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奥运会结束已近两个月,可江森依然是国内当之无愧的顶流。
说说网晚上八点整上线,紧接着不到八点半,校园网上就飞快有了动静。
“说说网?”晚上八点出头,华师某女生宿舍楼里,安安的三个前室友刚刚从外面逛完街回来,周慕菲刚打开电脑登上校园网想偷个菜,就看到自己的校内好友们已经在疯狂转发“安安她老公专门搞了个网站骂三马”的新闻。
班上某同学截了个江森喷三马的图,下面还附了目前还无法直接分享的说说网链接,周慕菲好奇地盯着那截图看了一会儿,见江森骂得那么脏、那么不堪入目、那么杀气腾腾,一时间甚至连奇异果都忘了去收,不禁跟着点开了底下的那个链接。
页面一转,周慕菲跳过注册的步骤,马上看到了江森在0分钟前发的原文。
原文很短,五六百字而已,但是完全不妨碍江森对最近这个三马事件,报以上到祖宗十八代、下到子孙三十六代、刨祖坟、砸祠堂级别的问候。
周慕菲看得眼皮子直跳,“哇!江森骂得好难听啊……”
“怎么了?”姚娜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很好奇地探过头去。
周慕菲指着自己的笔记本道“你看,江森也在骂三马,还专门自己弄了个网站骂他们。”
“自己开个网站骂?什么土豪啊……什么网站?”赵萱萱立马也凑了过去。
“说说网。”
“哇,安安这命也太好了……”
三个女孩子完全没意识到江森到底在搞什么,羡慕地嘀嘀咕咕,关注的重点既不在三马事件上,也不在说说网上,完全只盯着江森的钱包和安安的肚子。
但实际上,这些天来,三马事件其实已经在网络上炒得非常热闹了。当奥运会的热度终于过去,国庆节后,随着国家力量的介入,最近这两三天渣浪博客上已经到处都是对三马的讨伐声。各路记者也好,还有法律界人士、各种公知,在失去江森那个大目标后,像是突然间找到了新抓手,喷起三马来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各种“这个国家到底怎么了,一定是体制不行”。
甚至之前渣浪微博上线内测两个月,一开始运行情况还凑合,但三马事件出现后,由于公知们过于激动,每隔几分钟就要编个小段子,加上数以百万级的粉丝跑进来后,服务器直接就一夜崩溃。随即由于渣浪眼下资金短缺,昨天不得已宣布了暂时关停,说要升级硬件,夹哥眼见大好局面因为不可抗力收场,气得差点儿心脏病犯……
而更让夹哥生气的是,微博刚被迫下线,说说网就紧跟着上线了。
不早不晚,正正好就接过了这块业务……
“三聚氰胺对人体的损害是不可逆的。每一个受害家庭,接下来不仅要为抢救孩子付出巨额的医疗费用,在日后漫长的几十年时间里,如果孩子的智力和身体无法康复到正常水平,那么这个家庭,更将永远为三马的恶行买单。被三马害惨的绝非只有几万个无辜的大头宝宝,被他们坑害的,是数以十万计的受害家庭的整整两到三代人。”
“那些原本应该拥有一个美满家庭的年轻夫妻,将只能用他们的余生,来照顾生活永远无法自理的孩子。他们原本不该承受这些痛苦,但某些极端丧良心的企业,却故意、恶意乃至是刻意地主动地,一手策划和导致了这样的悲剧。
对,我说的,就是策划。他们明明在04年就已经知道这样的情况,却一直隐瞒不报,非要等到今天,当成千上万个家庭遭遇这样的人间惨剧,
他们才迫不得已地承认,自己‘或许存在一定的过失’。但是,这是过失吗?不是的,这更像是有预谋的谋财害命。”
“我只在这里做一道简单的数学题。按目前的货币购买力,假设一个人从婴儿时期活到正常死亡,需要的基本生存费用如下每日三餐,最低总价15元,加上额外的营养补充,每个月的伙食费应该在500元。每年6000块。假设生存时间为70年,一辈子吃饭需要4万,抹个零,也要40万。衣服可以省一点,也可以接受捐助,忽略不计。但是护理和用药不能省,不过由于缺少具体数据,此处只能假设最低每个月500元――有可能远远不够,但每年也需要6000元。70年同样抹零40万。只以这个最令人心寒的标准计算,每一个被三马坑害的家庭,仍将凭空多出超过80万的经济负担。而这些被伤害、被毁掉一生的孩子们,他们在自己的一生中,本可以创造出远多于这笔钱的社会和经济价值。”
