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管送,咱县里的商场也变方便了!”花晓感叹。
花容:“那是,价格都差不多,争的就是服务态度了。”
太阳火辣辣的毒烤着,本想再转转也懒的转了。
站阴凉地等公交车,一个穿着补丁衣服、浑身大汗,还背着行李的女孩佝偻着也躲在商场旁边休息。
咕噜!
她的肚子发出巨大响声,行李也是用包袱皮卷的那种,很惹人注目。
女孩不好意思得捂着饿的肚子,看着卖各种零食吃的的,舔着嘴唇。
“那个,”带着浓重口音,但这口音很耳熟,“能不能问问,甜水巷咋走啊?我实在找不到了。”
名字好听,但花容觉得甜水巷叫苦水巷还差不多。
因为那指的就是县里的棚户区。
花容给她说了说位置。
女孩为难道,“我没听懂,你是好人,能不能送我去啊!”
花容:“……”
别给她扣好人的帽子,没用。
公交车好半天不来。
“别等了,说是车坏了,得修!还不知道修到哪辈子,着急的还是走回去吧!”
走倒是也行,但花容怕燕子受不了。
“要不咱们送她过去?”干等也是等。
花晓不敢提意见,今天也是强打精神。
叫陈梨的女孩儿连连道谢,“你们真是大好人!”
花容带着燕子走在前头,花晓在略微靠后的位置,偶尔回头看一眼跟在最后面的陈梨。
燕子蹦跳着忽前忽后,时不时跑到路边摘几朵野花。
花晓下定决心来到花容跟前。
“姐,对不起。”
“我爸妈太过分了,他们给你找麻烦了。”
花晓也厌烦死了她爸妈,谁叫她是亲生的。
她没有奶奶的本事,说断关系就断关系,没本事让他们不再来烦自己。
找自己的麻烦就算了,谁叫是亲生的,花晓只能受着。
算计花容算怎么回事!
花晓的脸都被丢光了!
这几天都不敢面对花容,经常往外躲。
花晓:“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是那种会迁怒你的人吗?这点还是能分开的,怪不得这几天总看不见你人,故意躲着我吗?”
她还以为是她俩都忙呢。
“没,是我有点事,在看附近的服装加工厂。”
本来是故意躲的。
躲出去又不可能真根株蘑菇似的,猫在某个地方不动。
花晓是做服装的,以前也贩卖过服装,自然而然往这些地方去。
这一去才发现原来的小作坊变多了,稍有规模的小工厂也多了。
当然做不下去要黄了的也多了。
有了竞争,生意就不好做了。
花晓问了几家打算转让的,连带着里头的缝纫机一起转,包括租赁的房间,价格挺合适。
跟燕京周边比便宜太多。
花晓想开自己的服装厂。
如果把厂设在这边,能节省不少费用,最近就在看这个。
说开了,心里就好受些了。
花晓也有心思看周围的景色跟变化。
甜水巷,听说过没去过,向来以脏乱差闻名,传说还发生过伤人案。
花容指着那片低矮、拥挤在一起的房屋。
“那边就是。”
陈梨弯了好几次腰,“谢谢、谢谢!”
花容本想走了,后头有动静。
“你个死丫头总算来了,我跟你爹还寻思你死外头、或者不把你弟弟放在心上!”
“你跟你姐姐打工赚的钱都带来了吗?你弟弟正缺钱用!”
陈母没问陈梨饿不饿、渴不渴,抬手朝着单薄的后背就是几巴掌。
砰砰的,听着就下了力气。
“哎,那人是陈母的女儿!”花晓惊讶。
花容想起来了,口音不就是跟陈父陈母一模一样。
花晓皱眉,“她打那么使劲干嘛,儿子是宝、女儿就是草了?”
她感同身受,对陈母很厌恶。
“过去看看。”花容本来不想管陈母儿子生病的事。
这会儿又有点兴趣。
陈母眼睛浑浊,眼神一般,看远处知道是个人,但模糊胡一团。
差不多一米才看清。
“大夫你咋来了?是不是乐意给我儿子看病了?”
她就说,自己闹起来有花容怕的!
陈梨揉揉眼睛,“娘,丰县太大了,刚才就是她们带我来的,她们是好人!”
“好人?我……到底给不给我儿子看病?”
陈母想骂脏话,但想着还没看病呢,先忍着。
这就抖起来了。
花晓:“姐咱走吧,你好心过来看看,他们也没安好心,也没钱付诊费。”
在这样家庭长大的陈星什么样,花晓已经预感到了,又是一个花千树罢了。
陈母这才不摆谱了。
“别啊,我闺女带钱来了,对不对、你带了吗?”
陈梨:“带了,家里的钱都拿来了。”
陈母:“听见没,我们有钱!你一个大夫,咋就认钱,当大夫怎么能像你这样呢?”
“我姐凭什么免费给你们看,就因为你们穷?穷山恶水出刁民,说得一点都不错,我姐付出劳动,凭什么不能要钱,姐咱们还是走吧!”
见她们真走了。
扑通!
陈母又跪下了,眼泪说来就来。
“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吧!”
花容:“……”
跪的也太快了。
她怀疑这老太婆故意想让她折寿。
躲开。
“那就去看看,不管能不能治好,出诊费两块钱。”
陈母:“凭啥?你们不是送我闺女来的,顺路就治了吗……行吧,给你钱。”
花容没要,“燕子,拿着自己愿意买什么就买什么。”
燕子高兴得接过去。
陈母冲着花容后背无声得骂骂咧咧,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到了陈家,陈星正躺在炕上,屋里跟院子一样简陋。
“娘你怎么才回来,我要饿死了!你不在家我连动都动不了,活活饿死你都不知道!”
陈母又给了陈梨一巴掌。
猝不及防的陈梨撞在墙上。
“都赖你个死丫头,来这么晚,都饿着你弟弟了,还不赶紧给你弟弟喂饭!”
掀开锅盖,因着不是饭点儿,里头只有一碗饭和一些菜,根本没准备陈梨的份儿。
闻见味道,陈梨的肚子咕噜噜又叫了。
“就知道吃,你弟弟吃剩下你再吃,除了吃你还知道啥!”
“姐,老太婆是不是瞎了,看不见陈星嘴角的饼干渣子?”花晓偷偷问。
花容:“估计是。”
陈梨咽咽口水,一勺一勺得喂,稍微慢点就要被骂。
“剩几个米粒干啥,你咋这么不要脸,几粒米也要跟你弟弟抢,知道大米多少钱一斤,你配吃吗?”
陈梨赶紧把米粒刮干净,喂给陈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