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吃完早饭,沈月和林长乐同张家夫妇告辞准备会州府。
马车就在门口等着,丫鬟跟沈月林长乐一起坐着马车,几个保镖则上了马。
出发前张老夫人将一个包裹塞到了沈月的手里。
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小零食,炒板栗,炒白果,炒松子,还有黄澄澄的杏子和李子,除了这些还有并不是这个季节的橘子,苹果和梨。
“外祖母我们饿不着的,您不用给我们准备这些东西。”
“哎呀,你就收着吧,你这个小馋嘴外祖母还不了解你,你少吃点给长乐也留点,可别光顾着自己吃了。”
林长乐大为惊讶,现在是六月,杏子,李子这些果子倒还正常,就是这个季节成熟的东西,可橘子,苹果,梨就不对了,根本不是应该这个季节熟的水果。
她家里就有几棵苹果上,上面的果子现在还是青的呢,果也很小,吃起来又酸又涩。
若是在现代,她当然不会惊讶,因为保鲜手段陈出不穷,反季节水果到处都是,可在古代当真是吓她一跳,她都开始怀疑,张老爷和张老夫人也是穿越过来的啦。
当然她也见过有人存放反季节水果的,但大都是放在冰窖里面,成本高就不说了,还容易干瘪皱缩,原不如张老夫人拿来的这些新鲜饱满。
至于让花木逆行盛放的法子,倒是也有,一般就是修建暖房,里面放上炭盆,控制住温度,让果树早早开花结果,可这种法子一般也就是冬天的时候才用,现在也用不着,而且张家夫妇的小院子她也参观过,并没发现有暖房之类的东西。
这个时候张老爷走上前来高深莫测地来了几句。
“藏梨子用萝卜间之,勿另相着,经年不坏,梨蒂插萝卜内,亦不坏烂。收湘橘,用煮汤锡瓶,经年不坏,藏苹果于绿豆中时取时兴呐!全是过去在书里看到的法子,以前忙着做生意,也没时间做,现在有了时间当然要实验实验。”
张老夫人笑着下斜了张老爷一眼,“就他会刷这些小把戏,明明是个生意人,偏偏不正经做生意,早早把摊子丢给儿子,自己来研究这些乱七八糟的。”
“哈哈,这只能说明咱儿子厉害,有本事,若不是儿子中用,我也不能早早过上这清闲日子,当然主要还是夫人的功劳,都是夫人教导的好,儿子早早就成了才。”
被妻子调笑,张老爷也不生气,反而笑了出来。
“天下之事闻者不如见者,知之为详,见者不如居者,之之为尽。”
“之前你不是还说西瓜宜悬高处,被猫踏过即砂,硬要我从邻居家借来只猫。”
见他得意,张老夫人也掰起指头翻起了旧账。
“结果可到好,西瓜刚挂起来,猫扑上去就拍了下来,把西瓜拍了个粉碎,那原本就是个砂仁的好瓜,对了月月你得说说你外祖父,那瓜要是他不做实验,你和长乐来了正好能吃,就是昨天的事儿。”
张老爷抓了抓头发笑道,“意外,意外哈。”
“那你说写符纸可以驱蚊的那次呢?我说蚊子又不识字,你非要我把蚊帐撤了,结果差点没被咬死,还不如点根艾条管用呢。”
张老夫人一挑眉梢,准备继续说。
“哎吆,夫人你快别说了,我在月儿和客人面前好不容易才挣得一点面子,你再说两句我这形象可真没了。”
张老爷赶紧告饶,转身将沈月和林长乐推到了马车上。
“哎呀,时间不早了,你们快走吧!”
身后传来想老夫人爽朗的笑声。
“我外祖父外祖母一贯如此,你别见怪。”沈月拍了拍林长乐的肩膀说道。
“不会不会,我觉得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可爱的很呢。”
林长乐真心开口夸赞。
张老爷虽然看起来有些放荡不羁,不修边幅,但谈吐举止很有气度,不似乡野之人,也不似追名逐利的商人,短短不到两日,林长乐已经感觉到他的思维敏捷,涉猎广博,难怪即使人不常在村里,还能被村民们推举为里正。
而张老夫人也有她的优点,除了生的貌美,保养得当外,行事也爽朗大方,和张老爷在一起有一种旁人没有的默契,林长乐这个外人和她们带在一起也不觉得别扭,反倒觉得舒服的很。
车子晃晃悠悠出发,延着昨天的官道向远州府出发,车上林长乐又听沈月将起了她的外祖父外祖母。
以前听沈月说,林长乐都是凭借自己的想象猜测这两位老人家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再听沈月讲,心中自然而然就能浮现出两位老人的形象。
“你家不仅外祖父外祖母感情好,大舅舅,大舅妈,小舅舅,小舅妈,包裹我爹我娘感情都很不错的呢,我外祖曾经定过家训,张家子孙不管是谁只能娶妻不能纳妾。”
说起这话的时候,沈月整个人都是放着光的,能看出她是真的尊敬甚至有些崇拜自己的外祖父外祖母。
张家夫妇这点做的倒是和林老太有些相似,林老太对林家子孙的要求也是,不能纳妾,只能娶一房妻子。
“我爹当初求娶我娘的时候,我外祖父还提出了这个要求呢,我祖母当时都不同意,这门亲事差点没成,后来还是我爹非要娶我娘,一直磨我外祖父,并且给我外祖父立了字据这辈子只娶我娘一个,我外祖父才同意的,后来我祖母知道后气的不行,我娘嫁过去对我娘也一直不好,不过我祖母没什么福气,早早就死了,我娘也没受几年气。”
提起自己的祖母,沈月好似没多少感情,就像谈论一个外人一样,远没有提起外祖母的时候亲近。
林长乐猜测沈月出生的时候她祖母已经过世了,两人没有见过面,所以提起来没什么感情,或者就是沈月外祖母不喜欢沈夫人,因此连带着也不喜欢沈夫人生下来的沈月,自小对她冷淡,所以她对这个祖母也没什么感情。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林长乐也很沈月说了一些林家的趣事儿,当然最值得聊的就是当初她们逃荒的事儿。
当然逃荒的时候,林长乐还是一个在襁褓中的小婴儿,她不能说自己的记忆,聊的时候都说是从家人嘴里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