“我目前并不清楚,被三马害苦的需要付出一辈子来承受这个后果的家庭到底有多少。但再怎么保守估计,恐怕也有十万之数了。恭喜三马乳业集团,你们成功了。你们成功地让全中国大约几万个普通家庭,背上了多达800亿的直接经济负担。”
“数万个家庭,因为三马管理层的贪婪、无耻和恶毒,永远失去他们原本该有的,或许略微平淡但也可以很幸福的人生。甚而在那数万个被毒害的孩子中,也许还存在本可以为国效力的优秀的科研人员,优秀的老师,优秀的警察,或者文艺人才、运动员……但这些假设,在你们大手笔的草菅人命行动中,永远都不存在了。”
“就算把三马卖了,把相关责任人的全部财产扔进去抵债,这回估计也不够赔的吧?这笔债务,最终还是要落在全中国广大的纳税人身上,由全国老百姓为它们的卖国行为擦屁股。”
“人在做,天在看。我始终相信,正义不会缺席,正义也不会迟到。某些畜生一定会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得到它们应该有的结局。天理昭昭,戕害别人后代的人,后代不会有好下场。祝你们¥¥¥¥¥……”
晚上九点多,说说网上线一小时后,国内的各大高校的bb上和校园网上,开始到处可见江森以及刚刚闻着味儿就从别处摸过来的公知们所发布的言论。说说网总部后台,留守的叶培,眼看着网站的注册用户,在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突破了五位数,急忙给江森发短信。
可惜江森已经睡下,并没有向他表示祝贺。
而同一时间,当校园网上“江森自己搞了个网站专门骂三马”刚开始疯传,耐阔那边,秦芳月也差不多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情况。汇报给罗宾威廉姆斯后,罗宾立马精神抖擞,把说说网上江森的言论转到了推特上。欧美那边正是早上上班时间,一大群逼逼吸、嗯逼吸之类的媒体见状,赶紧就开始炮制特大新闻。不出两个小时,就搞出了江森好像要叛变的声势。
嗯逼吸“中国奥运冠军再度声讨其国内人权问题!”
逼逼吸“jhnn对中国政府忍无可忍,自费创建网站,揭露人权暴行!”
啊逼吸“回来吧!jhnn!让我们并肩作战!”
一条条新闻汹涌地奔向社交媒体,加上前不久江森在签售过程中被拍到的疲惫神色的照片也被发了上去一起烈火烹油,外网上的傻白甜网民们,情绪瞬间就点燃,纷纷跟随声讨。
“天呐!这才是中国真正的样子吧。”
“听说jhnn被逼每天要工作16个小时以上。”
“中国还是太贫穷和落后了,他们恨不能吸干jhnn身上的每一滴血。”
“幸好jhnn小时候根本喝不起牛奶……可是!这不更加令人悲痛吗?”
“要么喝不起,要么被毒死。呵呵,神秘的东方……”
“以jhnn的智商,如果不是出生在中国,他或许连火星飞船都造出来了。”
“据说江森有四分之一我们的韩西八血统,外加四分之一的雅利安和二分之一的昂撒,他根本不是中国人。只是刚好被中国捡了便宜。”
“他们捡到了全世界最宝贵的礼物,却差点亲手毁了他。”
“我好想拿核弹瞄准……”
推特上各种喊打喊杀,耐阔新推出的“jhnn”系列球鞋订单,则向雪花般飞来。国外的耐阔专卖店外又排起了长队,耐阔安排自己的员工们假装成人权斗士,举着牌,喊着口号,声援江森。路过的行人们见状,就算买不起的,这时也一定要刷一刷信用卡,不然就是政治不正确。妈的!奥运八金王都公开反水了,你们还好意思不捍卫们伟大的民主和自由吗?
远在申城的罗宾威廉姆斯,三更半夜接到总部嘉奖电话。两边哇哈哈哈了一阵后,都表示江森是大家的好朋友,别看这小子满嘴美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但他的所作所为,却完全是站在正义的一边的!而海外其他地区,更是有无数人觉得,应该重新审视江森的立场。
睡梦中的江森,完全不知道自己只是喷了下三马,就能收获这么多的盟友。
等到次日,江森一觉醒来时,说说网的用户已然突破十万!
“江总,服务器快卡爆了啊!”早上出门去训练的前,江森接到了一夜没睡的叶培的电话,叶总管激动得嗓音沙哑,但也把江森给惊到了。
一夜十万新增用户?
