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立没有拒绝,却欲言又止。
孙铭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审问的事我可以交给你,但我劝你不要这么做,有些话太刺耳没有必要亲自听,我们要的是答案。”
袁立思衬了片刻,摇头,“我还是想要亲耳听一听。”
孙铭盯着他的眼睛,叹息了一声,“审问的事交给你,我去调查豫章王府。”
袁立道:“肃亲王府的管事和豫章王府的管事是堂兄弟,或许你可以从他的身上入手。”
“你还没有放弃肃亲王府?”
袁立起身来到了桌前,直直的看向孙铭,“我知道,你觉得我再针对肃亲王府,实际上我也确实不打算放过他们,如果不是肃亲王府我也不会被送进宫成了太监,可我知道轻重。”
孙铭脸色缓和了许多,眼中带着几分歉意,“我不是有意怀疑你,只是担心你在肃亲王府的事情上没有了主观的判断。”
“肃亲王府有什么可判断的?”袁立敏锐的抓住了字眼,“难不成肃亲王府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孙铭错愕的道:“我就说了一句一就想了这么多,或许你比我更加适合指挥使的位置。”
袁立见他嘴角带着笑,且是温柔的笑,知道他没有敲打自己的意思,同时也明白了,肃亲王府不干净。
“你查到了什么?”
孙铭问:“你不饿吗?”
袁立摇头,不饿,却有点疼了,麻沸散的药效已经过去了,这会他觉得哪哪都疼。
孙铭让人端来了饭菜,给袁立的只有清粥。
袁立对吃的没有什么讲究,可白粥太过于没有滋味了,想了想在衣柜里面翻出来一个木盒子,里面有几块鲜花饼。
“分我一块。”
袁立突然护食起来,“这可是陛下和皇后娘娘亲手做的,一共没有几块。”
鲜花饼只有袁立有,孙铭却没有。
想到这里,袁立的心情好了不少。
孙铭盯着他手里的盒子,想着要不要抢过来,算了算了,看在他身上有伤的份上不跟他抢了。
那日要是他进宫去见陛下,鲜花饼断然不会落在袁立的手上。
鲜花饼放了两天有些许的味道,不过袁立不嫌弃,反而觉得美味。
“你还记得你当初为什么被送进宫吗?”
袁立擦嘴的动作一顿,目光里闪动着千刀万刃,“当然记得了,你怎么问这个?”
“我查过了,你当初是因为打破了书房外面的花盆,惊扰了肃亲王,被肃亲王责罚,廖管事觉得你不服管教,于是干脆把你送进了宫,对不对?”
袁立蹙眉,不愿意往事被翻出来。
但孙铭眼神清澈,并没有丝毫的厌恶和嫌弃让袁立的心情好了不少。
“的确是这样,我自小力气大,脾气也大,如果不是家里穷也不会被卖进王府做事,廖管事时常克扣下人的工钱,我看不惯吵过几次。”
这些孙铭调查过,廖管事不只是克扣下人的工钱,甚至还做了一些欺负小丫鬟的事情,就连肃亲王年轻的时候用过的女人也染指过。
<div class="contentadv"> 但他管理人有一手,即便私底下有人将他做的事情告诉了肃亲王,肃亲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当做没有看见。
还有一个原因,廖管事是礼亲王送的,豫章王府的管家也是礼亲王送的。
礼亲王,豫章王,肃亲王是关系很近的兄弟,豫章王的爵位是靠军功,礼亲王的爵位是靠着族长的位置,肃亲王则是沾了光。
礼亲王年长,对肃亲王和豫章王极为照顾,如今两个府邸仍旧有不少礼亲王府出去的人。
“廖管事和肃亲王妃也有染。”
袁立说完见孙铭并不意外,就知道他也知道这件事。
“廖管事私底下还挪用了肃亲王府的钱,过去他握着肃亲王妃偷人的把柄,占了不少的好处。”
孙铭总算是抬起了头,“肃亲王府如今是世子妃管家,上个月廖管事克扣下人的工钱,被世子妃胡氏教训了一顿。”
袁立的表情亮了起来,“然后呢?”
“然后廖管事偷偷去找了豫章王府的廖管家,再然后没几日胡氏就病了,至今未好,太医院的太医也束手无策。”
“你怀疑胡氏的病是廖管事搞的鬼?”
孙铭道:“是不是查过就知道了。”
第二日,肃亲王府的庄子上有人闹事,廖管事被肃亲王派了出去,没多久胡祭酒就带着一位老大夫上门了。
洛明文也跟着一同过来了,肃亲王府得知亲家亲自登门,也不得不离开了美人的怀抱,姗姗来迟。
老大夫收回了手,眉头紧皱,看的一旁的胡祭酒和洛明文焦心不已。
“欧……大夫怎么样?”
欧阳桢收回了视线,捋了捋白胡子,“夫人的脉象沉疴,看上去是得了风寒,实际上确是中毒了。”
“你说什么?”洛明文着实怔了一下,狠狠的摇头,“不可能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而且我每日和她在一起,为什么只有她中毒了我没事?”
胡祭酒脸容倏地一沉,眸子闪过揉合痛苦,“大夫,可有医治的办法?”
欧阳桢背对着洛明文道:“解毒的办法倒是有,可夫人病了这么久,怕是早就损伤了根本,日后怕是难以受孕了,倘若老夫不来,断则一月,多则三月,夫人便药石无灵了。”
洛明文还没有从中毒这件事的真假反应过来,突然被欧阳桢的这句话雷住了。
“怎么可能?”
胡祭酒比洛明文稳得住,“劳烦大夫了。”
欧阳桢摇头,又道:“夫人中毒应该是通过口服的方式,且这种毒味道颇苦,寻常人哪怕是鼻子不灵,也不会一点都察觉不到。”
一瞬间连中毒的途径可能性都给了。
胡祭酒扭头看着洛明文。
洛明文到底是当学官的人,很快稳定了心神,他叫来了胡氏的贴身婢女,“夫人最近可有服用味道苦涩的东西?”
丫鬟想了想,“夫人从小就怕苦,不喜欢吃苦涩的东西,不过之前夫人累的病倒了,就开了几服药,那药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