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婴哭了一阵,跳到了嫁衣鬼的肩膀上,像是在寻求安慰。
他蹭了蹭后,爬到嫁衣鬼的胸前。
小手扯开嫁衣鬼的衣服。
顿时,那一对被啃得面目全非的胸跳了出来。
小鬼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
锋利的牙齿再一次将乳头扯得稀巴烂。
带着血液的乳汁被婴儿吮吸,他满足的发出喟叹之声。
鬼婴,肯定是不会心疼母亲的。
他只知道要让自己得到满足。
而在嫁衣鬼的哺乳过程中,另一样东西,更让季桑宁感到奇怪。
在嫁衣鬼左边乳房,也就是心脏处,有一枚黑色的,拇指粗的桃木钉,上面刻着符咒。
虽然只能看到一点点。
但季桑宁也看出了,上面的符咒,是道家的镇魂咒。
黑色桃木钉,则是镇魂钉!
这是从嫁衣鬼还活着的时候,生生给她钉进身体里的......
嫁衣鬼生前死得必然十分凄惨。
趁着女鬼哺乳,季桑宁也回过神来。
手掌在红线之中掐了个法诀。
“离火咒。”
她默念着。
“嗤嗤嗤......”
红线猛然起火,冒着黑烟。
在瞬间就变成扭曲的黑雾,季桑宁也顺势解脱。
“唰!”红线弹回去。
嫁衣鬼抱着婴儿后退了几步。
她拉好了衣服,抱着鬼婴,往前走了几步,却突然消失。
下一秒,出现在了季桑宁背后。
一块红布猛然盖在了季桑宁的脑袋上。
像个袋子一样收紧,隔绝了外界氧气。
季桑宁顿时觉得呼吸不畅。
一只冰凉的手掌也抚上了季桑宁的脖子。
“呃......”
手掌收紧,季桑宁脖子差点直接断掉。
这是女鬼的红盖头。
嫁衣鬼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
她身上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的武器。
季桑宁一手紧紧抓着嫁衣鬼的手指,另一只手向后摸索。
终于,手掌触到了嫁衣鬼胸前的镇魂钉。
季桑宁想都没想,猛地抽了出来,一下扎在女鬼的手背上。
皮肉被腐蚀的声音传出来。
嫁衣鬼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迅速缩了回去。
季桑宁得到自由,一把扯掉头上的红盖头,弯腰急促地呼吸着空气。
手中,还握着那枚镇魂钉。
这是杀死嫁衣鬼的东西,就算是死后,她也最惧怕这玩意。
所以,季桑宁刺下去的瞬间,她才那么恐惧地逃开。
季桑宁回过神来,直起身子,终于看清嫁衣鬼红盖头之下的面容。
瞳孔不禁狠狠一缩。
她这些年,收过很多鬼。
死状惨烈的,莫大冤情和冲天怨气的,不是没有。
但是眼前嫁衣鬼的模样,却是她见过所有鬼中,最惨烈的。
要她死的人,得心狠手辣到什么地步?
两枚眼珠被人生生挖走,只剩下空洞洞的眼眶。
两片嘴唇被用红线缝上。
双耳被水银灌注,又从眼眶流出。
这是......
有眼无珠,让她看不到可以求救的人。
有口难言,让她没办法开口为自己申冤。
有耳难听,让她再找不到轮回的路。
胸前镇魂钉,是让她死了也没办法为自己报仇。
红衣,是婚嫁。
怀孕,是喜事。
为何,她会遭到这样的折磨?
嫁衣鬼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嘶吼,弓着身子,又要动手。
却在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枪响。
嫁衣鬼被巨大的冲击力击飞,胸口冒着黑烟,倒在了地上。
连带那鬼婴也被摔在地上,愤怒地看着这边,磨着牙齿。
“什么鬼东西,也敢跟鬼姑奶奶罩着的人撒野!”
黑沙握着枪,吹了吹还在冒烟的枪管,冷哼一声。
“黑沙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桑宁一看,居然是黑沙!
身为地府十大鬼王之一,黑沙怎么来人间了?
