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你找我,还不如回去,找你娘想想办法。”
初秋转过身子,不看他。
江淮书看不得她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明明辰哥儿,也是她的儿子。
可对于辰哥儿入学一事,她似乎并不怎么上心。
他张了张嘴,想说她两句。
可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下了。
其实初秋说得也没错,他对此事都毫无头绪。
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能想到什么好办法?
“罢了,我先回去,找娘商量商量。”
说着,江淮书缓缓站起身来。
见他要走,初秋连忙拉住他的衣袖。
“侯爷,我入府的事情……”
“不急!现下最要紧的,是先搞定辰哥儿入学之事。等之事尘埃落地,再说其他的!”
话落,江淮书将手抽了回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初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悦地跺了跺脚。
等等等,真不知道,他究竟要她等到什么时候?
她就想不明白了,明明他才是侯府的家主。
带她入府,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么?
他为何就一定要用苦肉计,让云绾柔带她进府呢?
……
云绾柔去请程夫子。
程夫子的记性不错,在安氏学堂里见过她一次,便记住了她是谁。
见她到来,程夫子有些诧异。
“夫人,可是太师让你过来的?”
“我爹?”云绾柔微怔:“他来过了?”
“是啊,太师昨日就来过了。怎么,他没告诉你?”
云绾柔摇摇头:“我最近有些忙,还没时间回娘家。程夫子,不知我爹前来找你,所为何事?”
“你是太师的女儿,我也就不瞒着你了。太师想要办学堂,请我去当夫子。”
“那您同意了么?”
“自然!”程夫子点头:“太师是文人的领袖,他若是能办学堂,那是所有学子之福。
太师愿意请我去当夫子,那是我之幸事。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呢?”
云绾柔嘴角微扬,笑着颔首。
看来她和父亲,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云绾柔拿出准备好的银子,递到程夫子的面前。
程夫子一怔,不解道:“夫人这是做什么?”
“办学堂还需要时间,这段时间,云家会照常给先生支付月例。这是这个月的月例,请先生收下。”
“这世上哪有还没办事,就收银子的?”程夫子摆了摆手:“不行不行,这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月例是云家的诚意,还望先生收下。”
云绾柔将银子,又往前递了递。
程夫子觉得不妥。
可瞧见云绾柔眼眸里的执着,他便明白了,她这是知道了他家的窘境。
这月例,一来是想帮他解决温饱。
二来,她是想安抚住他。
避免开办学堂耗费的时间太久,他因为温饱问题,扛不到那个时候,寻了别的出处。
知道了对方的心思,程夫子也不在推脱。
他将银子接过来,对着云绾柔抱拳。
“那就多谢夫人了。”
“先生客气。”
云绾柔嘴角微扬,转身坐上了马车。
搞定了程夫子这边,她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
刚回到侯府,钱氏身边的嬷嬷,便寻了过来。
“夫人,老夫人有请!”
【老妖婆突然找娘,一定没有好事,娘亲可得当心一点!】
泱泱刚醒,便听见了嬷嬷的声音。
她打了一个哈欠,掐指算了算,眼眸顿时一亮。
【不错不错,今天娘亲有偏财运。看来今日有人,主动给娘亲送钱财来了!】
云绾柔嘴角微扬,噙上一抹浅笑。
她对着嬷嬷颔首:“劳烦嬷嬷带路。”
云绾柔抱着泱泱,跟着嬷嬷来到钱氏的院子。
钱氏正坐在里面喝茶。
看见云绾柔,她放下茶杯,笑着对着她招招手。
“绾柔,快过来坐!”
云绾柔微微颔首,缓步上前,来到钱氏的左手边坐下。
“不知道母亲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情?”
“没事,就是嬷嬷请你过来,陪我喝喝茶。”
【不对不对,她是为了程夫子的事情,才把娘亲叫过来的。】
【娘亲前脚出门,渣男后脚就得到了消息。将你去请程夫子的事情,告诉钱氏了。钱氏这是来替渣男,当说客来了。】
【渣男这么坏,小心出门被车撞!】
原来钱氏找她,是为了江北辰。
云绾柔眉头一挑,心中多了几分筹谋。
看来江淮书还没有打消,让程夫子给私生子授课的心思。
如今她正好缺银子,倒不如顺手推舟。
“绾柔啊,我听书儿说,你打算请程夫子,给你家恒哥儿授课,可有此事?”
“不错!”
“那你看,要不把程夫子请到咱们侯府。辰哥儿也大了,是时候给他也请个夫子了。程夫子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不过是顺便的事情,你说呢?”
【老妖婆说得轻巧。这么想个私生子请夫子,怎么不舍得花银子?】
【不想出力也罢了,连银子都不想出。谁给你的脸皮,让你白嫖?】
白……白嫖?
云绾柔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抽了抽。
幸好只有她能听见泱泱的心声。
否则让旁人晓得了,这么小的女娃娃,能说出白嫖这个词来。
等她长大了,还怎么见人?
“绾柔,你意下如何,你倒是说一句话呀!”
“我觉得母亲说得在理。”
“好好好,你也这样想,那就太好了!”
见云绾柔这么好说话,钱氏的心情大好。
她端起身旁的茶杯,浅浅地呷了一口。
不等她将茶水咽下,便听见云绾柔又道:“既然母亲决定了,不如趁早将程夫子,请回侯府吧!”
噗……
云绾柔的声音刚落下,钱氏便将茶水喷了出来。
她拿出绣帕,擦了擦嘴,一脸错愕地看向她。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请?”
“母亲有所不知,清流一脉最是看不上世家。不过母亲是侯府的老夫人,德高望重,或许程夫子能卖您一个面子。”
“不行不行,你都说了,他看不上侯府。我若去请他,被拒绝了,那多丢脸啊!”
钱氏摆摆手,脸色有些凝重。
云绾柔早就知道她不会同意。
她叹了一口气,佯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母亲所担忧的,也正是我担心的。所以之前侯爷提起这事儿时,我才没敢应下。
不过母亲想请程夫子教恒哥儿,倒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