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
陌生而又神奇的感觉。
“打听你不是因为其他的，只是想着有一个亲人离我近，”乔九月握着姜小米的手出门，“我其实一开始也不抱着你会和我相认的念头的。”
“表姐，外婆她……她为什么不要妈妈？”姜小米想不通这个世界上还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因为姑妈没有按着她说得去做，她不想姑妈嫁给姑父，也看不起姑父。”
姜小米沉默了。
这个答案其实已经在心里，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去承认。
送走乔九月，姜小米回来收拾东西，明天要去城里找贺文钊。
也顺便告诉他，真的没必要疑神疑鬼。
第二天，谭月兰和季风居然开车来接人了。
“我何德何能有这个待遇？”姜小米属实受宠若惊。
“涨稿费了，”谭月兰伸手反了个，“一篇稿子十块钱，一个星期二十块，一个月就八十块，我和季风搬出来住了。”
“是不是？”姜小米发现谭月兰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女人。
虽然家里和婆家的条件都不错，但是为了不受约束，和季风搬出来住了。
“你行啊，”姜小米当然替她开心，但是季风这样没工作，跟着她拍照，却不是一件正经的事情，“他家里人同意？”
“不同意啊，所以我让他一哭二闹三上吊，”谭月兰笑得双腿都抬起来了，“管用，太管用了。对了……”
她忽然抓住姜小米，“你脑子灵活，帮着想想，让他干点什么好？”
季风比谭月兰小三岁，眼里除了谭月兰，容下任何人。
“他舍不得好你分开，做什么都不行，”姜小米直接拒绝这样的要求。
她没活腻了，插手她们两口子的事儿。
真要给想个合适的活儿，季风还不怨死她？
三个小时后，汽车停在了厂区门口。
“还记得那个‘刘姐’吗？”下车前，谭月兰提醒姜小米，“现在在食堂帮忙，你回头小心着点儿，还有那个秦霜，因为秦力的事情，怕是对你怨恨上了。”
“行，”姜小米将稿子给她。
谭月兰推了回来，“不着急，晚上我找你。”
“晚上？”
“嗯，”谭月兰道，“我租地方在对面，”
“故意的吧？”姜小米嗔了她一眼，“我可告诉你我在这边就两天功夫。”
“我问过贺哥了，半年后就接你过来，到时候我们不就近了，我的稿子……我的钱……”谭月兰开始做美梦。
姜小米轻轻往她脸上拍了一下，笑着收了回来，“行啊，努力努力当个主编什么的。”
“小米，”贺文钊从厂大门跑了出来，“我想着小谭是不是忘记了……”
“贺哥，”谭月兰恭敬地打了个招呼，“人给你送过来了，晚上去我那吃饭。”
“行，”贺文钊爽快地答应了，“你们忙，我带小米进去了。”
两人一走，贺文钊才认真看姜小米，“黑了，是不是下地干活了？”
“你还说……”姜小米把乔九月的事情说了一遍，“差点错过和我表姐相认了。”
贺文钊看着她只是微微一笑，正好有认识的经过，打了招呼。
厂区家属院很大，有供销社，邮局，书店，学校，俨然一个小小的社会。
“晚上去小谭那边吃饭，去供销社买点东西过去，”贺文钊从口袋摸出两张百货的采购票，“你看着挑，她应该会喜欢。”
“行，”姜小米接了过来，“小谭说秦霜在这边上班，你见过面没？”
“秦霜？哪个秦霜？”
“秦力的妹妹，”姜小米提醒道。
“你不说我倒忘记了，”贺文钊想起这件事情来了，“供销社我没来过。”
“没来过？”
“嗯，我不买东西。”
贺文钊节俭惯了，姜小米是知道的。
“一会儿看看，想买啥就买啥，我有钱，”贺文钊牵着她的手进供销社。
三个营业员看了过来。
“贺主任，稀客啊，”一个娇俏的声音响了起来，“今天怎么舍得来我们社里买东西？”
其他两个都很奇怪这个女营业员居然认识贺文钊。
“霜，谁啊？”
“贺文钊主任啊，山上下来的，管生产的，”秦霜骄傲地瞥了一眼那两个营业员，那眼神更多的是看不起贺文钊，“本来是在山上当厂长的，总厂突然撤了山上的厂区，这不人不就下来了么？”
“山上来的……”其他两个人也看不上贺文钊，尤其是这张脸。
“你是……”姜小米知道她是秦霜，但怼人的前提是确认好，免得怼错对象了。
“秦霜，我哥秦力，以前也是你们山上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进了牢房，这事儿你们还记得吧？我哥呢自己不成器，这事儿怨不得别人，我也不管贺主任，毕竟大家伙儿的口碑在那，说明贺主任是和好人。”
表面和她内心流露出来的，完全是不一样的。
姜小米奇怪她这样矛盾的表现。
“两斤糖，两斤苹果，”姜小米随便挑了两样。
秦霜称好后递给贺文钊，“贺主任，请拿好。”
姜小米给了票子就走人。
出了门，她才说话，“这个秦霜好像特地了解过你一样。”
“秦力的事情，我不相信她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份工作是郑妍给的，郑妍肯定没少在她面前说我亏待她哥。”
“刚才见了一面，你什么感觉？”
“热情？”贺文钊不是很确定。
“对，热情，”姜小米给了他肯定的答案，“为什么会对你热情？”
“我不知道！”贺文钊急忙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她，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我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想让我误会点什么？”
贺文钊微蹙眉头，“不会吧？心机这么重？”
“那要看她身后是谁。”
秦霜的身后是郑妍。
“走，吃中饭去，”贺文钊牵着她的手经过大半个厂区去食堂打饭，“宿舍有煤炉，自己烧也行你就待两天，就不麻烦了。”
“听说刘姐在食堂？”
“是吗？我没留意，”贺文钊很惊讶，“你要这么说，我突然想起两次无缘无故拉肚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