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收了线,他说梁靖妮:“实话跟你说,我坐这个位置,身前身后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公司账面上少了钱是既定事实,查到你哥头上也是证据确凿,现在消息已经传到了高层,你让我如何把这件事抹平到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梁靖妮红彤彤的眼睛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盛航仰头靠着车座。
又过了许久,他才道:“想办法把坑填上,后面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梁靖妮放在腿上的手指蜷缩着,有一种贫困潦倒的羞耻感:“填不上了,给我爸爸预缴手术费了,肾移植手术。”
盛航平静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这一刻,她在他眼里前所未有的弱势,可怜又走投无路的样子,让他不由得心软。
周围静悄悄的,谁也没有再说话。
梁靖妮一心担忧大哥的前途,她是没有办法和盛航在这种时候花前月下的,但她能从他看自己的眼神里看明白那种男人对女人的侵占欲。
内心一番挣扎,她又想起当日自己说那些拂他面子那些话,现在想来自己确实是有够好笑的。
她不知道盛航对自己还有没有兴趣,今时不同往日,如果和他睡一觉能帮大哥走出困境,她觉得没什么的,就当是有人拿刀在她身上割一刀,疼疼就过去了。
“盛董,实在不行我把自己卖给你吧。”
当盛航还在琢磨她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爬过去坐在他腿上了。
她并没有她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大胆,甚至去解开他衣领的手都在抖,盛航从容地拉住她的手,笑着问她:“性子不是很烈吗?不是任何男人都驯服不了你吗?”
她摇摇头:“以后不会了,我要学会低头。”
这是高惠南告诉她的,以前她没当回事,是无奈困窘的生活教她上了这一刻。
盛航没什么心思这种时候跟她做点什么,趁火打劫也不是他的作风,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问她:“你觉得你值多少?”
梁靖妮眨了眨眼睛,就认真算起账来。
天上那个坑,再加上爸爸后期治疗费用,怎么都不能少于小一百万,她跟盛航报了这个数,她那认真做生意的表情气得盛航抿着唇好半晌都没吭一声。
最后真就拿起手机给她转了一百万。
不解气又转了一百万,端起那副一人之下的架子:“我什么时候想见你,你就得出现。”
“好。”
梁靖妮目的达成就要走了,看她拉开车门,盛航一把摁住她手腕。
她以为他现在就想行使权力,“我得趁现在赶回去把那个窟窿堵上,到时候你也好帮我们,这事儿不能耽搁了。”
她额上都是汗,盛航已经看出来她那点小心思了。
明知道他点头了,她什么时候赶回去都没差,跟他扯这些无非就是不想跟他上床。
盛航也没拆穿她,放她走了。
乔恒制衣是博宇前些年才收购的一家服装加工厂,不是赚大钱的产业,自然没有股东重视,他处理梁浩博的事只需要开个口就行。
但他没那么容易帮她,他就是要梁靖妮欠他。
回头小勇知道了这事儿,小勇就骂他,说他这人就是贱,喜欢人家又跟人家兜这些大圈子。
主要是盛航被梁靖妮拒绝过无数次,拉不下面子。
乔恒制衣取消了诉讼,梁浩博第二天下午就被放出来了。
但他行为恶劣,已经不可能再回去工作了。只不过盛航打过了招呼,事情也没对外声张,梁浩博在同行找工作是不会受影响的。
但梁浩博不想再做会计了,一是因为这一行干久了也觉得疲乏了,再就是他作为家中长子,照顾生病的父亲是天经地义,他想找份时间比较活的工作先干着。
梁靖妮在灵溪待了一个多星期,等父亲做完手术之后才离开的。
她走的时候,梁浩博正在烈日底下送外卖,这让她很痛苦,她不愿意大哥这么辛苦。
回到南城的当晚,曹天真就到出租屋找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