理俗世,可也远离的爹娘。
现在她是安乐县主,日后还是紫衣侯府的女主人,她就不能再躲在庄子里。
萧殁知道她的心思,也知道她在找合适的时机回城内。
六皇子的宅子与温家毗邻,这样既能看到爹娘,也不会引起别人的非议。
贵女们没留意对面,有京中才女韩真真在,她们的诗作只能算尚可,故而很多人都放弃魁首。
听到丫鬟的话,贵女们齐齐看向安乐县主。
“六皇子让所有人以莲为题,彩头是宅子?”白嫣然眼里一亮,脸上却是不可思议,“可知为何?”
丫鬟摇头:“奴婢只是传达六皇子的意思。”
“你确定是所有人?”郑雨柔问话,眼睛却看向角落里的温声声。
丫鬟点头:“是,所有人。”
韩家嫡次女不明白六皇子闹什么,宅子不是小数目,这么大的彩头,事后反悔,谁的脸上都无光。
“大家有什么疑惑,我可以派人去问。”
京中的宅子少说也要三万两,六皇子闲置的宅子虽离皇城有点远,却也是好地段,谁不想要。
韩家嫡次女见无人反驳,浅笑:“既然无人反驳,那便开始吧,祝各位姐妹心想事成。”
待贵女们开始凝思,她走到丫鬟面前,低声询问:“怎么回事?”
丫鬟将男宾打赌的事情告诉姑娘。
韩家嫡次女目光看向角落里的安乐县主,心提起来。
面对诱人的彩头,贵女们都想一鸣惊人。
温声声把玩着毛笔,欣赏外面的风景。
白嫣然余光扫过她,见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很是嫉妒。
比起温声声成婚的十里红妆,身为白家养女的她,陪嫁很少,若是能得到魁首,便有自己的私产,最关键,能结识六皇子。
上次挑拨郑家的事情,让她明白,即便挂着嫡女的名头,养女就是养女,要认清自己的身份。白家给与不给,她只能认。
她只能心里想想,郑雨柔却直接开口:“安乐县主不动笔,是不知道怎么写?”她扬起下巴,眉眼间的鄙夷毫不掩饰,“也对,县主很少参加这种宴会,根本不知道会赋诗。不过没关系,温家万贯家财,不在乎宅子。”
贵女们当作听不到,笑话,温声声虽是商户女,可商户和皇商天差地别。郑雨柔背后有大皇子,她们有什么。
神仙打架,她们明哲保身。
“郑姑娘,我们不熟。”温声声掏掏耳朵,“真吵。”
“你神气什么,诸位皇子都在对面,即便紫衣侯想帮你,也无能为力。”比银子,郑雨柔或许失败,可比诗词,她比不过韩真真还比不过温声声?
她自信地认为,温声声对文章一窍不通。
“要不要打赌?”温声声放下毛笔,环胸望着她,“若是我得了宅子,便是我赢,你当众给我道歉,并奉上五百两,若是我没有得到宅子,我输,道歉奉上银子。”
五百两?
郑雨柔咬唇,她的月例银子才十两,五百两她可拿不出来,最后闹到母亲面前,肯定挨骂。
“怎么,不敢,还是没有银子?”温声声嗤笑,语气里满是鄙夷,“原来郑姑娘只会打嘴架,来真的就怕了。”
“谁说我怕了,赌就赌,立字据,不许反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