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男出来后,三拐四拐来到一处,不一会儿就有人围上来。
“哥,还是你聪明,先下手为强。”
“就是,咱大哥是什么人,咱们村的第一聪明人。”
听着两人的吹捧,短发男得意地扬起下巴:“自然,那些贵人,最喜欢别人捧她们。我上来就夸她,然后再表忠心,看,被我忽悠住了吧。”
“县主一介女流,怎么管得好封地,日后还不是由着咱们。”
“对,对,等县主走了,咱们再继续。”
短发男警惕地到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都机灵点,别让其他人察觉出来。还有暗中看看谁还分到房子,都记下,到时候想办法夺过来。”
“明白。”
两人齐齐点头,随后散去。
三人离开,一个脑袋从暗处探出来,见他们走远,舒了口气,急匆匆朝一个方向而去。
夜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躲在暗处的如冰将下面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只是黑点的方向……
她来不及多想,闪身回去。
封地的建设基本完成,为了迎接安乐县主,封地早早大扫除一处院子,暂定为县主府。
白日,温声声与封地的百姓一起干活儿,这会儿浑身酸疼,洗漱完后,躺在摇椅上纳凉。
京郊的夜空似乎比城内的干净,仿佛伸手就能抓到。
如冰闪身落在她面前,俯身低语几句。
温声声挑眉:“她?”
此时,温如气呼呼地进来,恨不得把地砸个窟窿:“大小姐,赵莲儿来了,奴婢在门口撵她,她就是赖着不走,非要见您。”
温如和如冰对视一眼:“让她进来。”
温如气不过,可还是转身叫人进来。
“你说她来干什么?”温声声摩挲着指尖,她说信短发男的话,是因为对方提醒她,封地不管是房子还是摆设,都是前世她见过最好的。
这么好的东西摆在这,定会招来其他人眼红。
房子只是引子,日后其他新奇的东西出现,还会被人惦记。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所以她故意放走短发男,就是为了引出背后之人,却没想到,居然看到赵莲儿。
自从萧家倒了之后,赵莲儿便扮成乞丐混在封地内。
只要对方不作妖,她愿意放对方一马。
很快,赵莲儿被带进来,她见到温声声,跪下行礼:“草民见过县主。”
温声声没叫她起来:“你要见我?”
赵莲儿攥着发白的衣服,低头不敢看她:“是,我知道不该出现在县主面前,只是有些事情要禀报县主。”
“说。”温声声看向别处。
她放赵莲儿一条生路,是看在她死去孩子的份上,并不代表她能原谅对方。
“这几日,有很多外来人,他们鬼鬼祟祟在封地转悠,还请本地的村霸吃饭。我觉得可疑,便暗中跟过去,发现他们打算房子分配完后,暗中夺走老弱病残的房子,然后卖给其他人。”赵莲儿扣着手,声音低落。
“为什么要告诉我,封地有管事,你告诉他,或许能得到更大的好处。”温声声的手若有若无地落在摇椅上,清冷瞳仁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我不要好处,我只想心安。”赵莲儿终于抬起头,眼睛里满是内疚,“我以前猪油蒙了心,一门心思想靠男人过上好日子,却不想最后落得连孩子……”她擦擦眼角,不让眼泪落下来,“你不计前嫌收留,我不能昧着良心装傻。”
赵莲儿登门的时候,孩子已经六个月大,活生生被憋死在肚子里,以至于伤了根本,日后无法再生育。
这件事温声声知道,也正因如此,才给她容身之处。
“起来吧,这件事我知道了。”
赵莲儿眼里闪过欢喜,刚起来,就听到温声声道:“好好过日子,日后再有这种事情,不用在意。”
赵莲儿一愣,许久,她反应过来。
此次是温声声的封地,自然有她的人,那些人干的事情她未必不知。
更何况,敢在封地闹事的人,背后都有人,她只是一介女子,真出事,即便温声声想救她,也鞭长莫及。
“草民听县主的。”
温声声见她眼睛里露出感激,便知对方明白自己的话:“温如送她出去,别被人看到。”
“大小姐,咱们怎么办?”如冰跟在温声声身边久了,算是看明白,京城可比江湖深多了。
小小的内院,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如今封地这么多人,怕是会不干净。
温声声平静地仿佛这件事没发生过:“封地基本建造完成,百姓们也应该登记入户,明日告诉他们,封地内的房子,不得私下买卖,一经发现十倍偿还,发配边关。”
如冰皱眉:“若有心人想买,自会有其他法子,比如,以亲戚的身份住着。”
温声声勾唇:“跟在我身边久了,人都变聪明了。”
如冰尴尬地笑笑。
“放心,封地建成后,我自会有办法。”温声声将点心放入口中,悠哉地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温声声感觉身体腾空而起,她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熟悉的脸。
“事情忙完了?”
“没有”萧殁抱着她往屋里走,夜风有些冷,他将怀中人抱紧。
此处只是临时的住所,只有三间屋子。
萧殁将人抱进东屋的炕上,随后自己褪去外衫也跟着上去。
温声声本想拒绝,可看到他眼底的青黑,伸手去的手,又收回来:“事情不顺利?”
萧殁嗯了一声,躺在温声声的腿上,慢慢闭上眼睛:“那些老东西,鬼得很,扔出几个人敷衍我。”
温声声帮他揉着太阳穴,心痛道:“杀鸡儆猴就好,真推翻重来,怕是引来祸端。”
萧殁本就功高盖主,若再爆出利用此事,塞自己的人进去,日后怕是睡觉都要睁一只眼。
“没那么简单,户部是凌越国的钱袋子,里面已经烂透,能用的人屈指可数,若糊弄过去……”萧殁叹了口气。
温声声明白,凌越国是他打下来的江山,看着它没落,他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