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余子濯环视周遭一圈,有些报不出地址。
还是余景阳抢过手机,扯着奶呼呼的小嗓音道:“戚然姐姐,我们在....,两分钟就能到。”
“是吗?那我在门口等你。”
“好。”
余景阳应声后,翘着小手指把电话挂了。
余子濯瞪大眼,瞠目结舌地看着余景阳,隔了几秒,才磕磕绊绊道:“你记得戚然家的路怎么走吗?”
当着余景阳的面,余子濯表面看起来还算镇定,可内心早就崩溃了。
他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会忘记戚然的住处?
余景阳大力点头:“记得。”
经余景阳提醒。
余子濯这才一波三折地驱车抵达纪宅。
门口。
戚然和纪淮早早就等在那了,看到他的车,戚然万分紧张,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余子濯。”
余子濯刚下车,正对上戚然稍显沉重的脸。
他的大脑十分生硬且不完整地拼凑出了戚然相关的信息,不知该如何应对,余子濯扯了扯嘴角:“你好,戚然。”
戚然还没来得及回答。
余景阳小小的身体已经飞快地扑进了她怀里,满脸热烈:“戚然姐姐。”
“嗯。”
戚然勉强挤出一丝笑,揉了揉余景阳的头:“乖,我和你爸爸有话要说,你先在旁边等等好吗?”
“好。”
戚然紧盯着余子濯,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不是说十分钟吗?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什么十分钟?”
余子濯再次怔愣。
戚然咬
了咬牙,还没等她就此做出回应,余子濯的下一句问话,更是犹如晴天霹雳,哐当一声砸在了她头上。
“这是谁?”
戚然循着余子濯的视线看去,看到被指着的人是纪淮后,脸色骤然惨白。
听到余子濯的问询,纪淮皱了皱眉,面色不虞:“搞什么?”
余子濯默了一瞬,稍许压低声音道:“你男朋友?什么时候交的?脾气好差,你能受得了?”
听到这儿,戚然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逆流。
她没想到。
连余子濯,都会忘记纪淮——
“余子濯!?”
“你认识我?”余子濯错愕地看着纪淮,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纪淮心头一梗,看向戚然。
戚然双手攥拳,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先回去再说。”
“嗯。”
余子濯再怎么迟钝,也品出了问题,他招手向余景阳:“景阳,来。”
一旁独自玩耍的余景阳听到余子濯的召唤,颠颠地跑了过来:“爸爸。”
“嗯。”
一行人返回住处。
房门关上的刹那,像是把世界也隔绝在了外面。
“喝什么?我去拿。”
纪淮看向余子濯。
余子濯没什么心思:“随便。”
余景阳眨巴着眼睛看着余子濯,迟疑几秒,突然问:“爸爸,你在跟谁说话。”
“跟...”余子濯答不上来,他看向纪淮,随后又把求助的视线落在戚然身上:“他是?”
戚然的心彻底沉到谷底,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晦涩艰难:“纪淮
。”
纪淮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盯着余子濯:“你在说什么?今天是愚人节吗?”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但是我——”
余子濯的脸色也很难看。
余景阳脸上没了开始的笑,他小心翼翼地挪到戚然身后,抓着她的衣摆,声音里染了恐惧:“戚然姐姐,爸爸为什么要跟空气说话?”
余景阳的声音不大且毫无攻击力,却像是在现场投了一颗原子弹。
将在场三人炸得目瞪口呆。
戚然最先反应过来,她蹲在地上,双手抓着余景阳的胳膊:“景阳,你刚说什么?”
对上戚然眼里的慌张。
余景阳小脸轰然爆红,他小手紧抓着衣摆,嗫嚅着不敢开口。
戚然看出了余景阳的害怕,可她眼下什么都顾不上,她拔高音量,再次重复:“景阳,你刚说什么?什么跟空气说话?”
“我,我看到爸爸在对着空气说话。”
余景阳几乎要哭了。
“空气?”
“空气?”
余子濯和纪淮同时惊诧出口,又相互对视一眼。
纪淮上前两步,蹲到余景阳面前,追问道:“什么空气?你看不到我吗?”
余景阳望着前方的眼里....完全空白。
他不仅没有看到纪淮,也没有听到纪淮的声音,他只透过纪淮,直直地看向了身后的余子濯。
这一情形。
令现场三人遍体生寒。
“景阳。”
余子濯艰难开口。
“爸爸。”
余景阳眼泪汪汪地望着他,显然已经被吓到了
。
余子濯指着纪淮,追问道:“你看不到他吗?他就蹲在你面前。”
余景阳终是没扛住惊吓,连滚带爬地朝后跌去,‘哇’得一声哭了,哭声凄惨,小小的身子蜷缩到一起瑟瑟发抖,显得尤为可怜。
见状。
余子濯连忙上前安抚:“景阳。”
余景阳不知该信任谁,十分无助。
任凭心中有惊涛骇浪在翻涌,余子濯也还是勉强压抑住情绪,柔声道:“爸爸和戚然姐姐是在逗你玩,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余景阳哭得一抽一抽的,他战战兢兢地抬眼看向余子濯:“是在玩吗?”
“是呀!你不是说你是小小男子汉吗?谁知道你胆量这么小?”
余子濯哄余景阳的话,戚然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立在原地。
呆若木鸡。
是了!
她怎么忘了?
纪淮是‘消失’,并不单单是从旁人的记忆中被抽调走那么简单。
消失——
就意味着,纪淮将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没有人再能看到他——
小说里。
余子濯作为跟纪淮完全捆绑的小配角,纪淮消失时,他亦是跟着的。
或许,是因着他于纪淮的特殊性,才会导致他忘却了纪淮,但又没有到‘消失’的地步。
可余景阳不同,余景阳和纪淮没有那么深的羁绊,所以纪淮便随着小说设定....在他的世界里,化作了虚空!?
纪淮看向戚然,问道:“你知道原因?”
戚然艰难点头:“嗯。”
即使戚然一字未提
,纪淮还是迅速整合信息,捋出了重点:“这就是你一直以来不肯跟我说的事?”
戚然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嗯。”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经历如此惊世骇俗,颠覆三观的事,纪淮表现得比戚然想象中镇静太多。
“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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