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瑄听韩昭说岑妙妙被气跑了,当即就追了出去。
他抢先一步来到畅音阁,结果等到日上三竿,也不见岑妙妙过来,这才觉得不对劲。
以他对岑妙妙的了解,她就是心里再不痛快,也不会误了自己的差事。
他又派人去京城几处繁华的市集、酒楼找了一圈,还是不见她的人影。
姜瑄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安排更多人出去悄悄打探,又通知姜穗宁。
姜穗宁也怕岑妙妙遇到什么意外,让玄七去找商渡帮忙。
如此折腾了大半天,几乎把整个京城翻了个遍,终于查到了天福茶楼黄老板头上。
黄老板嫉妒畅音阁生意火爆,就把主意打到了岑妙妙头上,想挖墙脚。
姜穗宁生气道:“这人也太不讲究了,这不是明抢吗?”
又想起今天姜瑄也被生意场上的对手使阴招黑了一把,扶额感慨:“三哥和妙妙真是倒霉到一块去了。”
片刻后,姜瑄从房间里出来,俊逸的面孔紧绷着,冲商渡僵硬地点点头。
“今天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如果没有玄衣卫那蛛网般的情报系统,光靠他一个人很难及时救出岑妙妙。
现在他还感到阵阵后怕。
哪怕心里再不情愿,但姜瑄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商渡倒没有趁机落井下石奚落他,反而轻笑着颔首。
“三舅兄客气了,一家人应该的。”
岑妙妙身上裹着床帐子,心有余悸地走了出来。
“妙妙,没事吧?”
姜穗宁上前轻轻抱住她,“别怕,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事,我还好。”
岑妙妙神色还算镇定,冲她和商渡道了谢,又急忙道:“那个黄老板,他背后好像有什么大人物,我会不会给你们惹麻烦?”
刚才姜瑄那一花瓶砸下去,黄老板现在还满头是血地躺在屋里呢。
“这是什么话,你是我们家的人,我还能看着你受欺负吗?”
岑妙妙在畅音阁干得很好,姜穗宁早就拿她自家心腹了。
但岑妙妙似乎理解错了她的意思,脸红红地看了姜瑄一眼,嘴硬道:“我还没答应呢。”
姜穗宁一愣,随即笑得更开心了,对商渡道:“看来我们很快要有三嫂咯。”
黄老板这个缺德的,倒是阴差阳错办了件好事,把这俩人之间的窗户纸彻底捅开了。
“人是我打的,出了事我来负责。”
姜瑄眼底闪过一抹寒意,“我还要告他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呢。”
商渡淡定开口:“不用担心,你们想怎么处置姓黄的都可以。”
姜穗宁好奇道:“你知道黄老板背后的人是谁?”
商渡眸光微闪,拉起姜穗宁的手,在她手心写了几下。
姜穗宁眉头微蹙。
怎么又是他?
*
“殿下,姜家也太过分了,这是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三皇子妃接到娘家消息,就委委屈屈来找三皇子告状。
“他们明知道天福茶楼是我娘家的产业,还把黄掌柜打成那样,又砸了茶楼的招牌,这就是在打您的脸啊。”
三皇子已经从商渡那里知道了这件事,脸色一沉。
“你还想避轻就重瞒着我?分明是你家那个掌柜做事卑鄙,把人家好好的一个大姑娘给绑走了,还想污人清白!”
他想起商渡离开前那充满警告的神情,头痛道:“我都说了让你们少招惹姜家,太子就是前车之鉴,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他好不容易才借着扳倒太子的机会,跟商渡有了来往,正发愁如何把关系再拉近一点呢,三皇子妃这边就给他扯后腿。
三皇子妃一听更不服气了,“殿下,您这么金尊玉贵的身份,要讨好商渡也就罢了,怎么连区区一个姜家也要捧着?”
她愤愤道:“我看那姜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送了个嫁过人的女人进宫来迷惑父皇,还连累母妃被禁足。”
三皇子妃突然脸色一变,“殿下,若是那姜氏生下一儿半女,以她现在得宠的架势,那姜家岂不是都要踩在我们头上了?”
“你想太多了。”
三皇子浑不在意的道:“就算宸妃给父皇生了儿子又如何?一个奶娃娃,如何能跟我斗?”
“那若是再加上商渡呢?”
三皇子妃越想越钻了牛角尖,“如今商渡在朝中大权在握,陛下又为他指婚姜穗宁,他肯定跟姜家更亲啊。将来他再扶持有姜家血脉的皇子上位,自己说不定还能当个摄政王……”
三皇子越听越无语,“行了,要不你去给天福茶楼写话本子吧,我看你挺能编的。”
三皇子妃气得跺脚,“殿下!”
“母妃都被禁足了,你这时候跳出来,是生怕父皇忘了你吗?”
三皇子手放在她明显隆起的小腹上,语气带了几分警告。
“你安心养胎,给我生个儿子,这才是最要紧的,记住了吗?”
见他冷了脸,三皇子妃身子微颤了一下,不敢再闹腾,老老实实应下。
过了两日,姜穗宁给八公主讲完课,正要出宫,半路遇到了三皇子。
姜穗宁连忙避到一旁,“殿下请。”
“郡主客气了,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
三皇子笑得如春风拂面,一派温良,“听说三皇子妃娘家人不懂事,和你身边的人起了冲突,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姜穗宁面上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殿下言重了,都是些生意上的小事,怎能劳烦您记挂呢。”
“事关无辜女子的清白,我听了也是于心不忍啊。”
三皇子一抬手,身后的小太监奉上一个礼盒。
“这是我们夫妇给那位姑娘的赔礼,还请郡主转交给她。”
他言辞恳切,理由又充分,姜穗宁想了想便道:“那我就替她谢过殿下关怀。”
三皇子见她收下礼物,脸上笑容又灿烂了几分。
“郡主别因为这事生我的气就好,等你和商督主大婚时,我一定送上重礼祝贺。”
“殿下言重了。”
二人又客套几句便就此分开。
直到姜穗宁上了马车,脸色才变得凝重起来。
三皇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虚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