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面,苗苗和于淙两个人正在大堂吃饭,也同时在等他们回来。
景言他们回来后,没多久,门就被敲响了。
萧砚辞过去开门,景言这个时候已经换回了男装,现在正在束发。
萧砚辞让苗苗和于淙进来,先是拿了两份地图给他们,“这个是皇宫里的地图,你们先拿着看看,熟悉一下地形。”
他们现在要等的,就是天黑。
不过,在天黑前,景言还是要出去一趟的。
要确保明焰的活动轨迹不会有太大的出入,这样他们才可以利用时间和空间去避免出现在同一个空间里面。
目前最主要的是先确定太后的情况,不亲眼看到,景言是不会相信,那个只爱自己的女人会有要死的时刻。
从她出生开始,这个女人给她的就只有漠视。
一个把自己的皇后之位放在第一的女人,只要自己的家族可以一直屹立不倒,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女人,对自己唯一的孩子,不管不顾。
说恨,谈不上。
没来到这个时代之前,她的原生家庭就已经让她吃够了苦,也尝到了恨的滋味,再这样计较虚无缥缈的母爱,没意思。
所以这么多年来,太后的不管不问对景言来说也没什么困扰。
至于现在,关心太后的情况,也仅仅是作为女儿的义务而已。
没一会,景言就把头发弄好了,刚开始的几年,尽管是太子,可也总有被人忽略欺负的时候,那时候她自己动手的比较多,
好在这两年手艺也没生疏。
“你们看得怎么样了?有什么疑问的话现在就问,我可以给你们解答。”
景言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于淙从地图上抬起头来,上下将景言打量了一下,“你这是?要带我们去抢劫皇宫吗?”
“你们既然是要跟着一起进宫,那我也就告诉你们,这件事情虽然是一个秘密,但是以后就可能不是秘密了。”景言喝了一口水,神色平静。
“我带你们进宫,是要去见太后的。太后是我母亲,如今皇帝宝座上坐的的,是一个不听话的替身。”
于淙张了张嘴,目露惊讶。
景言知道于淙想说什么,忽而抬起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其中的原因太多,说起来我嫌烦,不必多问。”
于淙张着的嘴闭上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苗苗就更没有什么想问的,她知道景言人好就行,反正不会害她。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进去,我要准备什么?”
“你把治病救人的工具带好就行,其他的我来准备就可以。”景言摸了摸苗苗的头。
苗苗应了一声,去看自己的小药箱去了。
于淙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可是后来想了想之后,还是把话都咽了回去。
景言将他的欲言又止看在眼里,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一入夜,他们就进了宫。
未免目标太大,景言带着苗苗先去了太后宫里,萧砚辞和于淙两个人在暗处躲着。
景言能感觉到暗处多了好几道气息,不着痕迹地四处看去,确定了几个位置,随即又快速收回了视线。
进太后的慈安宫很顺利,守门的侍卫看到景言过来,一个个的都不敢跟她对视,就把人给放进去了。
在来慈安宫之前,景言还特地找了个太监休息的地方,给苗苗弄了一身太监的衣服让她换上,此刻跟在景言的身后,那些侍卫也都一点没有怀疑。
慈安宫里面看上去和几年前一样,可打眼看过去,伺候的人跟以前都不一样了。
正殿外面,一靠近就能闻到很浓重的药味,景言不懂医,闻不出来什么,但在景言身后的苗苗,第一时间就皱起了眉头。
这药的味道不对。
她在景言的身后扯了扯景言的衣袖,景言被提醒了,心也沉了下去。
她们进去后,伺候的嬷嬷正在床边给太后喂药。
景言她们进去的脚步声惊动了里面的人,喂药的嬷嬷扭头看过来,眼神里面有一些惊慌,可在看到是景言的时候,又明显松懈了下来。
“陛下。”嬷嬷放下药碗,转身过来给景言行礼。
景言摆摆手,“你出去吧,今日朕来照顾太后喂药。”
至于这一点,嬷嬷没有发现异常,只因为平时明焰也会过来在太后面前刷存在感。
嬷嬷又行了个礼之后,慢慢的退出去了,一点没怀疑面前的这个人不是之前看到的那个。
景言没动那里的药碗,眼神示意了一下苗苗。
苗苗接收到景言的眼神示意,拿出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小医药箱。
走到床边替太后把脉。
她拧着眉头好一会,才收回手。
对着景言拧眉摇头,“姐姐,我们来晚了。”
床上,太后还没醒。
景言低头看去,床上的人早就已经不复以前的光鲜。
那个永远只有自己的女人,每天把自己打扮的精致又漂亮,尽管已经是太后,穿着要顾忌着身份,可看得出来脸上的保养痕迹的,头发也黑亮黑亮的。
哪里像现在,脸颊已经瘦到凹陷,头发白了一大半,脸色惨白到有些发青,“能把她弄醒吗?”
“姐姐,你确定要这样吗?”
“既然来不及了,未免她醒不过来,我和她说不了最后一句话,那就趁现在我在这里的时候,把她弄醒,我跟她说几句话。”
“好,姐姐你等一下,我现在弄。”苗苗从自己的小医药箱里面取出来几根银针,给太后扎针,让她醒过来。
景言在床边等着,放空了一会环顾了一下太后住的寝殿。
殿内的陈设看上去和过去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一部分都明显陈旧了。
景言的目光一顿,落在摆在梳妆台上的一个玉石雕像上。
玉石雕像栩栩如生,雕刻的是一个女子,明眸善睐。
不过,边角的地方已经圆滑了不少,看来是平时没少拿在手里把玩。
景言不由自主的走过去,将那个玉石雕像拿在手里,小小的正好她一只手那么长,握在手里也是正正好的。
只看了一眼,又摸到了触感,景言便知道,这是自己当年送给太后的东西。
那时候,她还不到十岁,可依旧对太后的生辰费了心思,用了整整一个月的空余时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