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姜小米往苏美花的手瞄去,“你都带着苹果来了,我总要好好招待招待你,一起吃中饭吧。”
“不……不用了,小米姐姐,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情,所以就先走了,那个下次吧,明天也行,”苏美花往后退,靠着墙往外挪。
“白露,白露,”姜小米抱着贺子煜,不方便和苏美花正面冲突,便喊来白露,“我表妹来走了,你替我送送。”
白露刚想说这边还有客人呢,忽然发现苏美花的异样,便道,“行,稍等一下,我这边和客人说一下。”
片刻后,白露送走客人,把店门关了。
“表妹坐,”白露端来凳子,“稍等我一下,我一会儿送你出去。”
“不用送了,我自己认得路,”苏美花根本坐不住,好像凳子下面是无数根小刺。
姜小米就坐在隔间外头,一边逗孩子一边看着苏美花。
门是从里面锁的,想走还真没那么容易。
“来,吃东西,”白露洗了苹果,还周到地把核儿都挖掉了,“吃吧。”
放下苹果盆,她就靠着墙站着,打量苏美花,“诶,小米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有些人真是黑了心肝。”
姜小米知道白露是在骂苏美花,便随便她骂,“表妹,吃苹果啊,你手怎么了,老实放身后干什么呀?”
“苹果我就不吃了,小米姐姐,我这还有事儿,真的要先走了。”苏美花站了起来。
白露上前,拿起一块苹果送过去
,“拿着,吃了苹果再走。”
“不用了,我不爱吃苹果……”
“我让你拿着,”白露拉过苏美花的手,看到她的手上有一个老鼠夹。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
白露看向姜小米,“她才是那只大老鼠啊。”
姜小米目光骤冷。
白露把苏美花手里的钱一张张拿下来,然后在数好,“看不出来啊,人模人样的,居然会偷钱?”
“我没有想偷钱的,我看到一只老鼠爬过你们的抽屉,所以就……”
“啪!”白露不客气地给了她一记耳光,“说实话。”
“我没有偷钱……”
“啪!”白露给了第二记耳光,苏美花当场顿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我说我没有偷,你非说我偷钱,那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了。”
“那我们去派出所……”
哭声戛然而止。
“我不去!”苏美花大吼道,“我不去派出所,你们都是坏人。”
“小偷就是好人啦?你小小年纪,不学好,真是造孽哦,”白露啧啧道,“上次的钱也是你偷的吧?”
“我没有~”苏美花喊道,“我没有偷你们的钱,你们不要冤枉我。”
姜小米最怕应付这种无赖了。
死鸭子嘴硬。
“送派出所吧,关她个几天就老实了。”
“行,我打电话吧,让帽子叔叔过来把你带走,再通知你家里人……”
“不要告诉我家人,”苏美花慌张地说道,“是我拿的,钱是我拿的,我都还给你们,我不要了。”
“认字吗?”姜小米问道。
苏美花忙不迭地点头,“认得几个字。”
“写一张欠款,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偷钱……”
“我写,我马上写,”苏美花抬起手,疼得厉害,“可不可以帮我把这个拿下来。”
这种老底子的老鼠夹真材实料做的,白露试了几下都没成功。
“要不还报公安吧?”
门忽然被敲响了。
苏美花吓得想找地方躲。
“小米,是我,”景阳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景阳,”姜小米连忙去开门。
“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啊,”景阳走了进来,看到屋里的情况,‘哟’了一声,“这是抓到大老鼠了呀。”
“来得正好,帮我把她手上的老鼠夹拿下来,”姜小米说道。
景阳放下手里的东西,三下五除二地把苏美花手里的老鼠夹取了下来,丢到一边。
“写下你的欠条,”白露可没忘记这件事情。
一张欠条,百来个字,苏美花写了好一会儿才写完。
白露看了一遍,满意地收起来,“你可以走了。”
苏美花磨磨唧唧地,到门口还三步一回头。
姜小米顾不上她了,问景阳怎么来了。
“这是上个季度的账目,赵哥让我拿过来给你看,”景阳把账本送过去,还不忘去隔间看看贺子煜。
“我说小米,老贺长得糙,可他儿子却很秀气……”
“你嘴里能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姜小米剜了眼景阳,“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什么话么,我这
是夸你儿子,你还不满意,”景阳无奈地叹气,“你们女人可真难伺候。”
“你就别的了便宜还卖乖了,于静最近怎么样?”
“还是那样,比平时空点了,”景阳问道,“你知道不?岩石厂裁人,走了好些人,于静也不用教那么多学生了,我让他有空多教教自己孩子。”
岩石厂裁人是迟早的事情,甚至以后还有更多的厂子要裁人。
景阳送来的账本,姜小米带回家去看了。
这次把苏美花抓了个现行,姜小米还是很放心。
“你是不是知道那个小偷是苏美花呀?”
“我哪知道,我就猜的,”贺文钊进厨房烧饭,“我就想着你店里也没其他人,除了她,应该不会有别的人了。”
“景阳今岩石厂又裁了很多人……”
贺文钊没应声。
等吃饭的时候,他才提这件事,“用了机器,工人就多出来了。成天没什么事情,还闹事,所以厂子自行裁人,现在形势也好,下海做点小生意什么的,总比在厂子里游手好闲来得好。”
这个年代裁人,没有补偿金,下岗之后很多人家里揭不开锅。
碰上没胆量的,没文化的,谈何做生意啊。
“礼拜天去厂里看看,我也好久没见于静了,”姜小米提议道。
“行,我也去厂里转转,”以前跟着贺文钊的人基本都出来了,现在跟着赵庆跑运输干工程,怎么也是比在厂里强的。
转眼到了礼拜天,贺文钊开着车
带姜小米去岩石厂。
到了于静家,看到地上一片狼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