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海一家二十几口人,发动姻亲关系四处打听,好不容易才打听到陆八的下落。
陆八压根没跑远,他就是被徐英藏在周地主家的田庄里,过着吃香喝辣的好日子呢。
徐大海一家如果想要逮住陆八,让陆八一命换一命,首先就得突破那个庄子的护卫。
徐大海一家二十几口人,想要冲破四个护卫的防线其实不难的,难点在于,他们要敢这么做,无异于是跟周地主家宣战,结下梁子了。
陆八得到周家的庇护,又有仆人小厮伺候,他的胆子又变大了起来,故意天天出田庄溜达,招惹盯梢他的人,看徐大海的儿孙们气得直跳脚,回田庄吃吃喝喝玩玩。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陆八玩腻味了,他想找漂亮丫鬟,搞点限制级的事情,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田庄里竟没有一个女的!
陆八开始觉得不太对劲,他明里暗里地打听一圈,奈何田庄里的人全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人,不是陆八一个小混混就能撬动嘴巴的。
直到某一天,陆八听到周大少爷来田庄看望他的消息,第一时间跑过去:“哎哟,我的外甥女婿欸!”
周大少爷面色青白,两只眼睛是黑沉的浮肿,他盯着陆八看了半晌,看得陆八笑容消失在嘴角才张口:“舅舅。”
陆八听到这声“舅舅”,当即乐得找不着北,挥退周大少爷的贴身小厮,凑到他耳边说:“外甥女婿,你这田庄怎么
连个小娘们都没有呢?舅舅我想找人泻火,一看全是公的,一个母的都找不到。”
周大少爷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陆八不明所以地看着周大少爷,莫名其妙地后退几步:“外甥女婿,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很好笑?”
很快,陆八就在一声声惨叫中明白周大少爷为何那么笑,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入恶魔的手中?
周大少爷唤来小厮,伺候他梳洗,回头看了眼趴在那痕迹斑驳、半死不活的陆八,露出恶鬼笑容:
“好生养着。还能多用几次。”
“是,少爷。”
伺候他的小厮努力维持住冷静,但凡他敢抖一下就得去半条命。
周大少爷一走,一位老大夫被请过来给陆八看伤势,看着没一块好肉的陆八连声叹息。
陆八醒醒睡睡,好几次以为他死了又醒过来了,待他的意识恢复清醒,看到把他弄成不人不鬼的罪魁祸首,吓得瑟瑟发抖:“你,你别过来!”
周大少爷没过去,吩咐贴身小厮:“捆起来,盖住脸。”
陆八奄奄一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周大少爷冷笑数声,扬长而去。
陆八搞不懂,他死死拉着伺候他的仆人:“为什么?”
仆人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地回了句:“少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陆八听得这么无法无天的回答,用尽全部力气吼道:“这天下就没有王法了吗?”
周大少爷听到这句话,停下脚步,嗤
笑一声:“留他一命,我倒要看看王法长什么样子。”
贴身小厮眼珠子一动:“是少爷!”
陆八全然不晓得他那一声吼保全了自己的小命,五日后被人送回到陆家。
陆氏扑到陆八身上:“八郎,你这段时日上哪去了?有没有受伤?”
“滚!”陆八最恨的人不是朝他下手的周大少爷,而是为他牺牲一切的陆氏。
陆氏很快被陆家其他人拉到一边去,言语间对她尽是埋怨。
陆八不管家人怎么问都不吱声,闭着眼睛躺在那不动弹,不吃不喝。
当天晚上,那位老大夫来给陆八上药,顺便传递消息:“周大少爷说,你要告官便去告。”
陆八吓得浑身一激灵,他哪来的胆子去告官?周大少爷就像是恶鬼一样,他光是回想起那张脸,就吓得瑟瑟发抖。
老大夫动了恻隐之心:“小郎君,听我一句劝,你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吧。尽量不要再到那位跟前晃,养好身子能逃多远是多远。”
陆八忽地出声问道:“你之前治过的那些人呢?”
老大夫压低声音回他:“一个不落,全死在庄子里。”
陆八抖得更加厉害,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姓周的不会让他活着!
“为,为什么我,我活着出来了。”
老大夫也纳闷呢:“不晓得,甭管什么原因,活着就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你,你就不怕……”陆八死死盯着老大夫的脸,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老大夫笑笑:“我还有用,那位用得上我,不会对我怎么样。”
陆八细细琢磨着老大夫的话,琢磨一宿又一宿。
直到周家的马车又来到他家门口,眼熟的小厮来到陆八跟前:“舅老爷,大少爷有请。”
陆八死死抓着竹席,可他哪里抵挡得住有备而来的小厮?
一上马车,周大少爷冲陆八笑了笑,拉起一旁的徐英的手:“娘子,舅舅来了,你怎么不打招呼?”
徐英直勾勾地盯着陆八瞧,过了半晌笑着说:“舅舅,相公说他想去平乐村看看,你和我们一块去。”
陆八不想去,鬼知道周大少爷想干什么,但他看着周大少爷拉着徐英的手,一股莫名的安全感涌上心头:“周大少爷,你去平乐村看什么?”
周大少爷眯了眯眼睛,注意到徐英的注视,笑得分外和善:“我听娘子说,研制出洗发水的高人就在平乐村,想去看看高人顺便跟高人谈谈合作。有钱,大家一起赚。”
不知为何,陆八被最后一句话给吓出一身冷汗,再看好奇打量他的徐英,他赶忙说:“英娘,你没跟周大少爷说搞出洗发水的人是棺材子的赘婿吗?”
徐英的手腕一疼,她竭力冲新婚丈夫扯了扯嘴角,“相公,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只是觉得没必要特意跟你说这事儿。”
陆八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句讨人嫌的话,吓得缩起脑袋。
马车在崎岖不平的路上行走,坑坑
洼洼的,很是不稳当。
哪怕陆八极力保持住自己的身形,他依旧不自觉地倒向周大少爷,很快感受到不寻常之处。
陆八无法再自欺欺人,周大少爷的奇怪癖好,给他带来刻骨的痛和恐惧,疯狂蔓延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