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结婚证是你们私人的事情，但是你住在厂里，是要报备的，这个规矩，你不会不懂吧？”郑妍轻蔑地白了姜小米一眼，“乡巴佬就是乡巴佬，没见识。”
“郑妍，你不要太过分了，”贺文钊将姜小米护在了身后，“报备的目的是为了领取生活上的福利品，小米只是暂时来玩的，等她下次住下来之后再报备也是一样的。”
姜小米从他背后探出头，“原来是有福利拿啊。谢谢郑会计提醒，我下次过来就去领福利。”
郑妍牙根咬紧，怒瞪过来。
都说贺文钊进厂就扎进厂房，连宿舍都没回，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事情，谁知道一清二楚。
“不客气，我是领导，领导关心下属是应该的。”郑妍保持优雅，侧眸朝身边的景阳看了一眼，“走吧，我肚子饿了。”
“诶，小心点，慢点儿，”景阳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从姜小米二人身边经过。
姜小米心情没受打搅，该买还是买。
“小米，”景阳猫着腰，贴着柜台叫她。
“有事？”
“我想问问，于静都好吧？”
“挺好的吧，”姜小米道，“你不会自己打电话回去问啊？”
“我哪有空啊，这有个祖宗要伺候呢，”景阳一脸无奈。
姜小米不想搭理，谁让他自己犯贱的。
“那你帮我多照顾下，”景阳又偷偷溜了。
景阳妈现在把于静的肚子当成宝贝似地，哪里还需要人照顾。
姜小米买完东西就回去了。
郑妍和景阳的宿舍就在贺文钊宿舍楼下，此时没亮灯。
“他们平时不回来吗？”出于好奇，姜小米问了一句。
贺文钊轻笑，“我哪知道啊，我自己都很少回宿舍。怎么突然对他们的事情感兴趣？”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没这么巧，你住楼上，她住楼下。”话说完，姜小米有些懊恼自己突然变得敏感起来。
“吃醋啦？”看她那小表情，贺文钊莫名地欢喜，“我有解释的机会吗？”
“你说。”
“这个郑妍不是怀孕了么，而这幢宿舍楼就我楼下这一户是空着的，她一个孕妇上下楼不方便，就住到楼下来了，但是你放心，她不怎么来住。”
“是吗？”姜小米已经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了，“今晚未必哦。”
贺文钊往她后头看了一样，真是把说出来的话又吞回去，“我们管自己。”
两人上了楼，忽然被门角窝着的一团黑影吓了一跳。
“什么人？”贺文钊意识到这是个人时连忙把姜小米抱在怀里。
“贺……贺主任，是我，”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几份睡眼惺忪，难不成是在这里等得睡着了？
“你是……”对于故作亲昵的语气，贺文钊很反感，“我……认识你吗？”
他来这边才两个礼拜，见到的女同志要么是食堂的，要么是路边碰上也不认识的，什么时候有过相熟的女同志。
“我啊，秦霜啊，”秦霜出来一步，那模样就清晰了。
“秦霜？”贺文钊只觉得耳熟，却想不起来是谁，便看向怀里的姜小米，“小米，你认识吗？”
“我啊，贺主任，你怎么……”秦霜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你咋就不认我了呢？”
“秦力的妹妹。”姜小米提醒道。
贺文钊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找我什么事情？”
“你落在我家里的衣服，我给你送回来了，我……我……”秦霜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我知道你爱人来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过来……”
声音越来越轻，轻到最后都听不到了。
“那个小秦……”贺文钊意识到自己摊上孬事了，“我现在说句话，你照着我的话去做就可以，知道不？”
“贺主任，你说，你怎么说我怎么做。”秦霜抬起头，双眼放亮。
“你放下衣服，然后右转，下楼，回家。”
“不是……贺主任，我……”秦霜清澈的眼睛里瞬间充满水光，“你这么急赶我走，是不是怕你爱人知道我们俩的事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控制不住去想你。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没有别的意思，就想远远看着你就好。”
“你……我……这……”贺文钊从未觉得自己嘴巴这么笨，“你胡说什么，我和你一点儿也关系我没有，我甚至不认识你。”
话音未落，秦霜‘哇’地哭了出来，“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我……”
她一个闪身就趴在了栏杆上，“既然你翻脸无情，那我也不想活了。”
妈呀，姜小米突然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小米，我……你……”
“行了，让我来，”姜小米也看懂为什么她去供销社的时候秦霜看她的眼神那么复杂。
明明很恨她，恨她和贺文钊把秦力送进牢房，又装作一副很殷勤的样子。
原来都是为了这时候做准备的。
“秦霜，你说你和文钊有私情，对吗？”
“我们相互喜欢，他这些天都我去那里，”秦霜的声音在颤抖，一双手牢牢地抱住栏杆，“如果不是你来了，他这个时候已经在我床上了。”
“没有，我之前一直都在厂房，我……”
“咋回事呀这是？”郑妍和景阳已经来到楼下了，“这不是供销社的小秦么？这大晚上地，你趴人家贺主任的门前干什么？”
“郑会计，我不想活了，贺主任他始乱终弃，”秦霜压抑的哭声让这晚上的空气都变得烦躁起来。
这一哭，隔壁沈良家的门也开了。
“这是咋回事？人咋这在栏杆上啊？谁啊？”
“供销社的秦同志。”黄素拉了拉沈良的衣服，“别说话，看热闹就好。”
“贺主任，看不出来，你玩得还挺溜，这种禽兽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哼！”郑妍不屑地冷哼，“早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没想到这么缺德。”
这是得不到就要毁掉的节奏。
姜小米示意的贺文钊去屋里给她端条凳子出来，这秦霜和郑妍一唱一和的，她这个观众不好好看戏，岂不是太不给她们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