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纪智渊打她,她没反抗是因为那阵子和纪承洲正冷战,两人关系冷淡,她没把握纪承洲会维护她。
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纪承洲将她从纪智渊那儿抱回家,她明显感觉纪承洲对她好了很多,不仅贴身照顾她,还亲自下厨给她做吃的,两人身体上也恢复了密切交流。
她觉得即便她闹出事端,纪承洲应该也不会将她赶出纪家。
她用力挣开身旁两人的束缚。
纪智渊见状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竟然还敢公然违抗族长的处罚,反了你,来人,给我抓住她。”
大堂的下人立刻朝桑浅围了过去。
桑浅站得笔直,身侧拳头紧握,眸光凌厉看着周围朝她靠近的人,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苏妙彤看见这个情形,立刻朝站在她身后的佣人小声吩咐:“你也过去帮忙,下手无需留情。”
她就不信了,这么多人还治不了桑浅那个贱人。
想着一会儿桑浅就会被按在长凳上打,然后赶出桐城,苏妙彤心里畅快极了,若是能直接打死就更好了!
桑浅虽然有些身手,但终究寡不敌众,没多久就被擒住了,然后被人拖着死死按在长凳上。
纪智渊想着桑浅前几天在他面前说的那些气人的话,还有她刚才胆大包天的反抗,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给我狠狠地打,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桑浅使劲挣扎,可手脚都被人死死按住了,根本动弹不得,难道她今天又要被惨打一顿吗?
她有些无助地闭上眼睛,等着板子落下来,却不想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的女人,我看谁敢打。”
桑浅猛然睁开眼睛,转头见纪承洲大步从门口进来,挺拔的身形氤氲在身后的光线中,仿佛笼了一层金光。
这一刻,她的心控制不住狠狠跳动。
亦如那次她被蒋怡然绑架,他及时出现一般。
纪承洲大步走到桑浅身旁,不待他动手,只一个冰冷的眼神,那些按压桑浅的人立刻吓得退到了一旁。
他弯腰将人扶了起来,“没事吧?”
桑浅看着面前的男人,内心是无法抑制的悸动,“没事。”
“逆子!”纪智渊怒视纪承洲,“纪氏祠堂岂是你放肆的地方。”
纪承洲直视纪智渊,“我搀扶自己的妻子哪里放肆了?”
“她给你戴了绿帽子,证据确凿,按照族规该打!”
纪承洲俊眉微挑,“证据确凿?”
“当然,经过族人商议才给她定的罪,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还能冤枉了她不成?”纪智渊知道他这个儿子浑得很,有些事明明已经很明显了,却因为要和他对着干,故意不去理会。
顿了一下,又继续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族长主持的,你不信我,还不信他吗?”
纪承洲看向张文山,微微颔首打招呼,显然对这位德高望重的族长还是比较尊敬的。
张文山知道纪承洲是晚辈中的翘楚,也是纪氏家族的骄傲,就是性格太过冷淡,不与人深交,连对自己的父亲都没有丝毫敬畏。
现在却对他如此尊敬,心里还是很受用的,脸上的威严也收了几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纪承洲仔细说了一遍。
纪承洲没想到他们竟然怀疑桑浅和宋时璟有染,是,两人确实有染,可宋时璟就是他,他就是宋时璟,这该怎么澄清,事情有点棘手。
桑浅见纪承洲沉默,心直往下沉,她主动拉住纪承洲的手,“承洲,我对宋总没有丝毫情义,我的心里只有你,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
纪承洲看着桑浅眼底的忐忑和小心翼翼,心里忍不住叹息,没想到是他让她陷入了这般境地。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别怕,有我。”而后看向张文山,“族长,我相信我妻子的为人,她绝不会背叛我。”
桑浅闻言心脏又不可抑制狂跳了一下,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愧疚。
他这般信任她,可她却真的和宋时璟有过一次纠缠,虽然不是她自愿的,但背叛就是背叛,是她对不起他。
她垂下眼帘,掩盖住满眼的愧疚。
张文山有些为难道:“也许她真的没有背叛你,但她与宋总暧昧不清是事实,有损纪氏声誉,我若不处置,纪氏家族的威严何在?纪氏家族的族规以后还有谁会遵循?”
纪氏家族的族长经过族人商议是有将族人剔除族谱的权力的。
一旦被纪氏家族剔除族谱,相当于失去了纪氏这个强大的靠山,以后在外打拼只能靠自己。
纪氏家族能一直长盛不衰,是因为有严明的族规,没人不想得到纪氏的庇佑,所以大家对族长都十分尊敬,对族规也严格遵守。
纪承洲不在意纪这个姓氏,但纪氏集团融合了宋氏的产业,他不可能任由它落入他人手中。
沉吟一瞬,他说:“按照族规,我的妻子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张文山:“有损纪家声誉者,杖责五下,以示惩戒。”
“好,我代她受罚。”
张文山微怔。
桑浅也意外抬眸。
纪智渊气得不行,这个逆子竟这般维护这个女人,怒道:“他愿意代她受罚那就打!”
纪承洲转头看向桑浅,“站旁边去。”
桑浅握紧他的手不松开,摇头。
纪承洲冷峻的眉眼划开一抹柔和,“我没事,听话。”
桑浅心口热浪翻滚,仍是摇头。
纪承洲附到她耳边,低声问:“心疼我?”
桑浅看着他的眼睛,“嗯,心疼。”
纪承洲没想到她会直接承认,微微怔住,随即眼底浮现一抹薄笑,“有你这句话,挨几下值了。”
桑浅一直封锁的心仿佛裂开了一条缝,照进一束光,暖洋洋的。
纪承洲往前走了几步,身姿笔挺,“来吧。”
拿着木棍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动手。
“愣着干什么?打!”纪智渊怒喝,这个逆子是被这个女人迷昏头了,证据确凿还这般袒护,必须打醒他。
一个愿意挨打,一个囔囔着要打,为了家族威严,张文山只好下令,“动手吧。”
大家自然不敢将纪承洲往长凳上按,那两个拿着木棍的男人颤颤巍巍走到纪承洲身后。
“纪总,得罪了。”
然后木板朝他后背挥去。
一下,两下……
男人薄唇微抿,站得稳如松柏。
桑浅看着木板落在他身上,心口像被人揪住般,一扯,一扯地疼,这一刻,男人深邃的轮廓像烙印般印在她心上。
五下打完,她立刻走了过去,握住他的手,鼻尖有些发酸,“疼吗?”
纪承洲微微勾了一下唇角,漆黑视线扫向人群中的苏妙彤。
苏妙彤突然接触到男人的视线,莫名有些心慌。
纪承洲收回视线看向张文山,“我这里还有一件事需要族长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