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均厂子生产的产品是劣质建材的事情并没有马上传开,就好像有人压住了这个消息一样。
“这不太对劲儿,”贺文钊以为这件事情曝光之后,肯定会引起很大的反响的,但事实上跟没发生过一样。
姜小米也以为此时会闹得沸沸扬扬,这个时候谭月兰就有大用处了,可眼前这个形式,谭月兰还不能是第一个出头的,因为她担心上头还有权利更大的人压着。
早晨的食堂,进进出出的工人,要么说着八卦,要么嬉笑打闹,连一个讨论的人都没有。
这就更加验证了贺文钊和姜小米的猜测。
“那现在怎么办?”这事情不闹大,就不会有人去查那些已经卖出去的劣质建材,那么匿名信的作用就没有了。
“让我好好想想,”贺文钊之前也指打算到这里。
“别急,”姜小米看着他连吃饭都在想这件事情,心疼不已。
要不怎么说高尔老师才六十出头就是光头,看来这书记的位置是真的难坐。
“贺书记也在这儿吃早饭啊,”郑妍拿着饭盒,声音也更为俏丽,不像是家里遭受过大难的人,“好久没这么巧了,是不是,贺书记?”
这是在挑衅贺文钊,因为他让她滚的,孟洋给她保下来了。
“郑会计自便,”贺文钊眼皮都没抬,端起碗,自顾着喝粥了。
“你也自便,”郑妍阴阳怪气地说道,“吃好喝好也要睡好,我看贺书记这脸色不太好。”
“
承蒙关心,”贺文钊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郑妍的嘴角拉了下来,快步去档口打饭。
她不否认,六年后的贺文钊气质更胜当年,远比当年的方棋沉稳,也比现在的孟洋俊秀,每每出现在她的梦里,她都会以为自己才是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难道是那个人?”贺文钊瞥了眼郑妍,忽然想到一个人来。
“严卓。”
“严局长?”姜小米心中惊骇。
别人是保护伞也就算了,可如果这个人是城建局局长严卓,那那些劣质建材被曝光的难度可想而知。
“我现在只是猜想,”贺文钊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变得疑神疑鬼。”
“要不要叫人去打听打听?”姜小米不忍见他的努力付之一炬,“大批量的建材总要用到车子,我们让赵哥帮我们打听一下。”
赵庆,现在已经带起了运输队,打听这方面的事情,应该是信手拈来。
贺文钊抬眸,深邃的眸子带着笑意,“快吃,我们今天要去找老赵喝酒。”
姜小米知道自己猜对了。
总有那么一个时候无意间的一个想法起到大作用。
因为在山上有五年同甘共苦的经历,赵庆接了电话就来谭月兰这边了。
“老贺,要不是最近生意不太好,我可真没时间来你这儿,”赵庆也是难得清闲。
“这么忙?”贺文钊端着季风做的菜上桌,“说说看都干了些什么?让我这个在岸边的人羡慕羡慕你这位下
了海的大老板。”
“我一个运输队能干啥,当然是运输货物啦,”赵庆打开随身带的本子,翻了两下,说道,“这几天的业务量直线下跌,而我也打听过了,没有新增的运输队,这问题出在哪里?”
“是不是你的客户经营不下去了?”贺文钊瞥了一眼那个本子,字太潦草,看不懂。
“倒闭了?”赵庆又看了眼本子,“虽然是小工厂,但是说倒闭就倒闭,不太可能吧?”
这个年代正是个体户开始增长的时候,但是也有很多因为没门路的而倒闭的。
“老赵,你帮我打听个事儿,”贺文钊便开门见山了,“城南有一家工厂,生产建材的,它大部分的货运去了哪里,如果有准确地地址是最好的。”
“城南的建材厂?”赵庆想了下,“我记得我们的车队里面就有家城南的工厂,也是三天两头地要车运货,这几天消停了,我还想着要不要去问问。该不会这就是你说的工厂吧?”
“你也拉城南的活儿?这也太巧了。”
“巧什么呀?”赵庆脸上多了几分骄傲,对贺文钊说道,“我当初最对的事情就是听了姜老师的话,出来开车当干,放眼整个襄城,就我带着运输队是最正规的,你就想想吧,这城南城北的,还不被我一举拿下。”
“你就吹吧,”贺文钊自然是会为赵庆高兴的,“我下午等你的消息,越详细越好。”
“行,”这也不算什么
事情,但是要回去找手底下的司机问过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谭月兰在一旁听得迷糊住了,“贺工,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城南那家厂子不就是韩家的么。有什么问题?”
“下午你就知道了。”贺文钊把桌上的酒收起来了,“下午还有正事,咱们就不喝酒了。中午大家都吃饱一点,下午小季和我出去一趟。”
“我陪你出去?”季风一脸嫌弃,“我又不是你媳妇儿,干嘛要我陪啊?”
“是兄弟也不行吗,”贺文钊白了他一眼,“你这辈子就和月兰分不开了,是吧?瞧你那点出息,像没断奶的孩子。”
季风要跟贺文钊着急,可他话糙理不糙,也只能忍下那份不甘了。
“带上相机,”贺文钊又嘱咐了一句,“我有用。”
“你……我……”季风根本无可反驳,谁让他有相机呢。
因为不喝酒,中午吃得快散得早。
贺文钊带着季风出去,姜小米在谭月兰这儿等着。
“看你憔悴的,最近很忙?”谭月兰端了茶过来,“你俩过日子,比我们俩还累,遇到什么事情了?”
“文钊工作上一点事情,等他下午回来再说,”姜小米碰着茶杯,看谭月兰跟之前有点儿不一样的,“你该不会是……”
“被你看出来了,”谭月兰郁闷地嘟起嘴,“怀上了,不过我还没打算告诉家里人。”
“为什么?”
“要是他们知道,肯定不让我跑新闻了,我不甘心,”
谭月兰道,“我至少得再干票大的,再回家养胎。”
干票大的,她可真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