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里,墨邪一直在尘世间游荡。
期间也得到了不少令法。
关于令法的信息,主要来自卓颖。
卓颖这边的信息,都来自长生宗,这自不必说。
另一半来自青韵,她的信息来自青岚宗。
但是墨邪没想到,青岚宗的信息,竟主要是由这位陈老六主持着去获取的!
此时。
墨邪正打量着眼前的这位白发老人。
这位就是陈老六。
他明明可以恢复年青时的样貌,却还是保持着修炼前的模样。
老人身边,跟着一位年青人。
据青韵说,那是陈老六的儿子。
墨邪并没有多问,因为没有价值。
真正有价值的,是陈老六口中所说的信息——
“……我们发现,在唐国落仙洲的一座城镇,出现了类似令法的气息,但那气息隐藏很深,我们查不出来,也捕捉不到,恐怕还得让墨老宗主出面。”
说着,陈老六的目光望向了墨邪。
墨邪明白,陈老六所说的令法,也是与先前的矛盾令法相同,是令法雏形,需要催化。
这一路上,墨邪遇到了令法,都是这样的,并不奇怪。
墨邪淡淡一笑,表示了解。
陈老六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送完信息后,他便带着儿子离开了。
又忙别的事情去了。
他那副勤恳的模样,让墨邪都为之感慨:
“倒是个忠诚能干的家伙。”
青韵与卓颖并没有接下话茬,转而道出各自的感慨——
“说起来,自从新世界扩大、九日诞生之后,尘世中就出现了越来越多与令法相关的气息了……”
“这也跟你有关吗?”
青韵与卓颖的疑问,很快就迎来了墨邪的回答。
墨邪点头默认了。
正如青韵和卓颖猜测的一样,伴随着墨邪的本体一步步地融合原火,也影响到了舌亡界。
新的舌亡界比最初的舌亡界更容易诞生令法了。
只不过,新生的令法只是雏形,还得墨邪亲自出面捕捉……
从客栈出来之后。
墨邪不紧不慢地穿梭于云层之中。
他枕着青韵的大腿,正在小睡。
与此同时。
在舌亡界外,天宙之中。
墨邪的本体,正在移动着舌亡原火。
一抹灰白色的火焰,融入漆黑的舌亡原火之中,不再出现。
随后,另一股黑粉色的火焰也被舌亡原火吞噬,与融为一体。
“规则已经完全合并,原火也吞噬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龙生原火、霄原原火与空我原火了……”墨邪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叹道,“这三色原火像人一样,个个脾性大得很。”
漆黑的舌亡原火内,逐渐染上金色的时间长河。
荒唐、生灭、混沌与慈悲四种令法规则,被时间长河包裹着,钻进舌亡原火之中。
类似阳光的微光,环绕着龙生原火,拖拽着龙生原火,将它分解并拉入舌亡原火之中;
透明的生灭能量,推动霄原原火;千彩混沌推动空我原火;
慈悲低语,如同战场上擂鼓的作用一般,激励着其他规则推动原火。
以此来帮助舌亡原火吞噬龙生、霄原和空我三色原火。
墨邪有条有理地炼化着三色原火,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
墨邪心中嘀咕着:
“在舌亡界得到的令法,可帮了大忙啊!炼化原火的速度越来越快了!若再得到较为丰富的令法,应该就可以完全一统,将剩下的原火一起合并!最好是旧令法,与我的规则相同!我能运用得更加顺手!届时便可以自由在令法之中篡改舌亡界的乱象,像前不久由与令法同步诞生的村民斗杀一事,也可以毫无顾虑地平息了。”彡彡訁凊
墨邪气息游移。
天宙中,万象叠生。
都在与他联系。
他可以看见千变万化的生命在时间规则之中,吵闹着。
他看到了过去,现在,甚至是未来!
如今,就算是未来,也逐渐出现在墨邪的视线之中。
他明白了一些闪现在过去的经历,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他的眉眼之间,流转着类似凡人的神彩;但他的神威,却强势地压制着身边的原火、周遭的苍白裂缝和无尽虚空……
天宙中的墨邪,任意运转着时间规则。
仿佛站在时间之外进行修炼的特殊存在。
而此时,在舌亡界的尘世之中。
墨邪正要接触一份丰富的旧令法。
黑白两色相杂的太阳,静静地悬浮在至高的云端之上。
这是九日之中的阴阳日。
复杂的阳光,像是巨大的筛子,将白色与黑色的能量送到人间。
伴随着一阵微风袭来。
墨邪缓缓睁开眼睛。
一对精致如玉的雪白腻腿,像是凉爽的柔软枕头,托着墨邪的脸颊。
独特的幽香伴随着顺风飘扬的裙摆,顽皮地拂过墨邪的鼻尖。
青韵的小手,压着墨邪的脸,优雅地端坐着。
“到了。”
她撩拨着长发,静静地低头对墨邪说。
从温柔乡之中醒来,习惯性地扬起手臂靠在青韵与卓颖的肩膀上。
他的目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看到了一片繁华的尘世。
广阔的一片区域,是唐国落仙洲的地盘。
虽然这里是新的舌亡界,但是旧时的唐国还是在这里建立起了旧时的秩序。
各个国家与势力,都是如此。
繁华的落仙洲中,有一片偏僻之地。
偏僻之地中,有一座小小的城镇。
墨邪倚坐云端,像是看戏一般,观赏着发生在城镇中的事情。
他眼中闪过惊喜的神色,满意地轻喃道:
“是荒唐令法,还挺丰富,陈老六给的信息,挺有用。”
顺着墨邪的视线望去。
厚厚的云层下面,是一排排陈旧的城墙。
这里距离唐国中心很远,所以城里由一些贵族掌握着经济与权力。
城镇内外。
大不一样。
城外饿殍遍野,可是城中的官兵们并没有在乎。
可以看见,有一群官兵们慵懒地走出城门。
个个手里抓着一个类似推土木铲的东西。
不知是用来干什么的。
城门下,凌乱地堆积着因饥饿而死的尸体。
有些尸体已经腐烂,而有些尸体还是热的。
苍蝇、蛆虫将尸体当成了巢穴,时不时还有鬣狗会争食尸体。
官兵们抬着工具,来到尸体前。
他们摆下工具,像是推土一样,将堆积着的尸体推开。
然后聚集到一起!
对于他们而言,这只是一份繁重的工作。
于是,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他们还会打笑逗闹——
“嘻,这具女尸还是热乎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染上什么瘟病。”
“啧啧,这钱你都省?”
“现在城里娼子的价格也不贵,就是歪瓜裂枣太多,而且还瘦巴巴的,想让她们服务好点,还得请她们吃顿好的,呵,城外饿死的人这么多,她们怎么就这么金贵!”
……
官兵们在城墙下说笑着、报怨着。
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干涸的护城河下面,正搭着一个个破旧的烂茅屋。
城中失序,无人管理这些人。
他们是饥民。
是一步步蠕向死亡的毛毛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