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声声看到身后裹着披风的人,面露诧异,二夫人?
她来干什么?
二夫人穿着半旧的衣裙,腰间空出两根手指,一看就是别人的衣服。
“大小姐,可否单独聊几句。”
温声声挥手,温如带着所有人退下。
二夫人看向屋子吃茶的某人。
“她不算人。”温声声毫不客气开口。
田叶儿端茶的手微晃,没好气地瞪向温声声。
二夫人见状,明白两人关系密切,便不再纠结。
她坐在温声声下首:“今日贸然前来,是有件事,想请大小姐帮忙。”
温声声听到她叫自己大小姐而非三弟妹,便知道对方已经看清当前的局势。
“我一介商贾之女,能帮二夫人什么忙,你应该去郭家。”
二夫人脸色变幻莫测,眼底有一瞬间的飘忽,随后将目光落在温声声身上,开门见山道:“我不回娘家求救,自然是知道她们帮不了我。”
温声声挑眉:“二夫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二夫人思忖片刻,开口:“因为三弟的事情,今日宣王府退婚,我想求大小姐替月儿寻一门亲事。”
温声声闻言,觉得有意思:“先不说我的身份不合适,二夫人怎么会觉得,我会愿意帮忙。”
二夫人笑笑:“我在侯府多年,谁有多大本事,我一清二楚。温家产业遍布全国,连皇上都忌惮三分,也就老夫人和老三糊涂蛋,丢了西瓜捡芝麻。”
这话她说得顺口,换作自己,早把温声声供起来,什么仕途,最后还不是为了钱。
温声声垂眸,敛下眼里的情绪:“二夫人倒是通透。”
若她没有经历前世的背叛,温声声或许会觉得二夫人直爽。可现在……前世萧月儿对她的种种帧帧入脑,挥之不去。
自始至终,她对二房都没有好印象。
“自然。”二夫人没有察觉温声声的异样,翘起嘴角,“我知道,往日我对你并不好,可你也要理解一下,阖府都在窥探你的陪嫁,若我个别,老夫人肯定会怀疑我得了什么好处。”
这话温声声到不知道怎么接。
说歪理吧,又有几分道理,认同吧,她还没蠢到那么地步。
二夫人见温声声不说话,挺直脊背:“我让你帮忙,也不是白帮。”说着拿出一个匣子,当着她的面打开,“这是你放在公中的房契铺位,你若和老三和离,老夫人定会昧下这些东西,到时候一哭二闹三上吊,或是给你扣上个不敬婆母的帽子,平白惹一身骚。”
温声声略显吃惊,她不得不佩服二夫人的脑子,确实如她所言。
她本来还想着,实在不行就派人去偷。即便最后老夫人知道,也只有气愤的份。
二夫人把匣子递给她:“用这些东西,换月儿一门好婚事,这买卖大小姐不亏。”
拿到东西的时候,她估算过,怎么也有四万两。
若不是为了女儿,她都想藏起来。
田叶儿在旁边看戏,见匣子合上,轻嗤一声:“二夫人觉得温家缺这点银子。”
这些年,温声声送给幽冥谷的药材就不止这个数。还不算温家救济的私塾,灾民,还有其他各种理由撒出去的钱,匣子里的东西翻上几十倍都不止。
温声声端起茶,轻抿一口。
二夫人确实聪明,为了儿女豁得出去。
即便知道她恨透了侯府,还是会顶着压力来谈判。光凭这份能屈能伸,她就是个好母亲。
二夫人慢声道:“温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何况,我要求不高,人不用在京都,有些家底,月儿嫁过去不必受苦就行。”
温声声望向她:“二夫人这么说,我倒没底了,不如再说说。”
二夫人眼前一亮,知道有戏:“对方从商从官都无所谓,只要人好,家里富裕,后宅干净就行。”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总要先温饱再说别的。
二夫人就吃了名声的亏,到了女儿这,说什么也要找个有钱的。
可太有钱,男人就要花心,最好是钱稍微多一点,人也老实。
没等温声声开口,田叶儿扑哧就笑了:“二夫人,别怪我说话难听,就三小姐现在的情况,正妻有点费劲。”
“不行,我女儿不可能为妾。”二夫人脸色一沉。
月儿虽然破了身子,那也是南阳侯府的嫡女,嫁给商贾已经是低嫁,怎么还能为妾。
温声声看到田叶儿贼兮兮的眼神,想到二夫人没来之前,她的话,便知道对方打什么主意。
她干咳一声:“二夫人别恼,田小姐说这话,可是好意。忘了和二夫人介绍,此人是幽冥谷谷主的关门弟子,在闺阁中与我熟识,今日来我这小住几日。”
二夫人听到幽冥谷,很是诧异,片刻疑惑地看向温声声,不明白,对方和她提幽冥谷干什么。
“二夫人,三小姐的身子不是那什么了吗?田小姐有法子。”温声声好心提醒。
二夫人皱眉,片刻明白过来,大喜:“这位田小姐,不是田大夫,有法子让月儿恢复完璧之身?”
“都是小把戏,以前替贵人弄过,至今没人发现。”田叶儿得意地擦擦手,对着二夫人笑笑:“只要钱到位,别说是完璧之身,就是眼睛瞎了,我都要法子让他重见光明。”
“只要能让月儿恢复完璧之身,多少钱我都愿意。”
“二夫人爽快,三万两。”
“多少?”二夫人惊得站起身,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三万两?”瞬间想到对方和温声声关系,怒声道,“你想讹我的钱,替她出气?”
“二夫人觉得幽冥谷的大夫,不值这个价?”温声声忍着笑意,好心的解释,“这一万两是诊金,一万两是保密费,还有一万两是三小姐成亲后,需要将东西取出来,二夫人机会难得,你确定不需要。”
二夫人听到后面的话,涌上来的愤怒褪去几分:“月儿成亲后,要取什么东西?”
温声声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几句,二夫人听后彻底没了脾气。
“二夫人回去好好考虑考虑,不过你放心,我会按照你的要求,替她寻一桩亲事。”
二夫人抿唇,无奈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