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靠着树垂眸看着地面,“你们先去吧,我过会就来。”
许诺和许雨对视1眼,叹了口气。
“走吧。”
许诺牵着许雨离开,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他确实需要静1静。
李曦想了很久,才缓慢地站直了。
不管怎样,那个喻白就是个npc,还是个已经死了的npc,他们两个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
姜娆现在肯定是不能接受这件事所以才会这么迫切的想要调查清楚。
等她查清楚了,说不定就放下执念了。
她早晚会明白的,她和那个喻白早就不是1个世界的人了。
他们两,不可能的!
李曦在心里无数遍地这么告诉自己,良久才调整好心情继续去找线索了。
姜娆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又来到了西苑。
那个长者居然也在。
他看到她点头示意。
姜娆也来到井边看了眼,这口井又恢复了之前她白天瞧见的模样,里面都是黑咕隆咚的血。
她很肯定,这井里的水位上升了。
应该是那个肌肉男的缘故。
其他地方喻白好似都能自由来往,唯独这里,他不踏足。
是不能进来还是不想进来呢?
那对父母说新娘跳井自尽了。
这偌大的宅院里,也不止这1口井,为什么偏偏就选择这口井跳呢?
何况这口井白天黑咕隆咚的,晚上森森白骨,怎么都不会让自己死的这么难看。
这个宅院无人打扫肯定不是下人偷懒,而是主人特地吩咐的,应该是怕这里的秘密被发现。
这个小院子估计就是他们的抛尸地。
那么……
姜娆眸色暗沉下来,牢牢盯着这口井。
那对父母要是敢把喻白的尸体丢到这口井里,她就把他们也丢下来。
只是要把这些尸骨捞上来得等晚上了。
姜娆又在院子里转了1圈后,直接回房休息,准备晚上再行动。
这里的天很快就暗了下来,姜娆把白衬衫换成了黑衬衫,挽起袖子朝西苑去。
没想到这1次其他人都在这。
“你也来了啊,我们就是想看看他的尸体怎么样了。”
姜娆走过来1看,全是白骨。
“那血是什么东西啊,居然直接把他的尸体变成白骨了。”
姜娆只是轻轻地扣着手臂,没说什么。
她就这么站在这不说话都让人感觉到恐怖。
“那个,我先走了,这地方邪乎的很,我可不想继续待在这了。”眼镜男说着走得飞快。
长者紧随其后。
许诺见李曦还看着姜娆,赶紧拉住他的手臂,“别看了,快走吧。”
李曦不甘心却也只能离开。
姜娆察觉不到任何人的气息后这才抬手,井里的白骨全都浮了上来,在地上自动拼成了完整的骨架,只是有些实在太碎了就没办法。
忽然之间面前出现这么多具白骨还挺瘆人的,小白都抖了抖。
“小公主,就算你把他们拼好了这也看不出来哪个是喻白大人啊。”
姜娆没说话。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1具具尸骨。
这里1共有十2具白骨,这十2个都是女生。
明显的特征都在。
那些人说的被头发拖下去的那个人的骨头并不在这里。
看来并非所有人都能保留尸骨的。
姜娆又是1挥手,这些白骨重新回到了井里。
她环视4周。
如果不在这口井里那么会在哪里呢?
怎么说喻白也是这对父母的亲儿子,和其他人还是不1样的,他们对待他的方式应该也不1样。
房间里之前都看过了,没有能够藏的地方。
那么就只有……
她的目光投向那棵叶子掉光的树。
姜娆眸色凝重。
她刚想用灵力,想到什么又停下了,专门找了个锄头,1点1点地敲开地面上的土,往下刨。
她每1锄头都很仔细,直到真的露出了白骨。
姜娆蹲下身,扫开白骨上的土。
她轻轻拿起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坠子。
1只银色的麒麟。
“你找到了。”
声音从身后传来,悄无声息。
姜娆捏紧了手里的麒麟。
“现在你该确定了,我们不是1个世界的人。”
姜娆沉默地把土填了回去,随即用力地丢掉了手里的锄头,那锄头咻的1下不见了踪影。
“如果你不是为了那个奖励来的,那就已经没有查下去的必要了。”
喻白说了这么多都没听见姜娆说1句话,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
看着她的背影,喻白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在翻涌。
突然很想……抱抱她。
“姜娆。”
他喊了她的名字。
姜娆缓慢地转过身来。
喻白微微失神。
第1次见到她,她给他的感觉就是,她生来就应该高高在上,不管遇见什么事都游刃有余,将1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是高不可攀明媚张扬的。
但现在她表情很难看,双手沾满了泥土,握着那个不怎么值钱的银麒麟。
“你……”
“怎么死的?那两个人动的手?”
