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放开我!”
谨妃脸色惨白,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瞪着姜穗宁,一边拼命挣扎。
姜穗宁紧紧抿着唇不说话,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抓住谨妃,不让她逃脱。
简直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得罪谨妃了,她要这样害自己?
姜穗宁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既然你敢推我,那你也别想跑!
二人在地上翻滚撕扯着。
而就在不远处,那头雌虎已经微微伏下身子,铜铃大的瞳孔瞪得浑圆,尾巴摇晃的频率越来越快。
这是即将扑上去捕猎的姿势!
“老师!”
八公主拼命踢打着禁卫军的后背,急出了哭腔,“快救人,快救人啊!”
“宁月!”
顺康帝看到这一幕,心跳几乎吓停,连忙吩咐身边守卫,“快去救人!”
话音未落,一道玄色身影迅猛如疾风般冲了出去。
商渡纵身一跃,几个起落就跳到了铁笼上方,张弓搭箭,对准那头雌虎,猛地一放!
一箭贯穿雌虎双目,痛得它仰天嘶吼,满地打滚。
商渡不敢大意,紧接着又连发三箭,均命中要害。
轰隆一声,雌虎庞大的身躯重重倒在地上,扬起飞尘无数。
“嗷呜!”
那头雄虎原本在另一个方向追逐“猎物”,忽然听见伴侣痛苦的哀鸣,一回头就见到雌虎浑身是血地倒下,顿时狂怒。
它一巴掌拍飞了一个离得最近的禁卫军,然后调转方向,直奔姜穗宁和谨妃冲过来!
“穗穗,快跑!”
商渡站在高处,看得清楚,一时想也不想地开口大喊。
姜穗宁反应过来,不敢耽搁,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朝商渡那边跑去。
谨妃慢了一步,她本就身形纤弱,刚才被姜穗宁又掐又踢,挣扎了半天,早就没力气了,勉强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跟上,一边朝商渡的方向不停地挥手。
“商大人救命啊!”
姜穗宁回头怒瞪了她一眼,这个害人精,还想让商渡救她?!
她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跑得更快了,直接将谨妃甩开了一大截。
身后传来呼呼风声,雄虎马上就要追上来了,谨妃看着前方那道越来越远的身影,心生绝望。
“嗷呜嗷呜!”
只见雄虎突然一个纵身飞跃,猛地拉近距离,一口咬住了谨妃的腿,将她整个人都甩到了半空中!
“啊!!!”
谨妃又痛又怕,发出凄厉尖叫。
咻咻咻!
商渡又如法炮制,连射数箭,直接将虎头射成了筛子。
雄虎咬着谨妃重重倒在地上,禁卫军这才敢冲上前,七手八脚地将谨妃从老虎嘴里救出来。
只见她裙子上已经被鲜血浸透,整个人脸色惨白,气息微弱。
“太医呢,快传太医!”
一片慌乱的叫喊声中,谨妃吃力地睁开眼,直直望向前方——
“穗穗!”
商渡丢下弓箭飞奔过来,一把将姜穗宁抱了个满怀。
“商渡!”
姜穗宁后怕极了,紧紧搂住他的腰,身子还在止不住地发抖,眼泪不知不觉涌出来,“吓死我了……”
“穗穗不怕,我在这里,已经没事了,你安全了。”
商渡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语气说不出的温柔和疼惜。
刚才他整个人都处于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完全是凭借本能在行动。
直到姜穗宁此刻落在他怀里,他才真真切切有了劫后余生之感。
两人紧紧相拥,急促的心跳此起彼伏,又在互相的安慰和依靠中慢慢平复下来。
“老师!”
直到八公主的喊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她从禁卫军背上挣脱下来,一溜烟冲到姜穗宁面前,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
“老师……”
她指着姜穗宁,又缓缓看向依旧抱着她不撒手的商渡,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师丈?”
姜穗宁回过神来,连忙要从商渡怀里出来,却被他更加用力地按紧。
他对八公主淡淡点了下头,“乖,下次给你补改口红包。”
八公主把拳头塞进嘴里,才能控制自己不尖叫出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一点没发现啊啊啊!
不远处,所有看到二人紧紧相拥的人,此刻都是同款震惊表情。
姜穗宁,和商渡?
“你们俩都给朕过来!”
顺康帝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
姜穗宁一个激灵,心中暗道不好。
完了完了,她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公开二人的关系啊。
但顺康帝已经发了话,她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商渡的手,牵着他走到顺康帝面前。
商渡任凭她拉着自己,对顺康帝一脸严肃道:“那两头作乱的畜生已经被臣射杀,请陛下宽心。”
“朕还能宽心?”
顺康帝的眼神死死锁定在二人紧握的双手,气极反笑,“爱卿瞒得朕好苦啊!”
“陛下!”
姜穗宁急急抢过话头,“事已至此,宁月不敢隐瞒,我心仪之人,正是商渡商督主,求陛下成全我们!”
顺康帝震惊地看着她,“你疯了?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我知道啊。”姜穗宁坦然道,“他是宦官嘛。”
顺康帝越发不能理解,“那你还要嫁给他?”
“因为我喜欢他啊。”姜穗宁理直气壮,“他长得好,对我好,还有本事,我上哪儿去找第二个比他更好的人?”
顺康帝痛心疾首,指着她,“你你你,你这是要守活寡不成?”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姜穗宁硬着头皮继续瞎编,“子嗣什么的我也不是很在乎,生孩子那么危险,我还害怕呢,大不了就过继一个孩子,将来照样给我们养老……”
“商渡!”
顺康帝不舍得对姜穗宁说重话,只能把怒火发泄到他身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引宁月郡主,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商渡跪下,低垂着眉眼,“是臣情难自禁,求陛下成全。”
“是我非要缠着他的。”
姜穗宁也跟着跪下来,急急拦在商渡前面。
她刚才在地上翻滚了半天,灰头土脸的,还有几道半干的泪痕,越发像个脏兮兮的小花猫。
她仰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顺康帝,“陛下,之前不是宁月有意瞒您,其实是……是商督主怕耽误了我,一直不肯答应,还躲着我,冷落我。可是方才虎口遇险,我才明白他心里也是有我的!求陛下成全我们吧!”
商渡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避着你冷落你了?
姜穗宁拼命冲他使眼色——闭嘴,都听我的!
“陛下,宁月心里一直如父亲一般敬重您,我已经为了所谓的名声贞洁嫁错了一次,人生苦短,我只想和喜欢的人长相厮守……”
姜穗宁说得情真意切,让顺康帝想起了很多过往。
他和阿螺何尝不想白头偕老,长相厮守,只恨老天残忍,让阿螺因为生子而丢了性命……
寤寐无得思如煎,当初何必盼梦熊?
顺康帝再抬起头,神情已经有了些微变化。
“宁月,你已经想好了,当真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