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食堂,就有人和贺文钊打招呼,“贺主任,谢谢你的午饭,祝你们俩百年好合。”
“谢谢你啊,小孟,”贺文钊跟同事道谢。
一路过去,不少人已经吃饭,还有人前往食堂。
“文钊,你这主意不错啊,”高尔已经来了。
“老师,”姜小米和高尔打了招呼。
高尔点了点头,赞许之意十分明显。
“老师,本来想大摆的,但是小米说了,怕耽误大家伙儿干活儿,所以还是随意一些比较好,”贺文钊解释道。
“挺好的,我们啊……”
“文钊,你这也太寒酸了,”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小米不用回头都知道是郑妍。
“小郑,你也来了,”高尔和郑妍打招呼,看向他边上的男人,心里知道面上却当不知道,“这位是……”
“高伯伯,他是我爱人,叫方棋,”郑妍简单介绍了一下,又对方棋说道,“方棋,高伯伯是我们厂的书记。”
“高伯伯好,”方棋也和高尔打招呼。
高尔点头应答,看方棋也是一表人才,便问道,“在哪里高就?”
“我刚才国外回来,暂时还没安排。”
“原来如此,是海归啊,”高尔笑声爽朗,“好了,都别站着了,大家伙儿都等着呢。”
食堂的角落有一桌安排了领导和和贺文钊关系比较亲近的人。
郑妍算是领导,自然也坐在这一桌。
这样的一桌,她当然看不上,脸上自然写满讥讽,“文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我们这儿讨饭呢。”
“阿妍,”郑光明给郑妍打眼色,“文钊一向节俭,这样也挺好的。”
郑光明看向姜小米,白白净净的女同志,也不知道是对物质的欲望低还是不懂人情,就这么将就着,也确实可惜。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在这上头上节约,是不是太没诚意的?”郑妍看向姜小米,讥笑意味更浓了,“也不知道他媳妇儿怎么会同意的?”
“本来是挺好的,”姜小米不卑不亢说道,“我以为以后我们想起结婚的事情,是大所有人都吃到了我们的喜宴,可郑会计这么一说,我以后恐怕只会想起郑会计的挖苦。”
席面上一片安静。
这结婚的酒席,新郎新娘喜欢怎么摆就怎么摆,不管怎么摆,最后都要被说三道四,那还不如选一条成本最低的。
“对不住,我这人不太会说话,”姜小米笑着垂眸,好似带着乡下人的赧然,“今天吃我们的喜酒,过几天就是郑会计的喜酒,到时候去红双喜大酒店,大家再吃好喝好,是不是?我和文钊敬大家,谢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喝我们的喜酒。”
“那我们就祝贺文钊和小姜……”
“丝丢彼得。”一声嘀咕打断了高尔的祝福。
他看向方棋,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我刚才就是祝贺新人幸福,”方棋自然地端起酒杯。
“这样啊,那就大声地说出来,”高尔道。
郑妍忽然捂住嘴巴“噗嗤”笑了出来,而且是忍不住地大笑,使得高尔都有点儿莫名其妙。
“小郑,你笑什么?”高尔觉着郑妍的笑过于夸张了。
“没什么,高伯伯,”郑妍还是忍不住大笑,还捂着大大的肚子笑。
别人不知道郑妍在笑什么,姜小米却是明明白白的。
她冷艳看着郑妍,举起酒杯,朝她和方棋说道,“谢谢两位丝丢彼得的祝福,我也住院两人越来越丝丢彼得。”
郑妍的笑容顿时冻住,笑不出来了。
“怎么不笑了,郑会计?”姜小米却很开心,“你长得这么漂亮,笑容也很美,应该多笑笑才是。”
“姜小米,你什么意思?”郑妍站了起来,“我来喝你的喜酒,你怎么还骂人啊?”
“我没骂人啊,”姜小米蹙眉,故作不解,“是你爱人说丝丢彼得是祝福人的话,所以我才大胆祝福你们两个人也丝丢彼得的呀。”
“你……”
“郑会计,我是乡下人,不知道丝丢彼得是什么意思,要不你让你爱人解释一下?”姜小米不是个怕事的,因为她知道越怕事,郑妍就越嚣张。
这个方棋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海归呢,一点儿素质都没有,喜欢卖弄骂人。
“不解释一下吗?”姜小米眸光冷了下来,“或者说是,需要我来解释一下这个是什么意思?”
“文钊,劝劝你媳妇儿……”郑光明提醒贺文钊道,“今天是你们的好日子……”
“郑总,我媳妇儿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更不会在自己的好日子里无理取闹,她生气了自然有她的道理,我想还是请郑会计解释一下,丝丢彼得,是什么意思吧。”
“你们怎么这么难说话?就算是这话不得体了,不能翻篇吗?”郑光明推开酒杯,显然是对中午这顿饭不满意了。
“翻篇?可以啊。”姜小米道,“郑总承认你们一家人都是丝丢彼得,那就翻篇吧。”
“你……”
“郑总,我看你是不懂什么叫‘丝丢彼得’,那我就告诉你……”姜小米看向方棋,“方先生是留洋过来,日常说话肯定都说英语,祝福我用‘丝丢彼得’算是惊讶到我了,不知道是你英语学得不太扎实呢,还是你日常喜欢用这样的话骂人?”
“骂人的话?”其他人这才明白为什么姜小米要争锋相对了。
“在这样的场合,你骂人‘傻瓜’是不是不合适?”
“我没骂你。”
“那你骂谁?骂你自己吗?”
方棋朝姜小米瞪了过来,“你会不会说话?”
“我当然不如你会说话,”姜小米道,“这样的场合,你们夫妻俩一个骂人一个挖苦人,配合得也是天衣无缝,我姜小米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傲慢’,谢谢你们今天让我涨了见识。”
说完,将满杯的酒端起来,“谢谢二位赏光,让我能一辈子记住今天的事情。”
一口饮进,抹去嘴角酒渍,从容坐下,对贺文钊说道,“我们敬敬其他人吧?”
“好,”贺文钊很愧疚,实在是不应该在这样的日子,让她为自己出头。
他端起酒杯,对其他人说道,“扫了各位的兴致,实在是对不住,是我贺文钊无能,才让人骂了都不知道,不管怎么样,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