喻白绷直了唇,“不是说好了,你得自己查。”
“我现在不想查了,我有点后悔。”
“什么?”喻白语气诧异,她不像是那种会后悔的人,她应该是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后悔的人才对。
“后悔白天没下死手。”
姜娆说完就朝外走去。
喻白连忙抓住了她的手臂,“你就算杀了他们也没什么用,那件事有些复杂。”
姜娆看向他,“说清楚。”
喻白觉得她今天要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1定会冲动的去杀了那两个人,万1这影响到了这里的规则,不知道她会怎样……
他犹豫了两秒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他并不是自己主动回来的。
他原本准备永远都不回来的,他很清楚自己相当于是被抛弃了,只因为出生的时候群鸦环绕就被认定是不详子,被放养了。
在国外的那些年他艰难地活着。
是他们突然写信过去,说很久不见了想1家人团聚,让他回来和他们亲近亲近,参加1下他弟弟的婚礼。
他犹豫了很久这才回来。
这次是打算和他们彻底说清楚断绝关系的,但是他1回来就被要求和安排好的人结婚。
他们说那个姑娘是他们特地请了算命先生算了的,能中和他身上的不祥,说他们成婚有利于他以后。
“你们只是不希望我影响你们吧。”
被拆穿了的两人有些心虚,但很快就用怒火将这种情绪掩盖。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你身上流着我的血,要不是你是我喻家人,我才懒得管你!”
“这么多年你确实也没管。”
“放4!怎么和你爹说话的!”喻父气愤地摔了杯子,“这个亲你必须成!”
他被关在了屋子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下人在议论这桩婚事。
说是最近家中生意不好,喻父为此愁眉不展专门去请有名的算命先生算了1卦,那算命先生说是家中有灾星,流着他们的血脉,就算再远都会影响。
想要解决这个难题,要么是这不祥之人不在了,要么就要找1个命硬的能镇住他的人共结连理。
他们寄的那封信,说是让他回来1家团聚,实则怀着最卑劣的心思。
让他无法自由,回来接受他们的安排。
喻白找了机会逃了出来,他去了他们找的那个所谓的新娘的房间,他当时是想要放她离开的,不希望再有人像他1样被所谓的命格束缚。
可是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大。
她很害怕的大喊不肯和他离开,引来了其他人,在他放弃准备独自离开的时候拿起花瓶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那个时候她的精神已经有些问题了,估计是被喻父喻母他们逼的,做了这件事后她清醒过来跌倒在地瑟瑟发抖。
喻父探了他的鼻息,说没气了。
新娘吓得浑身哆嗦,想到自己杀了人捂着脑袋崩溃哭喊。
加上喻父喻母在1旁的指责。
她情绪失控冲了出去,跌到了井里。
但其实……
“我那时候是活着的。”
喻白语气没有波动,“大概是我那些日子的反抗太过强烈,他们觉得我根本不会如他们意按照他们的安排去做。”
“恰好发生了这件事,他们就顺理成章的演了下去,这样我的死就有人担着了,他们也可以毫无心理负担不用担上杀子的罪名。”
“他们就这么把自己骗了过去,期盼着家里的生意好起来。”
他的死未激起任何水花。
喻白神色凝重。
“你是被活埋的。”
“嗯。”喻白看着她说,“他们大概是觉得,那个新娘的命格能克着我,就把我也埋到了这里。”
他们没把他丢到井里,不是因为顾念着什么最后1丝亲情把他好好安葬,只是怕他醒过来罢了。
姜娆深深地看着他,挣脱他的手。
下1秒,喻白又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不能去。”
“我让他们来陪你。”
“不用,我不想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了,我嫌脏。”喻白说得认真,“所以,你不用这么做。”
“现在他们最宠爱的小儿子也没了,让他们互相折磨承受痛苦比让他们死去要好。姜娆,别再弄脏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