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咋了……”
“这还咋啦？”吕支书一脸没眼看的样子，“你是女同志，咋这样骑在男同志身上，不像话了呀。”
“叔儿，你老古董了，”姜小米只好从贺文钊背上下来，“你们怎么不去卖番茄……”
再看吕支书手里那拿着，一副要走的样子，“你要回去啦？”
“卖完了，要回去了，”吕支书拍着裤腿上的灰尘，笑道，“特地和你说一声，免得你回头去找我。”
“卖的这么快？”出乎姜小米的意料之外。
吕支书指了下不远处，“喏，小谭同志帮的忙，一来采访我，人就多。人一多，番茄就卖的快。我啊就照你的方法卖，一块钱六斤，五毛钱三斤，很好卖。”
如果是一斤一斤地卖，这十箩筐的番茄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卖完都不知道了。
“可别这么说了，”谭月兰走了过来，“我可是为了我自己啊，不是为了帮你们的。”
“叔儿，那你们早点回去吧，晚上可搭不上车了，”姜小米示意谭月兰留下来，有话一会儿上楼说。
送走吕支书，姜小米邀请季风和谭月兰上楼。
“谁给你上眼药了？”姜小米看出来了，这是有人为难谭月兰了。
“还能有谁？”谭月兰当着姜小米的面朝季风翻白眼，“他妈喽，催着我放下手上的工作，不要再做了，赶紧给他们家生个孩子。”
“啊？这么直白啊？”姜小米知道季风家里不错，是个有文化的人家，但是遇到后代的问题，都变得那么不可理喻。
“可不是直白么，”谭月兰道，“我这好多事情没做呢。放下工作生孩子，我亏大了。”
“生孩子怎么会亏呢。”季风插了一嘴巴，“我妈也是为你好，怕你年纪大了，生孩子会吃亏。”
“她那么好，你和她过去，不要和我过了，”谭月兰呛了回去，“我要是做好生孩子的准备，那这个亏也是我自己吃。”
“可是……和我差不多大的那些朋友都已经有了孩子，就我没有，我妈她没面子。”
“去他，娘的没面子，”谭月兰更来气了，对姜小米说道，“你听听看，这是人话么，我成了他们的面子的工具了。”
季风一脸谄媚，“你别这么说，我想当爸爸了。”
“那你自己生去，管我什么事情……”
“好了，好了，别争了，”贺文钊从中劝说，“小季，我们俩去阳台抽根烟去。”
季风满腹委屈，和贺文钊勾肩搭背出去了。
谭月兰也感觉委屈，“现在提倡发家致富，你们滨海村我跟到现在，尽快要完成了，他妈妈天天唠叨，我真的是……再吵吵，我就继续做我的战地记者去。”
“可别，”姜小米记得七九年开始到八九年会有一场十年的自卫反击战，谭月兰肯定不会只是嘴上说说的，要是季家人逼得急了，肯定也是收拾包袱就走的人。
“真别把我逼急了，我……”谭月兰气得落泪，“还吵到我爸妈那里去，让我爸妈管教我。”
有些极品的公婆确实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你更要好好努力工作了，把滨海村这个专题写出来写完整，有了阅读量，报纸也因为你而销量攀升，那别人就不会让你回家生孩子了。”
姜小米只能耐心开导她。
“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才这么努力……”
看到她盯着房间目不转睛，姜小米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只见三只避孕措施在窗口飘荡。
“看看，你们俩不也是没想过一结婚就要孩子么，”谭月兰好像找到了知音，更有底气了，“人贺主任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也不着急要孩子，他季风着急什么。”
“你别拿文钊当榜样啊，我们家主要我说了算。”
“我们家也是我说了算，”谭月兰可得意了，“季风天天拿他的那些兄弟当例子，我都听腻了。”
外头两男人抽完烟回来，姜小米就朝贺文钊瞪眼过去，他可真行，现在隐私都被别人看到了。
贺文钊眼神里全是爱意，“我已经劝过小季了，孩子不是生活的全部，别因为别人催的急，就跟完成任务一样。”
“我妈不是别人。”
“那你和你妈过，你和你妈生孩子去。”
“你怎么说话那么难听……”
很快两人就吵起来了。
贺文钊哪里先到两人吵得这么激烈，直接推着两人出去，关上了门。
“这才清净，”贺文钊松了口气，“下回别让他们俩来了，尽吵吵。”
姜小米没理他，进屋把隐私物品收了起来。
“别啊，媳妇儿，还没晾干，”贺文钊搂着姜小米的腰，在她颈边轻声哄着，“要是坏了，还得去买。你陪我去？”
“想得美，”这种事情，她可做不出来，“你就不能隐秘一点？”
“那我也不知道今天小季他们会来啊，”贺文钊很无奈，“那你说晒哪里好？我都听你的。”
姜小米推开他，却又被他拉了回来。
“放哪里？我听你的，”他抬起她的下巴，认真地说道，“保证不乱放。”
“放抽屉。”
“那总要干了在放抽屉。”
“想想办法，你让它这样迎风招展是什么意思？不说别人来我们家，就是对面楼都能看得清楚吧。”
姜小米真是无语极了。
这都谁想的，安全措施洗洗晒干了再用的。
就不能搞个一次性的出来？
算了，这才八十年代，到底是她想多了。
“你用了之后就晒，别拖到早上。”姜小米想了个办法，“绝对不能偷懒。”
“行，都听你的，媳妇儿，”贺文钊搂着她轻晃身子，“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像小季一样催着你要孩子的。”
“催也没用，”姜小米拱在他怀里抿唇笑。
“贺工，你快去看看，”楼梯传来脚步声，一声一句‘贺工’。
姜小米推开贺文钊，朝门外看去，只见秘书小黄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
‘贺工’这个称呼，确实比贺书记顺耳多了，尊重贺文钊不说，又不会让他有谋权夺位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