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声声蹦蹦跳跳地离开,萧殁负手立在原地,目光随着她的背影起伏。
不远处的二楼,福悦长公主饶有兴趣地看着。
没想到冷心冷眼的小皇叔,居然喜欢挖墙脚。
身边的孙嬷嬷皱眉:“怪不得紫衣侯派人送信来,还以为他顾念亲情,没想到居然是为了温声声。”
紫衣侯随深居简出,他身边的贴身侍卫寒月,别人或许会陌生,身为皇家的长公主,却经常见到。
那日寒月来送信,福悦长公主就觉得奇怪,这位小皇叔不在府中养病,来青山寺干什么。事关儿子,福悦长公主顾不得深究。现在看来,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
福悦长公主绕着手中的帕子,轻笑:“本宫这位小皇叔,还真有意思。”
皇上三番四次提及小皇叔的婚事,对方各种理由推脱。本以为他因病无心婚事,没想到却是早有意中人。
“温声声还未和离,就与紫衣侯牵扯不清,可见此女秉性不纯。”孙嬷嬷脸上闪过不喜。
别说温声声已经嫁人,就算没有嫁人,以她的身份,根本配不上紫衣侯。
福悦长公主不以为意:“萧世尘倒是目的单纯,直奔温家的钱财,换作你是温声声,知道对方的真面目,会怎么办?”
孙嬷嬷一噎:“温声声可怜,那也是她的命。温家富可敌国,招人惦记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们就该擦亮眼睛谨慎为之。如今已经踏错,就该安分守己,不该再招惹其他人,再惹祸端。”
福悦长公主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嘲讽:“嬷嬷说的是怀璧其罪?任何人投胎到温家,都会被宠上天,她可选择,为了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就要委屈自己,什么狗屁世道。”
“长公主?”孙嬷嬷惶恐跪地,她是长公主的奶嬷嬷,自然懂长公主的意思,“是老奴失言,还请长公主责罚。”
福悦长公主没看对方,目光望向远方:“世道对女子已经不公,我们同为可怜人,就不要相互再诋毁了。本宫倒有几分佩服她,她做了本宫想做却不敢的事情。”
孙嬷嬷脸色大变,不敢相信地看着福悦长公主,大气不敢出。
翌日,青山寺佛门大开,女使站在门口,迎接虔诚的信徒。
温声声拿着帕子,假模假样地擦着香炉。偶尔和身边的女使聊两句,看起来很是惬意。
“三婶,原来你真在啊?”一道娇柔的声音传来。
温声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萧月儿一袭鹅黄色长裙,头戴珍珠头饰,得意地站在她身后。
温声声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擦香炉。
“月儿。”二夫人紧随其后走进来,伸手拉住女儿,“三弟妹,听说你在青山寺,故而过来看看你。”
温声声极其反感两人:“二夫人,我们没见面的必要。”
答应帮萧月儿找婆家也是为了坑对方,真当她愿意。
二夫人一反常态,温婉地笑笑:“三弟妹,我知道你与三弟闹和离,你们是你们,咱们之间没有仇怨,何必剑拔弩张。我是听说长公主把你留在青山寺,故而过来探望你,并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
落井下石?
温声声觉得可笑,信国公老夫人给个帖子,二夫人就忘记自己跪下求她的场景。
还是说她们谋划之事必成,才让母子俩人如此嚣张?
不管什么原因,今日她不想和两人纠缠。
“多谢二夫人,只是有一事不解。福悦长公主并没有给南阳侯府送请帖,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两人一愣,相互对视一眼。
“我们自然是光明正大进来。”萧月儿内厉色荏地挺直腰背,她不能说出实情,“你想把我送出京城,休想。”
“在你拿我东西的时候,也能如此有骨气,我反倒会高看你。”温声声目光落在她头顶的珍珠上。
前世因为这套珍珠头面,萧月儿在静安院哭闹,她被老夫人当众教训。
温家被诬陷时,她食不下咽,萧月儿就是戴着这套头面,矫揉造作地站在她院子门口‘看来,你确实撑不起这套头面,好在它会挑主人,不至于珍珠蒙尘。’
临死前的种种涌入脑海,她还是太仁慈,守活寡太便宜她。
萧月儿听出对方话里的讽刺,恼怒地要上前理论,却被二夫人拦住:“月儿不得无礼,这套头面本就是你三婶送你的。”
“母亲?”萧月儿不服气。
二夫人打断她的话:“好了,你三婶心情不好,又被长公主留在青山寺,你多担待些。”
温声声挑眉,这是怕惹恼我,坏了她们的计划?
“你先出去,我和你三婶说两句话。”
萧月儿瞪了眼温声声,气呼呼的离开。
二夫人看向温声声,声音轻柔:“月儿那孩子你是知道的,性子直,还请三弟妹多担待。”
“二夫人想说什么?”二夫人向来见风使舵,没有好处,她不会往你跟前凑。
二夫人凑近些,温声声不着痕迹地避开。
“听说今日法会有很多世家公子,虽不合适,却也没办法,若能留在京城,我也省些挂念。”二夫人像是和好姐妹说贴己话,“三万两我已经准备好,你看哪日合适。”
温声声笑笑,原来在这等着,完璧之人再嫁京中世家?
二夫人算盘打得不要太好。
“等我回府,询问过田大夫。”
想到田叶儿,她就来气,那日她被福悦长公主带走,本以为她会跟上,没想到跑了。
等回府,她一定让对方好看,有难不同当,算什么姐妹。
“好,田大夫师承幽冥谷,医术自然毋庸置疑。我们来的时候遇到钱家的马车,听钱老夫人说,信国公老夫人本是要来的,不知道发生何事,又不来了。”
温声声挑眉,二夫人这是向她示好,告诉她钱家和信国公府交好?
钱家也经商,只是生意没温家好。
前世听爹爹提过,钱家想和温家合伙做生意,被爹爹拒绝,好像是钱家人品不行。
钱家,信国公府,宣王。
温声声明白了,钱家是宣王的钱袋子,只可惜对方实力无法满足宣王,对方才打起温家的主意。
“多谢二夫人提醒。”
夫人目光游离片刻,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