这什么病毒式传播速度?
“卡爆了就抓紧处理啊!”江森心里高兴,大声教训。
叶培喊道“没钱啊!”
“我靠!”江森连忙拿起手机,电话转账……
二二投资的钱,说是安安在管,但江森,当然也是能直接使唤的。
几个小时后,随着钞票到位,说说网又仓促间搞来几台服务器,总算勉强扛住了访问压力。同时为了避免这种崩溃危机再次发生,公司的几个技术大牛,也扛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搞出了一个暂行的邀请码功能。新用户只有从老用户手里拿到邀请码才能注册,而老用户申请邀请码,又需要公司这边人工审核后发放……
一时间,在耐阔方面的暗中推波助澜下,说说网的邀请码洛阳纸贵。好多看到说说网所蕴含的社交潜力,想抓紧进场跟江森或者其他方面的人对喷的公知用户,只能焦急等待。个别实在搞不到邀请码,却急切想要跟江森对线的人,只好在博客和贴吧里干嚎。
“我说江森是个叛徒,你们还不相信?”沪旦母校的闫教授,像是抓到了江森的把柄,说说网上线两天后,就开始对江森发动核攻击,“这个人真的太会包装自己了,只有到这种时候,我们才能看清他的真面目。江森对三马的攻击,其实对他自己毫无意义。反倒只会让国内的群众们跟我们的国家离心离德。三马事件的原委,我们也看到了,其实是个人行为,企业本身也是受害者。我是不赞成像江森这么极端,把三马当作阶级敌人来看待的。
客观上讲,这次的事件,既是偶然事件,也是我们改革发展中所必然要经历的阵痛。我知道受害家庭此时一定很痛苦,也同情他们,并能理解的他们的愤怒。但江森利用这种愤怒来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更加的令人可鄙和可恨。他其实就是个装模作样的伪君子而已。”
闫教授这话一出,立马引发不少网友的强烈支持。
从奥运会之前到眼下,整整这半年多的时间,不少网友显然已经对江森的人设和形象感到厌烦了,逆反心理外加羡慕嫉妒恨的情绪一起来,现在怎么看江森怎么觉得烦。
“对,江森实在是太能装了。”
“三马跟他有什么关系啊?需要他来指手画脚?”
“外媒现在正在利用江森骂三马的事情攻击我们,江森,你好样的,我看错你了。”
“我怀疑江森已经被收买了。”
“江森,你要走的道路,到底是哪条道路?你是不是终于发现,那条路根本走不通了?”
各路牛鬼蛇神,打着自己的小盘算,死活都要拉上江森碰个瓷。
江森在博客上的唯一那篇博文下,新的一撮人有冒出来,纷纷刷屏。
“我给你这篇作文打0分,因为自欺欺人。”
“骗子。”
“好一个口是心非的骗子。”
“0分。”
“0分。”
“0分……”
凶残的讨伐,此起彼伏。
从说说网上线后第二天开始,舆论烈度就愈演愈烈。
“年轻人,知道社会的可怕了吗?”
周五中午,叉叉酒店的餐厅里,江森和陈首富再度相约。
江森却淡定从容地把陈首富的笔记本转回去,笑道“可怕吗?我不觉得。”
“非要这么嘴硬?”
“不是嘴硬,而是客观地看待。”江森道,“陈总,这个世界有多复杂,我和你,都是清楚的。有些人嘴上说自己站在左边,但他干的都是右边的事。有的人既站在左边,平时也给左边干活,但心却一直向着右边,不到关键时刻,你根本不可能发现。还有些人,你看他好像干的是右边的事情,但其实是在为左边服务。还有更多更多的人,其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站在哪边,有时候往左、有时候往右,纯粹只看左边和右边的人,怎么去引导他们。”
“那你呢?”
“我?”江森笑了笑,“我当然是一贯不变的立场。”
“可是有人说你背叛了他们。”陈首富看着江森,认真道,“你这个生意,我好像有点不敢投了啊,你知道,我现在在怕什么吗?”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猜一猜。”
江森道,“你可能是在怕,一旦我把握不好这个平台,可能到时候,这边的人会离我而去,那边的人也看不上我,我夹在中间,两头不讨好,最终死路一条?”
陈首富点点头,“你看,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中间派,早晚死路一条。”
“可我不是中间派。”江森道,“曲江省和东瓯市宣两级政府,已经打算入股了,各拿百分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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