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草在河边黯然神伤回来,意外发现大伙全在议论侯爷和侯夫人当众吵架的新瓜。
她一听就急眼了,噔噔噔跑去找她娘:“娘,侯爷咋和侯夫人吵起来了?该不会是因为我吧?我要不要过去给侯爷和侯夫人磕头谢罪?”
李母张口就想骂蠢东西,视线落在李香草磕得青紫的额头上,忍了忍:“这事儿跟你没关系!跟咱娘俩一点关系也没有!侯夫人跟侯爷吵嘴,是因为侯夫人她爹,徐老太爷想收养子!侯爷哪里肯同意啊?徐老太爷认了干闺女倒是没啥,毕竟闺女不能分家产。一旦徐老太爷收养子,那徐家的家产就得分大头给养子!徐家的大半家产是侯爷凭本事挣的。他咋可能会乐意把家产拱手让人呢?”
听着亲娘的分析,李香草跳得呜哇呜哇的心脏才慢慢恢复平静,她想了想说:“侯爷不乐意徐老太爷收养子,侯夫人乐意?侯夫人将来也会生儿子啊。”
李母压低声音说:“侯夫人自然不会真的乐意外人来分家产啊。所以,我听说徐老太爷透出口风,说他要是敢收养子,八成得分家单过。”
“啊?”李香草脑袋不动了,“娘,我咋听不明白呢?徐老太爷看着也不是傻子啊,他能乐意吗?”
李母是真想不明白:“嗐,谁晓得徐老太爷心里咋想的呢?要是我啊,我才不收养子呢!我有这么能耐的上门女婿,我为啥要收养子?上门女婿就不能给我摔盆送终了?何必找个半大外姓小子来给女儿女婿添堵呢?嫌日子过得太安生,非得给自己找麻烦不成?”
李香草这下听明白了,她的视线落在刘杏儿身上,小小声问李母:“娘,你说刘杏儿要是看上徐老太爷,她能不能成?”
李母危险地眯起眼睛:“你咋会这么问?该不会是那小贱蹄子之前跟你说这事?”
“没有没有,我就是,我就是突然想到。”
李香草那两巴掌真没白挨,蹲在河边大哭一场也没白哭,她彻底认清刘杏儿的真面目,反复回忆起她之前被刘杏儿当猴耍的种种过往,越想越觉得自己够蠢,刘杏儿的手段够狠。
“娘,你想啊,刘杏儿一门心思想要撺掇我去勾搭侯爷,以我这姿色肯定不会入侯爷的眼。刘杏儿用我当踏脚石,摸清楚侯爷的喜好,她不就能捡漏了吗?刘杏儿不是头一回这么支使我,是我太蠢,现在才想明白刘杏儿是专门踩着我获益呢。”
“嗐,我之前跟你说过好几回刘杏儿不是啥好东西。你压根不往心里去,非得我动手打你,拉着你去找侯夫人,你才晓得自己有多蠢!”
李母听着李香草的分析,心里涌出一股惊喜:铁树开花水倒流,蠢闺女竟然开窍了!
李香草揪着衣角,可怜兮兮地喊了声:“娘,我知道错了。就像您说的那样,我就是傻人有傻福,生在福窝窝。”
“行了行了,少跟我腻歪。我有正事儿要办。”李母一脸嫌弃地甩开蠢闺女的手,她要做点事情来弥补对徐宁的亏欠。
走了没两步,李母又返回来:“香草,若是刘杏儿再来找你,你想办法探一探她的口风,看她会对侯爷还是徐老太爷下手。”
“欸?好。”
李香草满口答应下来,背着她的竹篓继续捡树根小石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香草始终没等到刘杏儿,她也没主动凑过去。
她真的学乖了,但她依旧不够聪明,从始至终都不曾发现有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壮汉,默默地关心她,保护她。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自发来帮平乐侯种红薯的老百姓们,没想到干活,竟然有真人戏剧看。
最重要的人,表演戏剧的演员还是平乐侯一家!
乐子可大发了!
一传十十传百,十里八乡的老百姓们都听说平乐侯的岳父大人想要收养子,使得平乐侯夫妻俩发生争吵,当众吵得特别厉害,甚至还放出狠话说要“和离”。
流言四起,传播的速度非常快,最要命的是细节饱满,真实度极高!
尤其是熟悉霍云朝和徐宁一家人的亲朋好友,一听就晓得是真人真事儿,不是坏人胡乱传的。
做戏做全套,为了让这场夫妻间的争吵演得更为真实可信,徐宁跟霍云朝吵完架,待不到半个时辰就打道回府了!
吵完架之后,霍云朝始终阴沉着一张脸,问也不问一句。
第二天一早,又有新的流言传扬开来:
“听说了吗?平乐侯昨晚没回徐家!”
“啊?平乐侯不回徐家,回哪去?回霍家吗?”
“不是!平乐侯压根就没回平乐村!”
“平乐侯上哪过夜啊?侯府不是没修好吗?”
“我大姨家的外甥的外嫁女说在见到平乐侯往窑子里去了!”
“啥?平乐侯逛窑子?”
……
徐宁扶着酸软的腰肢坐起来,她家相公不晓得是受啥刺激,拉着她闹到鸡鸣。
啪——
徐宁循声看去,发现是从蚊帐掉下来一本平平无奇的书,她腰疼得厉害,不想弯腰去捡。
小福宝饿醒了,她咿咿呀呀地叫了几声,没人搭理她,她随手拽起她爹的手指头啃起来。
“哟!我家胖闺女长牙了!”
霍云朝的手指被小福宝的米牙咬疼了,醒来发现是他的胖闺女咬的,捏住她的下巴往里头一看,顿时乐了。
徐宁想抱闺女喂奶来着,奈何她的腰使用过度,没力气抱闺女:“相公,你醒了,帮我揉揉腰。我腰疼得厉害,缓一缓,再给小福宝喂奶。”
听到这话,霍云朝忙不迭爬起来,一手抱着小福宝,一手揉徐宁的腰:“媳妇,我昨晚厉害吧?”
徐宁被这大喇喇的问题给整得羞红了脸:“相公,你受啥刺激了?”
霍云朝大大方方地说:“我昨天不是逛窑子去了吗?买了点好东西!”
在霍云朝逛窑子之前就取得徐宁的同意,徐宁一脸好奇问道:“相公,窑子里是啥样的啊?”
霍云朝亲眼见到窑子里的妓子是如何靠卖笑卖春过活,认为就是吃女人的地儿,肮脏又恶心:“宁娘,窑子里也分三六九等,最高级的妓子有很多人追捧,也能赚很多钱。底层妓子连个人都不算,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