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姜老师会是这样的人，”郑妍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作为女人，就应该侍奉婆婆照顾姑妹，如果做不到，你还嫁什么人，简直丢人现眼。”
“够了，”贺文钊怒喝道，“这是我们的家事，容不得郑会计一个外人置喙。小米，我们走。”
姜小米连忙跟上贺文钊。
“贺文钊，你这样对待自己的长辈，一定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郑妍的话无比可笑。
但是这样话在厂区传开并不是什么好事。
今天的事，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对贺文钊的口碑有极大的影响，尤其他还是厂区的干部。
“文钊……”
“不怕，”贺文钊勾住她的肩头，柔声安慰，“有我在。”
“嗯，我不怕，”姜小米自然是不怕的，“你也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别人不清楚他，她却是最了解的他的身世了。
“贺书记，孟厂找您，”小黄匆忙跑过来，又和姜小米打了招呼，说道，“孟厂刚才发了好一顿火，让我马上叫您过去。”
“我马上过去，”贺文钊应声，“你先和孟厂说一声。”
“好，那您快点啊。”
“你随便去吃点，我去去就来，”贺文钊看向姜小米，脸上还带着笑。
“好，”她帮他整理好衣服，“我等你。”
贺文钊转身，大步朝着厂区而去。
姜小米这个时候已经谈不上饿了，站了片刻后也往厂区去了。
办公室里，孟厂一直在首席的
位置走来走去，看到贺文钊进来，冲着抬起手来，“你……你……”
贺文钊推上了门，站着没动，“孟厂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你还问我什么事情？”孟洋没想到贺文钊这么冷静，“一大早的，食堂都闹成什么样子了，你还反问我？贺书记，你是我们的干部，要以身作则，而不是给大家做了坏榜样，知不知道？”
“我难道没有以身作则吗？”贺文钊讥笑着耸肩，“孟厂，不知道你心中的准则是什么？”
“我？你问我？”孟洋呵笑，“贺书记啊贺书记，准则是什么，祖祖辈辈传了下来的传统美德，你不知道吗？你要是不知道的话，我请个老师好好教教你。”
“可以啊，”贺文钊拖着等着，从容地坐了下来，“我这人的优点就是好学，你让我学习，我很愿意。”
孟洋碰了软钉子，死死地盯着贺文钊，“你和我耍无赖，是吗？贺文钊，我看你还是去别的厂区工作一段时间吧，好好冷静冷静，想想自己错在那里，也让这件事先过去，等大家慢慢健忘了，你再回来。”
贺文钊黑眸一抬，直视孟洋。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似乎有强大的气场在流转。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孟洋先应声。
“孟厂长，我给我们家老贺送点吃的，他还没吃早饭，”姜小米老远就听到孟洋骂贺文钊的声音，便假装送早饭。
文
钊这个人不是个巧嘴的人，而且又是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让他怎么怼回去。
“请进，”孟洋收敛起自己的强势，也跟着坐了下来。
姜小米推门进来，笑道，“本来人都到食堂了，被人吵得没办法吃，只带了两个鸡蛋出来。”
说完，把鸡蛋放在贺文钊的面前，“老远就听到孟厂发火了，好像还是因为柳教授的事情，对吗？”
“姜老师，听说你还还手打了贺书记的母亲？”
姜小米笑容依旧，“文钊无缘无故被打，我这个当爱人的，哪有干眼看得的道理，当然要还手过去了。”
“可是这样是不对的，”孟海洋拍着桌子，“贺文钊他是干部，这让厂里的工人怎么看他这让家属区的家属有样学样，怎么过日子？”
“好奇怪，孟厂，”姜小米秀美一蹙，说道，“这怎么就不对呢？”
“这……”
不等孟洋说话，姜小米接着说道，“柳教授是文钊的亲生母亲没有错，但是她丢弃了他，这在法律上是弃养，是违法的。”
“可那时候她也是逼不得已的，二三十年前，生活有多艰难，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苛刻，你们知道吗？”
孟洋说完，侧身过去，好像非常同情柳蓉。
姜小米嘴角挂了下来，冷声说道，“二三十年前生活条件差，可不仅是贺家一家，如果人人都像她柳教授这样做的话，那孟厂您今天大概也没机会坐到这个位置上去吧？那这个
城市也不会有这样热闹了吧？为什么别人可以挖野菜刮树皮养家糊口，她却不能呢？”
“她……”
这次姜小米等孟洋的话，可等了好久，他都没有办法说出来。
她便说道，“我的公公因为找她，活活被冻死，这又怎么说？”
“这个是意外……”
“所以文钊他不怨不恨，六年前奢望母子团聚的梦想被柳蓉撕碎，他就抱着再也不打搅柳蓉生活的心继续生活，难道这样也有错？”
“这个……”孟洋感觉自己对郑妍说的话漏听了。
姜小米看一个傻瓜似地看着孟洋，“孟厂要是真关心同事，那就好好了解文钊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解他的过去，你会知道，今天这样对待柳蓉，他已经很宽容了。再问孟厂一个问题，如果这件事搁在您身上，您会怎么做？”
孟洋垂眸思索。
姜小米又缓缓道来，“文钊和我说过，这条命是她生的，那等她过世之后，他会为她操办身后事，了却这一世的母子之情，他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够了，我很佩服他有这样的胸襟。不知道孟厂是怎么想的？”
一个个问题抛给了孟洋，而他一个都回答不出来。
“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先走了，”姜小米脸上重现笑容。
孟洋起身，双手压着桌面，说道，“我个人对贺书记的私生活当然没什么意见，只是他是领导，早上的事情传扬出去到底是不太好的，所以……”
“孟厂
的关心是对的，”姜小米说道，“我们会给厂里的同事一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