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的想法,让温声声心神不宁。
前世萧殁树敌太多,不排除有人暗中动手脚。
温声声努力回想,那段时间,京都发生何事。
“怎么了?”熟悉的声音传来,温声声抬头,印象中的那张脸出现在她面前。
“最近你可有哪里不舒服?”温声声拉萧殁坐下,不由分说替对方把脉。
萧殁不解,却任由对方:“无碍。”
温声声眉头紧皱,脉象如上次那般,并无新的异常。
她松了口气,抬头对上萧殁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举动有多僭越:“昨夜,我,我做了个梦,梦到你生命垂危。我相信田叶儿的医术,也了解你的身体,所以……”
“所以,你怀疑我再次中毒?”萧殁听到这个解释,嘴角噙着一抹温柔地笑。
温声声不能说自己重生,只能将一切推倒梦中:“你树敌太多,即便离开边关,他们也不会放过你,日后自己小心。”
“好。”萧殁顺势拉住她的手。
温声声想要抽回来,自两人定亲后,萧殁的手就开始动起来。不是她矫情,一边利用他一边又装贞洁烈女,而是真的不习惯。
她和萧世尘成婚到和离,都发乎情止乎礼,连手都没碰过。
萧殁似乎看透她的心思,语气温柔:“我不是萧世尘,那傻瓜不识金镶玉,我可不会。”
温声声微愣,片刻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萧世尘宁可与萧大夫人偷情,也不愿意与她圆房,简直是蠢到极点。
有人慧眼识珠看到你的好,谁都会感动。
温声声也不例外,她脸颊发烫,扭过头,岔开话题:“寒月应该和你说了,国公夫人入宫,我猜测他们会对藏书动手脚,我派他去调查国公府密室的所在。”
“赵宏森的曾曾祖父,也曾是大儒。”萧殁不揭穿她的心思,顺着她的话,“府中定会藏有很多珍贵的孤本。不过,这不是最关键的。”
前朝孤本已经让温声声意外,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难道还有别的?
萧殁道:“赵家先祖对书画很有研究,涉猎范围广,听闻连别国的都有。”
温声声挑眉,别国?
“信国公府绑架你在先,羞辱你在后,若拿藏书的时候再出什么岔子,御史台那群人的嘴估计会把信国公府掀了。
只是那些东西珍贵,估计不会轻易被人找到。”
萧殁说得轻巧,温声声却听出算计:“信国公府根基深厚,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只会打草惊蛇。”
萧殁笑笑,眸底透着锐利的光,仿佛能刺透所有:“皇上多疑,又怎么会容忍信国公府做大,无须真凭实据,只要让龙甲卫看到密室的东西,剩下的不用管。”
一个夏雨薇,就让皇上怀疑信国公府的忠心,接连惩治。
若被皇上发现,信国公府藏有敌国的书画或是孤本,不知会作何感想。
温声声轻笑:“不挑明,不解释,任由皇上猜忌,最后信国公府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殁开口:“夏雨薇这颗猜测的种子已经埋下,后面会有第二第三颗,到时候不用咱们动手,皇上自会找理由清理信国公府。”
温声声觉得揣测人心,萧殁首屈一指。
“这个结果,可让声声满意?”萧殁栖身上前,两人之间只有一拳的距离。
温声声从他眼中看到自己绯红的脸颊,她别过头,夸赞道:“满意,侯爷威武。”
萧殁把玩着她胸前的青丝:“我这般费力,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温声声想着肯定是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
“保护好自己。”
温声声一怔,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萧殁收回宠溺的目光,正色的看着她,“我树敌太多,温家又是金疙瘩,日后少不得麻烦,我怕……”
“不用怕,我没那么脆弱,温家也没那么不堪。”温声声瞬间明白他的担心,斩钉截铁道,“温家能坐上第一皇商的位置,什么腌臜手段没见过,以权压人,只是开胃菜。若连这点事情都摆不平,如何与侯爷合作。”
“夏家……”
“萧殁你想悔婚?”温声声脱口而出。
“没有,我巴不得现在和你成亲,怎么会悔婚。”萧殁低落的情绪瞬间燃起来,“我只是怕夏家的悲剧发生在你身上,到时候你会恨我。”
温声声平静地和他对视,眼神笃定:“我不是夏雨晴,我有自保能力。即便真有那一日,我也不会恨你,家国天下,谁在前谁在后,随便选,我不会怪你。”
“声声。”萧殁眼底情绪翻涌。
在外人眼里,他是冷血的紫衣侯,是被先皇遗弃的皇子。众人敬他,畏他,唯独不会替他着想。
而温声声,自始至终,眼中都有他。
“大小姐。”管家敲门,打断两人的目光。
温声声看向门外:“发生何事?”
“大小姐,信国公府的人来了,送了拜帖,说要见您。”
温声声和萧殁对视一眼,这是垂死挣扎还是另有所图?
“将人带到正厅,我随后就到。”温声声吩咐后,看着萧殁:“陪我去见见信国公吧。”
“听你的。”萧殁浅笑。
信国公听到脚步声,抬头就看到萧殁跟在温声声身后,他似乎低估了,安乐县主在紫衣侯心中的地位。
“信国公怎么突然到访?”萧殁面色如常,让人看不出喜怒,“听闻府上要捐赠全部藏书,不知是真是假?”
信国公看着两人:“皇上口谕,信国公府自然不敢忤逆,今日前来,只是想同安乐县主解释清楚。那日送书,掺杂不合适的杂书,纯属误会。”
温声声笑笑:“不管是不是误会,这件事已经尽人皆知,皇上也命信国公府弥补我,我很满意。”
信国公脸色僵硬,恨不得堵上温声声的嘴。
“今日老夫前来,一是道歉,二是请安乐县主高抬贵手,只带走信国公府五成藏书。”
“信国公是想让我抗旨?”温声声收起脸上的笑,语气里满是冷冽,“信国公府接二连三针对我,我处处避让,没想到国公府不知感恩,反而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