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常做?”
“才学的。”
孔华丽抿抿唇,没再说什么了。
这女的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脾气不小,一看就是被父母疼爱到大的,受不得委屈。
她既不缺钱也不缺男人,还能在柯儿身体极差的时候留在身边照顾他,也确实是没什么可给人诟病的了。
而且现在外面万万人在骂她,她一句怨言没有,死活要跟着她儿子。
到这份上了,孔华丽还能说什么?
原本她是想来教训周冉一顿的,可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还好吃好喝伺候她儿子,孔华丽就是想了好多骂人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想了想,她问周冉:“你们打算这个样子到什么时候,不明不白的,不仅是对你们自己不好,对孩子更不好!”
正说着,门口有了动静。
是赵柯回来了。
周冉放下手里的勺子,在厨房那头探出个脑袋,笑眯眯地喊他:“你回来啦!”
赵柯看见孔华丽在,怔了怔,然后喊了声妈。
他也没问其他的,反正也知道她找过来没什么好事。
朝厨房走过去,就看见周冉脸上有红红几道指印。
原本今天赵柯在外面就有些低气压,回来的时候,在车里做了好久平复了情绪才上来,看见孔华丽打了周冉,他火气一下就冲出来了。
但到底是他妈妈,他总不能替周冉打回去。
他指着门口,沉着有些疲惫的嗓音说:“您走吧。”
孔华丽理亏,也不敢跟儿子发脾气,“
我才刚见着你,你就要撵我走?柯儿,我是你妈妈,你不能这么对我。”
赵柯突然就笑了,“你要不是我妈,我就不只是请你出去了。”
周冉看母子二人对峙起来了,想劝劝,还没开口就被赵柯呵斥:“你进去。”
周冉说:“别吵了,我没事了。”
赵柯没再管她,只对他母亲说:“你找到这儿来如果就是为了在她身上发脾气,现在你人也打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他的声音、表情都很淡漠,孔华丽宁愿他跟自己吵一架,也不至于心里憋得慌。
憋得她难受,憋得她心口疼。
“赵柯!你是不是非得为了一个女人跟妈妈作对!”
“我没有想跟您作对,这话我说了很多次了。”
他说,“但是妈妈,我也告诉过您,周冉不比别人,您打在她脸上,也就是打在我脸上,您明白吗?”
他把周冉拉过去,又瞧了瞧她的脸,周冉摇摇头,说自己没事。
赵柯重新看向孔华丽:“别再这样了,算我求您,我们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吗?”
他音色有些发颤,脸也有点白,周冉意识到他不对劲,赶紧扶他坐下,嘴里还在安抚他:“你别激动,阿姨打得不疼,我真的不疼……”
赵柯抬头,咬牙切齿骂她:“你能不能不要脸皮这么厚!她已经跟你动手两次了!下次你直接回过去!”
周冉眨眨眼,抱他:“那我不敢。”
“周冉!”
“好好好,我下次,我下
次就还手!”
周冉哄着他,让他好好靠着,然后回头对气得要死的孔华丽说:“阿姨要不您先走吧,他身体不舒服,别刺激他,肠道上的疾病都跟情绪息息相关,他需要平静。”
孔华丽又气,又不知道如何说她。
再去看赵柯,他好像是特别不舒服,人靠在沙发上软绵绵的,仰着头闭目养神。
她眼睛红红的走到赵柯跟前:“柯儿,你现在是恨妈妈,恨到都不想见妈妈的程度了,你是不是真的不要妈妈?”
周冉心软,她听不得长辈在晚辈面前这般低声下气。
无缘无故就会想起自己的父母,不管发生多少争执,说起来也都是为了自己孩子好。
如今赵柯和他母亲关系不好,周冉觉得自己是有责任的。
赵柯也很气人,不理他妈妈就是不理,眼看孔华丽声泪俱下,双手捂着脸痛哭出来,他才微微掀开眼帘。
他看着母亲,看着她鬓边已经花白了的发丝,心头泛酸,他哑哑的开口,温和地对孔华丽说:“对冉冉好一点,因为我,她受了很多委屈。”
之后他起身进了卧室去,没再理会孔华丽了。
孔华丽坐在客厅哭,纸巾扔了一大堆,周冉这会儿不生她的气,比起不被儿子亲近的痛苦,她那点皮肉之苦不算什么。
她想着,要是她和赵柯生了儿子,她老了的时候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跟自己反目,自己可能比赵柯妈妈还痛苦。
“我是拿你没有办法
了。”
孔华丽开口,周冉收起思绪回头过来,只听她说:“六年前我逼你离开他,确实是用了很多见不得光的手段,我以为你们两个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是真没想到,躲不过始终是躲不过。”
孔华丽拿了包起身,最后看了周冉一眼,转身离开。
周冉也没送她,关好门就往里面走,去看赵柯。
这会儿那人侧卧在床上,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周冉走过去蹲在床前,小小声的在他耳边喊:“柯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赵柯闭着眼睛摇头,凭感觉握住她一只手:“我只是面对我妈的时候特别没力气。”
“我懂你。”
周冉微微起身,俯身和他脸贴着脸,“我知道,你其实很喜欢你妈妈,是不是?”
赵柯弯了弯唇角,唇边尽显苦涩:“我妈是名校数学系高材生,生我之后就已经是博士后了,每年要参与很多课题和项目。可我从小身体不好,我妈为了我,最终放弃了自己的事业,留在家里相夫教子。”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势,是个很好的人,所以说,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在赵家,经历过了那么多尔虞我诈,人人都在算计,也就导致她不得不武装自己,凡事都要讲个利益,甚至有时候,对我和我爸都是商场上的那一套。”
赵柯无奈地摁摁眉心,“我是希望你们俩和平相处的,看来是办不到,
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