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一传十,十传百。
人人都知道小镇上来了名神医,包治百病,而且还带来了粮食,愿意免费救济百姓。
百姓们说不感动,是假的。
一个个翘首以盼,日日围转在药堂周围,就等着开门。
苏南星也不负众人所期望。
将药材全部打理好后,等林风带着两名年轻的药师和两名老郎中来云落小镇。
她便直接张贴出告示,告知小镇上的百姓,本妙手回春堂于十一月二十九日,正式营业,同时将在药堂门口于早上免费施粥。
临开业前,苏南星又安排了一些事情。
院里现在人挺多。
大家都想去药堂帮忙。
明喜宝也带头说不能免费吃住了苏南星,要给她帮忙,苏南星便也没有拒绝,让他开业那天来药堂,维护秩序!
明喜宝一开始听了这话,还有些不明所以。
直到开业那天才知道,什么叫人山人海。
由于苏南星提前几天放出消息,就连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大家就想看看,这所谓神医,到底能不能治瘟疫。
而苏南星又直接将治瘟疫的药方给了两名郎中。
郎中既意外药还能这样开。
又看着药方中有一味盐,特别不解,特意来问她盐对瘟疫这病,有什么特别的帮助吗?
苏南星也没有瞒他们。
免得误导了这两人。
直说并没有用。
她都这样说了,两名郎中便更加不解。
但毕竟他们是才芳阁找来的人。
碍于才芳阁的关系,郎中们也没有多追问。
——
开业这天。
十里八乡的人都来了。
苏南星就在妙手回春堂对面的酒楼里。
她所处这栋建筑,还是陈家名下的酒楼,也是小镇上最高的一栋建筑。
一共有十层。
苏南星买的是第六层的厢房,太高了她也听不到楼下的动静。
她坐在窗边,看着街道下的场景。
密密麻麻的人海窜动,将附近所有巷道都堵得水泄不通。
唯有药堂门前,明喜宝带着人围在最前面,给药堂门口留出一片空地。
所有来问医取药材的人,都要排队。
这么大的动静,徐林卿自然也收到了。
并在昨天找上了她。
自从上次客栈一别,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对方,直到昨日一问才知道。
原来这些天,徐林卿居然带人在小镇上做起一笔小生意。
那就是徐林卿带人进山打猎找吃的,再回来卖给镇子上的人。
徐林卿的人多,在山上找吃的,比较容易,再加上粮食稀缺,所以对方卖得很贵很贵。
因为徐林卿知道,就算穷人们买不起,小镇上那几个富人总有人缺吃的。
苏南星听后,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徐林卿说想来给她帮忙。
她这次倒是轻易松口,让徐林卿的人去护卫施粥那边的秩序。
药堂生意的红火,一直持续到了午饭时间,人才稍稍少了一半。
只是还有不少人在。
但郎中要吃饭啊,不然怎么有力气给病人看病?
于是只留一名郎中看病,让另一名去休息和吃饭,一会再过来替换这名郎中。
苏南星瞧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正要转身去叫司月差小二来送饭。
却猛然瞥见药堂外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背影。
她身影一顿,打算再看下去,眼睛一直盯着那两人,又招手让司月过来,“回去叫上鹿公子,一会该生事了。”
司月好奇地跑过来,趴在窗边往下看,“啊?下面看起来不是很正常吗?也没见什么不对劲的人呀?”
“鹿家的人来了。”
苏南星说着起身,朝屋子外走去。
司月瞄了好几人,“哪呢?没看见呀。”
如风走过来拍拍自己的妹妹肩膀,“先下去,一会就知道了。”
司月看不见是正常的。
下面那么多人,鹿家那几人又藏在人群里。
苏南星也是巧了,才碰巧看见。
——
在他们下楼的空档。
许采凤已经从人群里冲了出来,直直跪在药堂大门口。
她一身白衣,腰系麻绳,脸上无着任何妆容。
头上也戴着顶白帽。
她这身行头,一下引起所有人注意。
有人见她长得有几分姿色,直接打趣道:“你家里是死男人了吗?不跪灵堂,来跪一个药堂干什么?”
“人家郎中也不是神医,怎么能救活一个死人呢?”
听到这些讽刺的话语,许采凤少见地没有回怼。
一滴青泪直接从眼眶里滴出,打湿了她胸前的衣裳。
“我儿子死了……男人也不要我了,你们谁能帮帮我,帮我要回这药堂的地契?”
许采凤抬手拭去眼泪,一把指向药堂的方向。
她这话的信息量太大。
在场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动作,纷纷抬眼看向她。
包括刚刚还打趣许采凤的男人,也住了。
有人认出来许采凤,“这不就是药堂前身的裁幻阁东家吗?”
“啊?是她啊,那么张扬的一个人,儿子怎么突然死了?”
许采凤见有人认识自己,眼泪更是像断线的风筝,簌簌往下落。
“父老乡亲们,你们一定要帮助民妇啊,民妇的儿子死了,丈夫一家翻脸不认人,将民妇赶出门,
民妇一女子如何在外面生存?眼下这唯一的住所,还被霸占了,今晚起,民妇就要露宿街头了啊!”
来这里的人,都是十里八乡的。
没几个知道前几天在街头闹的事,纷纷在议论这事。
“这药堂不是今天才刚开门吗?怎么立马有人来惹事,莫非是东家得罪了什么人?”
“说不定是假的,药堂东家这么好心,怎么可能会霸占别人的房子?”
这些百姓肚子里,才刚吃过药堂分的粥。
不是所有人都是狼心狗肺,吃完就不认账。
还是有不少人,在帮药堂说话。
有知情者解释,“这铺子以前,还真是这妇人的,只是……”
但他话还没有说完,有好事者就大喊一声,“我就说一家平平无奇的药堂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原来是霸占了别人的东西和食物,然后假意施舍我们是吧!”
另一位脸上,身上和手上都有创口的阿伯站出来说话。
“大兄弟,话也不是这样说,运进镇子那么多粮食,又不是假的,大家也都看到了。”
好事者冷哼一声,“不可能,已经有本地人说,这铺子以前就是这妇人的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