“地府太无聊,我来人间耍耍。”
黑沙走上前,勾起季桑宁的下巴:“小丫头,你可欠姐姐一条魂魄。”
一旁,嫁衣鬼携着鬼婴突然消失了。
眼前画面一转,已经再次回到了街道。
先前的一切就像是幻觉。
“哟,跑得还挺快。”黑沙枪在手中一转,顺手掏了根烟出来点燃:“下次遇见,一枪崩了她。”
季桑宁嘴角动了动。
她总觉得,她和这个嫁衣鬼还会再见面。
无缘无故,嫁衣鬼怎么会找上她呢?
这里是酒吧门口,两人站这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黑沙更是辣得不行。
小蛮腰一扭,多少男人垂涎三尺。
“哟,两位美女,等人吗?要不要和哥哥进去喝几杯啊?”
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舔了舔唇,凑上来,眼冒金光地打量着季桑宁与黑沙。
天哪,两个极品!
他这是什么狗屎运,能碰上两个漂亮得不像真人的姑娘?
黑沙一手抽着烟,头都没回举起了拳头砸在男人眼窝:“滚。”
男人倒在地上捂着眼睛嗷嗷叫起来。
“你,你个臭娘们,你敢对老子动手!城南城北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季桑宁皱起眉头。
骂人不好。
随手弯腰捡了个大石头塞进男人的嘴里。
小拳头一推,男人嘴巴直接飚血。
“你家大人就是这样教你骂人的?”
季桑宁严肃地说道:“出门在外,要有礼貌。”
“唔唔唔,唔唔......”
男人惊恐地看着面前两个姑娘。
他妈的,这是人吗?
“你再叫,你再叫!”
黑沙不耐烦地扔掉烟头,一脚踩在男人的胸口上,掏出枪来指着男人的额头。
“老娘一枪毙了你信不信?”
男人瞪大了眼睛。
枪!
这女人居然有枪?
“嘘!”
有人吹响了哨子。
几名保安拿着电击棍,叉子什么的,团团围住了季桑宁和黑沙。
刚才喝了一瓶歪嘴的老保安。
丝毫不顾与季桑宁一起坐过摇摇车的情谊。
“持枪可是犯法的哈,快,快报警......”
他醉醺醺地说道。
黑沙嘴角一抽。
下一秒,枪已经被季桑宁从手中抢走了。
“枪,哪有枪?这不是玩具吗?”
季桑宁面无表情,直接把枪管折断了。
黑沙:“......”
她的老伙计......
夭折了。
“哦,玩具啊。”保安大叔点点头。
“那是我误会了,收......收队。”
他摆摆手。
还踩了地上的男人一脚。
“叉子收一收,绊到我了。”
保安大叔醉醺醺地带着诸位保安走开。
“小丫头,这枪跟了我好多年。”黑沙看着断成两截的枪,心有些痛。
“那不然用502粘一粘?”
季桑宁摊摊手。
黑沙沉默。
使劲踩了地上的男人几脚出气。
地上的男人:“......”
他不就搭个讪吗?
至于把他往死里搞吗?
呜呜。
“走吧黑沙姐姐,我们去那边等人去。”
“等人?等谁?”黑沙不明所以。
“等两个蹦迪的家伙。”
说着,将黑沙拉上了超市门口的摇摇车。
于是,一群三四岁的小朋友,充满了怨念地看着两个漂亮姐姐,霸占了摇摇车足足两个小时......
他们甚至一次都没坐上。
大人,就应该玩大人的东西。
和他们抢什么摇摇车?
“这是什么东西?真好玩。”
黑沙兴奋起来。
这不比她的越野车好玩?
“摇摇车。”季桑宁道。
“啊,我不要你的魂魄了,小丫头,你每天都得请我坐摇摇车。”
“你要在人间呆很久吗?”
“酆都大帝那个老鬼不叫我,我肯定不回去的。”
“对了,我还要替秦尚那家伙给你带句话。”
黑沙想起正事来。
“秦尚?”地府十大鬼王之一的秦尚?
“嗯,他说,要请你帮忙找一个人,找一个大概死了三百二十五年的,叫做阿香的女人。”
季桑宁:“......”
“他没事吧?他一个鬼王都找不到,我怎么找?还有,我凭啥帮他找?”
“哎呀,他说,他是你的一位老祖宗。”
黑沙道。
老祖宗?!
莫名其妙来个老祖宗?
不过,姓秦,恐怕还真是秦家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