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是亲 ，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
在外人看来，这分明是小情侣打情骂俏。
“你别闹了，张工头来了。”齐世亮推开她的手，别有用心地提醒。
张广平已经来了有一回了，自然是看到了俩人的亲热互动，也是齐世亮故意想让他看到的。
“张大哥，一共二百零三份盒饭都在这里了，醪糟甜汤是赠送的，要是不够喝的话，我明天多打一桶。”沈明月指了指三轮车上的盒饭。
张广平的工地是她最大的生意，自然是要维系好的。
“不用了，你带回去吧，以后也不用送了。”
他甚至没有解释，就让门卫把带轮子的大铁门关上。
“你故意的是吧？”
搞砸生意，齐世亮丝毫没有慌张，甚至要比沈明月还要趾高气扬，学着她质问的语调：“你也知道他喜欢你是吧？在你那里订盒饭，就是为了故意接近你，那我算什么？”
沈明月还真有点心虚，她知道张广平的小心思，可人家也没明说，她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先把钱挣了再说别的。
“我又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谁？”
她当然知道齐世亮想听什么，可她就是不说，故意出了个难题：“谁能把剩下的盒饭卖出去，我就喜欢谁？”
现在天气热，盒饭要是放到明天肯定是馊了的，这么多盒饭，扔了多可惜。
“我能。”
“撑死你 ，你也吃不完这么多盒饭。”
两百多盒，又不是一盒
两盒，去哪找销路去。
“你站在这里别动。”
齐世亮不知道跟门卫说了什么，家具厂的门卫就放他进去了。
没过一会，成群的工人就涌了出来，找她买盒饭。
三轮车的盒饭甚至都没够卖，而且价钱还比工地高。
她刚点好钱，齐世亮就叼着一根烟出来了。
沈明月本能地蹙眉，她不喜欢男人抽烟。
走进一看，才发现是棒棒糖。
“你都多大人了，还吃棒棒糖，也不嫌幼稚。”
她嘴巴里就被塞了一根桃子味的棒棒糖，男人恶作剧地看着她笑。
“你怎么做到的。”
“你还不知道吧，这食堂里面的饭吃死人了，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在食堂窗口吃了一碗馄饨，就口吐白沫，他爹妈哭得呀，啧啧啧……”
沈明月牙酸：她知道这棒棒糖怎么来的了。
“你以后少干点这种昧良心的事情，干多了会有报应的。”
“没关系，我缺德没关系的，我们家祖坟会冒青烟，要不然我也不会娶到你这么好的媳妇。”
沈明月感觉棒棒糖太甜了，都有点齁嗓子了：“我可没说要嫁给你。”
“你嫁给我，你还想嫁给谁，别的男人有我五肢发达吗？”
“不要脸。”
“你才知道，我不要脸呀，我不要脸，就要你。”
齐世亮扯开自己的外套，把她包进来，微微低头，就亲了上去。
亲到沈明月快喘不过气，才松开她。
“真甜。”他眯着眼睛评价嘴里叼着的棒棒糖，是桃子味
的。
“不甜，很酸。”
齐世亮像个没事人一样，面不改色：“话梅味的当然酸，你要是吃不惯的话，咱们换回来。”
沈明月识破他的小计俩：“我才不跟你换呢。”
“对了，咱们的事情先别告诉红红姐她们。”她觉得自己出尔反尔得太快，有点不好意思。
“嗯。”齐世亮也没问什么原因，痛快地答应了。
沈明月到西餐厅，就看着林红红生无可恋地抱着小柠檬。
小柠檬生无可恋地望着门口的方向，应该是想妈妈了。
她踢了齐世亮一脚：“还有棒棒糖吗？”
“有。”齐世亮从裤兜里掏出来十几种口味。
看到棒棒糖，小柠檬整个人都明媚起来。
小柠檬拿到糖果，也愿意下来玩积木了。
看着院子里的孩子，林红红不经意开口：“你俩好上了？”
“这么明显吗？”
林红红：“恋爱的酸臭味，隔着二里地我都能闻到。”
齐世亮很有眼力劲地走了，让她俩女人说话。
“想好了？确定是他了？”
话梅棒棒糖是麦芽糖里面包裹着一枚完整的话梅，以前沈明月不爱吃，可今天却尝出了甜味。
“那你为什么选择周重山？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她跟林红红一样，都是因为喜欢才在一起的。
“我还真没更好的选择，选择周重山只不过是骑驴找马，你呢？”林红红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我跟你一样，骑驴找马。”沈明月幽幽地看了眼门那边。
回去的时候，齐世亮一张脸拉得跟驴一样长。
路过一家成衣店，沈明月的目光被一件湖蓝色的改良旗袍吸引，走进店里。
取下来旗袍对着自己比了比，转身问身后的男人：“好看吗？”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不冷不热的男低音响起。
沈明月懒得搭理他，去试衣间试了试，挺合适的，就是旗袍的的叉开得太高了，她想让师傅修改一下。
“高点好，高点骑驴方便。”
戴着老花镜的旗袍师傅笑了笑：“这年头，哪还有年轻人骑驴？现在都流行摩托车，小汽车……”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些人就是喜欢骑驴……”
沈明月的好心情都被这个男人破坏了，她说骑驴找马就是故意说给齐世亮听的，谁让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竟然偷听人说话。
她说话也不由得夹枪带棒：“我喜欢骑驴，还不是因为有的人没有摩托车，没有小轿车……”
老师傅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要是这点事都看不明白，那就真的该退休了。
“那你看这叉还修吗？”比起做和事佬调和矛盾，他更关心自己的生意。
“不用修了，你把我的旧衣服包起来，我穿着走。”
“得嘞，穿好了再来。”
旗袍的叉都快开到了大腿根，沈明月步子又迈得大，齐世亮亦步亦趋跟在她右边，生怕她走光。
“你离我远一点，别耽误我找马？”
“那我这个驴呢，你真的不骑了？”
“骑
”这个字，本来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动词，可是结合昨晚的行为，还是染上了几分滚烫。
沈明月脑子宕机了一会，才意识到他又在开黄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