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露挂了电话。
时间接近五点三十。
和程建宁约了一起用餐，她已经在博宇集团对面那家常去的西餐厅等了他快半个小时了。
结婚三十五年，两人几乎没有过争吵，是他人眼中的豪门模范夫妻。
不抛开当年那件荒唐事不提，这么多年程建宁对冯玉露也算是极好的，作为程家当家主母，大事小事都是她拿主意，程建宁从未干预过。
所以在两个儿子眼中，他们有着相当幸福的家庭氛围，从小到大，一家四口都是美满和睦的。
冯玉露在餐厅等到快六点，程建宁还没过来，她忍不住打了电话过去。
“程董事长，您还没有下班？”
那边非常安静，程建宁回她：“我在外面有点事，今天就不陪你吃饭了。”
此刻程建宁坐在保龄球馆外面不远处的一家泰国菜餐厅，坐他对面的，是和他打了一下午球的陈碧笙。
程建宁是下午两点钟到的球馆，那个时候陈碧笙已经到了半个小时了。
她穿着一身合体的运动装，四十六岁的年纪，身段不比年轻女孩子差，线条紧致，腰部纤细，常年保养得当，皮肤白皙光泽，整个人的状态无比鲜活轻盈。又有她那个年龄该有的韵味，浅浅的鱼尾纹在她脸上画下岁月的痕迹，笑容很温柔，声音细细的，她就这么站在程建宁眼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心脏上狠狠撞了一下。
上次医院匆匆一见，陈碧笙没有给他留
下联系方式，如今再次遇上，让程建宁心情大好。
陈碧笙估计是才学保龄球不久，姿势不太标准，程建宁手把手的教她。
一个下午的相处，让他无比轻松愉悦，笑得多了，似乎心态也年轻不少。
结束后陈碧笙去换衣服。
程建宁就在更衣室外绅士的等着他。
老刘沉默的站在他跟前，看不懂董事长在想什么。
老刘提醒程建宁：“夫人约了您晚上用餐。”
程建宁大多时候情绪稳定，难得有不耐烦的时候，“我今天和阿笙用餐，有什么问题？”
老刘苦笑，摇头。
他能有什么问题。
他只是觉得这个阿笙消失这么多年，这突然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冒出来，不太对劲。
这话他又不敢说。
跟了程建宁几十年了，陪太子读书说的就是他，他从少爷一路喊到董事长过来的，极其了解程建宁，包括他的喜好。所以明知事情的走向有点偏离正轨，他也不敢说得太直白。
陈碧笙出来的时候，老刘已经自动隐身了。
她看见程建宁还在，一脸讶然：“程董事长是在等我？”
说话间，她随手撩了撩那头乌黑的及肩大波浪发。她美得很温婉，一举一动却十分性感。
程建宁无时无刻在被她吸引着。
就像三十年前，她第一次被程老夫人领到程家的时候，他一眼就喜欢她。
程建宁笑着摁熄手中烟头，绅士的往前面伸了伸手，“想请你一起吃个晚餐，怎么样，有没有
时间？”
于是他们就到了餐厅。
程建宁接完冯玉露的电话，陈碧笙一脸抱歉的看着他，“程太太在等您吧，您陪我吃饭，这样会不会不好？”
程建宁脸上笑意未散：“我今天就想和你一起，这么多年没见了，总要好好叙旧。”
陈碧笙笑了笑。
叙旧？确实该好好叙个旧了。
一顿饭吃到七点半，天色将晚。
两人走出餐厅，老刘已经把车开过来了。
程建宁上前拉开车门，对陈碧笙说，“送你回家。”
陈碧笙说：“送我就不用了，我打车很方便的。”
程建宁坚持：“阿笙，我很乐意送你，你不要拒绝我。”
他身份在那里，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不容拒绝，陈碧笙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坐在后排。
有老刘在，也没有像在餐厅时说话那么自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陈碧笙住在锦华苑，是她回国后找的房子。
她和他的丈夫儿子一家三口常年居住在国外，没有在国内置业的必要。
车子停在她楼下，程建宁下去给她开车门。
老刘在前面看着，抿着唇不言不语。
他觉得董事长要开始犯错误了。而且是绝对会犯错误。
陈碧笙纤细笔直的小腿下穿着一双银色高跟鞋，搭配包臀裙和丝质衬衫，风情万种。夕阳的余晖中，她在程建宁的视线里款款下车。
她跟程建宁说谢谢。
程建宁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楼，说道：“你丈夫回M国了？”
陈碧笙点点头：“
他事业在那边，而且孩子在读书。”
程建宁沉吟片刻，又道，“你呢，暂时不走了？”
陈碧笙笑着回答：“孩子大了，我想自己做点事，这几年国内经济好了，就想回来投资点什么。”
“想好投资什么了没有？”
“想开间咖啡店，最近在看铺面。有点难呢，总找不到合适的。”
陈碧笙无奈勾勾唇有点抱怨的样子落在程建宁眼中都是很美的，忍不住要多看她几眼。
他说，“我来处理。”
陈碧笙一怔，刚要摇头，程建宁就按住她的肩膀，“阿笙，不要拒绝我。我总是想为你做些什么的。”
她便没再拒绝。
程建宁有想跟她上楼坐一坐的念头，又觉得第一次送她回家就这么明目张胆，显得自己太不克制了点。
也就作罢了。
等到陈碧笙进了电梯，程建宁才回到车上。
车子暂时没开走，程建宁没吩咐。他坐在车后排，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老刘说他：“董事长，您这样不好。”
程建宁微微皱起眉：“你今天话太多了。”
老刘闭嘴。
过了一阵，老刘还是忍不住：“阿笙已经不是以前的阿笙了，您不是不能对她好，但是……”
程建宁打断他：“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一天的好心情也给你搅得差不多了！”
“……”
“开车！”
楼上，陈碧笙抱肘站在阳台上，看着那辆尊贵的加长林肯缓缓驶离。
她面容冷漠，眼底含霜，嘴角冷冷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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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欢这几天和程仲亭吵了一架，再加上叶瑾华来膈应她，一连几天上班都带着点情绪。
整个人隐隐压着一股子戾气。
好在主管安排她出差去交流学习，她至少要离开南城一个星期，也算是出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