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震惊了，这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啊。
原以为季川会以雷霆手段镇压王昊，然后扔出去，用以震慑众人。
没想到，居然说出这番话。
“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鲜衣……”
这不就是季先生在述说自己年少时吗？
原来这看似儒雅非凡的季先生，年少时也和他们一样，喜欢鲜衣怒马，华美装饰。
“年至如今，国破家亡，避迹山居。所存者，破床碎几.....”
然而后面的话却让众人明白，季先生这是在用自身的经历教导王昊，更是教导着众人。
在系统的加持下，季川刚刚话语中暗合天道，有警醒之效。
这一番话于王昊而言，只如醍醐灌顶，想想自己刚才的行为，好似孩童在大人面前哭闹一般。
自己终究还是性情过于暴躁、易怒，同样他也反应过来这次多半是自己修炼九龙诀的缘故。
九龙诀吞噬龙类妖兽，凝练龙族精血，他天生适合修炼，体内已有不少龙血，但龙性本淫，这次自己就是差点被体内的龙血逆冲，导致近乎失去理智。
多亏季先生提醒。
只见他拱手弯腰，恭敬道：“季先生，受教了。刚才的事，是我不对，还望季先生海涵。”
玄元子则是一脸欣慰地看着王昊，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至于季川刚刚那一番话，玄元子可是一点都不惊讶。
他可是从池瑶的口中听说了，季先生当初可是凭借一句
朝闻道，夕死可矣。
便让一位吞吃数百万人的妖魔自裁。
而另一边的叶灵曦，则是紧咬嘴唇。
刚刚最后几句话，一直在她脑中回想
“年至如今，国破家亡，避迹山居。所存者，破床碎几，折鼎病琴，与残书数帙，缺砚一方而已。布衣疏莨，常至断炊。回首二十当年，真如隔世。”
“季先生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吗？”她的眼中有泪光闪烁，又想起了当年。
当年她的太阴玄体还未被师傅发现时，每至夜半，便浑身冰冷。
更是被所有人认为不详，甚至被父母抛弃。
在冰天雪地中独自求生，直到被路过的池瑶发现进入瑶圣宫。
当年的一切仍旧历历在目。
她常常想，如果有一天她变成和当初一样，失去所有，这些人还会待她如初吗？
.....
“叮，引起学生思考，奖励二十点教书点。”
听着脑海中系统响起的提示音，季川嘴角疯狂扬起。
果然，这听得人越多，修为越高，自己得的教书点就越多。
短短一下，就有二十点教书点的奖励。
季川负手而立，扫视一圈后，看着密布的修士。
这……少说也有几万吧.
多亏昨晚已经想好讲什么，不然现在就得现编了。
正当季川准备开始讲课时。
突然地动山摇，房屋晃动，这让池瑶急忙动用灵力将周围地形稳固。
远处一道身影在大山间疾驰，极速靠近。
众人纷纷看向身后，想要知道是何人。
只见来者是一身穿兽皮，手持白骨大棒的魁梧男子。
这形象，好似山中野人。
“听闻季先生讲学，特地赶来。”这野人粗犷道，“只是路途遥远，一路奔袭，是不是打扰到先生了？”
“无妨。”
听到季川的回答，这野人咧嘴一笑，环顾四周，准备坐下。
但看着四周拥挤的人群，又看看季先生，皱起眉头。
这里似乎离季先生有些远啊。
随后，看向空中，似乎想到什么好点子，眼中精光闪过。
浑身灵力波动，冲向空中。
嗯，这样就看得到季先生了。
“嘶！”
众人哗声一片。
这是哪里来的？一点不懂礼数吗？
没看到大家都坐着，你这样飞起来，岂不是意味着比季先生地位还高。
叶灵曦更是脸上怒意涌现，刚才是王昊，现在又是这个人。
她不在乎这些规矩礼仪，只是一想到这么多人来打扰季先生，她便觉得心中不快。
野蛮人也看出了不对劲，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对着季川小心翼翼道：
“这天上，不能坐吗？”
看着这坐在空中，屁股下垫着白骨大棒的野蛮男子，季川也是哭笑不得。
“可以，”季川面向众人，“何处皆可坐，何处皆可听。不分尊卑，不分长幼，此来安静听我讲学便可。”
不分尊卑，不分长幼？！
池瑶和玄元子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季川，格局也太大了吧。
玄元子则是以灵力传音，道：“季先生，修行界自古便是强弱分明，阶级森严，这样做恐怕不妥。”
听见玄元子的话，季川则是一挥长袖，正色朗声道：
“有何不可，我等生来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
我等生来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
这一句话便如惊雷，在玄元子耳中循环不绝。
想他玄元子当年虽为散修，却天赋奇绝，气运极佳。
无数宗门对他表示好意，希望他加入。
可他偏偏就是看不上宗门那一套强者森严的规矩，喜欢一个人浪荡，生性自由，不服凡规俗矩。
可一转眼便是数百年过去，被困半步练虚百年。当初少年时喜欢的人，喜欢的事，早已忘却，被束缚在这修行界的条条框框中。
想到这，他自嘲一笑，玄元子啊玄元子。
怪不得你卡在半步炼虚。
今日若不是季先生，你恐怕得在这卡上一辈子。
而台下，野蛮人听后激动不已，他本就是南陵蛮族人，不习惯这些繁文缛节，季先生这番话自然是十分深得他心，故而高声呼喊：
“我等生来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
众人亦是如此，纷纷附和。
“我等生来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
便是清心寡欲的池瑶，听见这句话，也觉得心中热血翻涌，不由得提起一抹苦笑，暗自道：
“这季先生，当真是字字珠玑啊。”
既然季川已经发话，那众修士自然不再拘束着，有的御剑飞到空中，有的依旧坐在地上....
看着众人这副模样，季川也是咧嘴一笑，也不顾自身的儒雅气质，大大方方的席地而坐，两脚叉着，看起来十分随意的开始讲道.....
这次讲学持续一直持续两日，其间许多修士在途中有所感悟就地突破。
季川的大名更是持续不断的传播开，其间不停有修士慕名前来，最后更是修士数量更是直逼十万。
最后季川宣布讲学结束时，更是有数万人起身高呼，
“谢季先生！”
声势震天。
便是玄元子，也心服口服的对着季川鞠了一躬。
同时他也明白，今日之后，恐怕季先生的名声便是彻底传播开来了。
.......
人群渐渐散去，最后只剩叶灵曦与那野蛮人留下。
“你可知我为何单独将你留下来？”季川看着那野蛮人，开口道。
“嘿嘿，先生见我是可造之材，所以将我留下单独教导。”野蛮人挠了挠头。
“放屁，你他娘的来的时候和地震一样，房子都给你弄坏了。”季川一改以往儒雅形象，破口大骂，“你让我晚上睡哪？还不给老子修好来！”
这野蛮人的视线越过季川看向后面的那间草堂，原本就有些破旧的草堂，现在往左倾斜了一些，显然是不能住了。
“这........”野蛮人有些不好意思。
叶灵曦则是面皮抽了抽，想不到季先生还有这么接地气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