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像个普通的乡下女人？”王素芬不屑道，“在我看来，根本就没什么区别。给点钱或者其他值钱的东西，说不定就能打发了。”
“你以为可以这么容易？”郑光明吐出一股白烟，想起姜小米那大方得体的样子，哪里有乡下女人的胆怯，“听说没，她还念过高中。最主要的是贺文钊很敬重他，难道你没看出来？”
王素芬对贺文钊更是鄙夷，“他这六年也算是自作孽，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副德行，有个女人嫁给他，他当然得敬重了。”
“我和你没办法沟通，”郑光明无趣地说道，“就算他现在这副德行，你女儿也还惦记他，要不然出事后第一个要找的人为什么会是他。”
王素芬也没想明白，“看来现在之后贺文钊才能让女儿开心了。”
“爸，妈，”郑妍雀跃地走了出来，“我出去一下。”
郑光明看到自己女儿身穿红色衬衫和过膝黑色裙子，显得整个人的起色非常好，便忍不住点头，“别走太远，你才好点儿，要多休息。”
“不走远，就在厂里头，”得到父母的支持，郑妍开心地出门了。
“老郑，我还是有点儿担心，”王素芬眉头紧拢，眉心皱成一个‘川’字。
“女儿大了，再担心也没用，这事儿得靠她自己走出来，”郑光明的神色在白烟下显得朦胧。
想管管不了，只能选择放手。
“我担心方棋，”王素芬道，“他看上去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以前我们忌讳妍妍怀了他的孩子，现在孩子没了，咱们就不用这样畏首畏尾了。”
郑光明深沉地‘嗯’了一声，“还是得想个法子才好。”
王素芬朝他看去，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许久不见的谋划。
郑妍欢天喜地跑下去，还没走出干部楼就被人拦在了跟前。
“上哪去？”
郑妍抬头一看，竟是方棋。
那晚腹痛如绞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她的身上，让她情不自禁地哆嗦，“我……我出去走走。”
“你好久不回家了，是不是忘了我这个丈夫？”方棋始终不让她从他身边走掉，“郑妍，我可是你爱人，你老这么不回家，算是怎么回事？”
“方棋，”郑妍要紧牙，鼓起勇气道，“孩子被你弄没了，我们俩也结束了？”
“结束了？就这么半个月时间结束了？”方棋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你也太狠心了，郑妍。孩子没了，我也很心痛的，你不能因为孩子没了就和我离婚吧？”
“你害我害得这么惨，还有什么脸拖着我？”
“我害你的？”方棋放声大笑，根本不怕被人听到，“郑妍，是谁喜欢那种变态的手段的，你忘记了？现在孩子没了，你怪我？”
“如果……如果不是你在我们结婚那日要求行房，我也不会……不会……”看到有人走近，郑妍的声音小了下去。
虽然她怀孕五个月，体内激素受影响，但是在方棋的催情之下，还是动了情，这才惹出无法挽回的大错。
“我不管，反正你要是敢提离婚，我就去告诉所有人，你表面光鲜，一本正经，而私下里……”
“你闭嘴！”郑妍吼道，“你敢说一个字，我就要你死，信不信？”
“那我可真是害怕极了，”方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看你有事情要办，要不这样吧，你先给我一点钱，我呢先去忙我的事情，你呢也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真的要离婚。两婚两离之后，你觉得还有会有人会娶你吗？”
两次结婚都是闪婚，已经够吓人的了，现在还要离第二次，是个人听了都要惊到下巴了。
“给你，都给你，”郑妍打开包，把里面所有的钱和票子都给了方棋，“拿着钱，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就这么点？”方棋不满足。
“爱要不要，”郑妍疾步离开，生怕被人看到。
方棋清点了手中的钞票，塞进口袋，朝着楼梯走上去。
敲了两下门，王素芬应话，“谁啊。”
话音未落，门已经开了。
她一见是方棋，连忙要把门关上。
方棋到底是男人，劲儿比较大，直接把门推开，连带他都后退了好几步。
“你害我女儿害得那么惨，还来我家做什么？”
“妈，”方棋打完招呼又看到郑光明在家，“爸在家真是太好了。我那工作的事情……”
“财务科暂时没有人员变动，我看你要等等了。”唯一能做的只有拖延了。
“你是一把手，把我安插进财务科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还要我等什么？”方棋在郑光明的对面坐下，一只腿翘得老高，完全没把郑光明放在眼里，“爸，我是一个男人，没有工作，我吃什么喝什么，总不能吃喝都找阿妍要钱吧？”
“你觉得你和阿妍还有过下去的必要吗？”郑光明把烟涅灭在了烟灰缸里，“我看是没必要了。”
“我和阿妍的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你是长辈，最好少管我们晚辈的事情，”方棋笑了笑，“我好，你女儿才会好。”
“就没有商量的余地？”郑光明这才发觉方棋是个难缠的人，和景阳比起来，景阳是真的一点儿水平都没有，好打发得很。
“这个要看我是不是高兴了，”方棋漫不经心道，“今天我的心情反正很不好，自然就不能商量了。”
“方棋，你已经害得我女儿那么惨，你还有脸过来威胁我们，你还要不要脸了？”王素芬红着眼睛质问。
“没钱没地位，我还要什么脸啊？妈。”
一声‘妈’喊得王素芬想抽他一个耳光了，“无耻。”
“我这叫无耻了？无耻也是你女儿喜欢的，”方棋一脸无赖，“不过，我现在又觉得她好像不太喜欢我了，喜欢那个叫贺文钊的男人，是不是这样呢？”
王素芬朝郑光明对了一眼，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样吧，我还有点儿急事，想找你们借两百块钱，回头我再还你们，我们再聊我和妍妍的事情？”方棋往后靠去，悠闲道，“两百块，对你们来说有一丝，洒洒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