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安不明白,他只比花容小一个月,小久这个称呼纠正不过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花容总把他当小孩子哄。
有那么高的小孩子吗?
叶久安习武,别看瘦巴巴的,衣服底下肌肉流畅,饭量也大。
存心跟花容赌气,吃的就更多了。
非要她破次财不可。
说不定还因为饭量大对两人一起吃饭的事情记忆深刻?
食堂里的饭菜比在外面买便宜多了,饶是这样,叶久安也吃了她八多块钱的饭。
这么能吃的孩子,除了她师父,谁养得起?
该看的校园看了,该吃的吃了,叶久安得走了。
再不走公交车都没了。
开学头一节课,花容跟其他三个室友一样都有些兴奋。
昨天胡佳佳三个专门根据课程表找了上课教室位置,花容没特地去看,但学姐学长们把几个教学楼都带她去过。
说实话,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这三个室友大致是什么性格。
也因为她总不在宿舍,宿舍团体活动也找不到她,现在走在路上,胡佳佳三人有说有笑,仿佛把花容排外了。
这也正常。
花容在她们聊到自己知道的话题时搭了几句话,也慢慢有了了解。
胡佳佳来自川省,喜欢吃辣,听说那边美女多,胡佳佳确实娇小可爱,皮肤又白又好。
杨桃只在涉及到她喜欢的话题上才说话,但碍不住胡佳佳热情,什么都扫不了她的兴。
陈雪是本地人,周末没课就会回家。
而且四个人中,只有陈雪是家庭情况原本就好的。
胡佳佳大大咧咧,想不到那么多,杨桃面对陈雪时总会扯扯衣角、脊背挺直,眼睛不敢看别人的眼睛。
上午是满课,下午有一节。
下课后所有人不能离开教室,等着班主任来给他们开班会。
班主任姓徐,很年轻,毕业后留校工作。
毕竟大学班主任跟以前的班主任不同,不管理教学任务,只处理班上的杂事。
先是老套的自我介绍。
按照座位轮到花容。
“我叫花容,来自江南省……”
班主任打断她,“你就是花容啊!今年的江南省文科省状元,你愿意当班长或者学习委员吗?”
另外几个想竞争的人:“……”
“我没当过班委,没有经验,而且那都是高中时候的成绩,我也不知道大学能不能保持,还是让有经验的同学当吧。”
花容说完就感觉衣角被胡佳佳拽了几下。
但并没改口。
班主任点点头没再提起,看样子是算了。
等她坐下,胡佳佳小声道,“你傻啊,当班委多好,我从小就羡慕那些管人的同学,回头要是我也选上个委员当当,咱们宿舍就有两个了!”
花容:“我不大会。”
她太忙了。
师父不在身边不代表就不用继续学医,不仅学,还要学得更多。
她已经弄来中医系、临床医学、俄语等几个专业的课程表,打算有空就去蹭课,晚上看医案。
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几瓣使,哪有空管班里杂七杂八的事。
胡佳佳去竞选了,她们三个都给她投了票,最后选上了生活委员。
班会结束,胡佳佳想她们宿舍弄个聚餐。
说是聚餐其实就是一起吃食堂,增进感情。
话还没说出来,花容人就没影了。
“我有点事先走了!”
只剩下这句话还在耳边飘荡。
胡佳佳:“她到底在忙什么!”
这顿饭终究还是没吃上。
花容整天看不见人影,晚上天黑才回来。
一进屋就拿着各种破旧的笔记本或者能当砖头用的书翻看,时不时做笔记。
整个宿舍就她的书多,书架都满了,基本放不下的只能横着塞在最上头。
看看书名。
《黄帝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
以及她从各系学长学姐那淘来的几个蹭课的系所用的教材。
胡佳佳三人:这都是些啥?
早上就算有德语系的课也看不见她人,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起床的。
直到快上课,才匆匆走进来。
起码有事情找班主任,他就在办公室坐着,花容比班主任还忙!
胡佳佳实在看不下去了。
“花容,你这样弄得我们很惭愧,觉得不学习就是犯罪!咱们不是明年才选二外吗,你怎么现在就弄来这么多系的课本?”
俄语、日语起码还是他们外国语学院的。
《中医学》、《内科学》这都是啥?
选二外还能选到其他学院去,她怎么不知道。
“呃我随便看看,有些就是爱好。”
胡佳佳:“……”
这个爱好也太另类了。
“我觉得你比我爸妈更狠。最起码他们是口头催着我学习,你嘴上不说,都是行动,明明刚开学愣给我一种要期末考试,再不学就挂科的错觉!”
带动的杨桃跟陈雪晚上也跟着看书,宿舍一片安静,胡佳佳不想学都不好意思。
花容下节原本要去蹭临床医学的课,但算时间,廖师傅一家的火车快到站了,她得去火车站一趟。
在那等了十几分钟,接到了一家四口。
廖师傅扶着明显疲惫的妻子,廖荣光和媳妇扛着行李。
没带多少东西,基本就是衣服,其余都是做点心用顺手、不舍得丢的工具。
“廖师傅你们路上还顺利吧,外面车站门口我叫了出租车,等下到我给你们租的地方就能休息了。”
花容接过几个行李帮忙拿着。
燕京现在已经有出租车了,但又少又贵,还得提前去出租车行预约。
想着他们东西多,人也多,她就约了一辆。
不过上面只能坐三个人,挤挤四个甚至瘦点的五个也能挤下,可这不是有行李嘛。
“没事,我跟廖叔叔等下坐公交吧。师傅您把车开到我说的地方就行,钱已经付过了。”
带着廖荣光坐公交,到了地方,就见廖师傅带着妻子儿媳在树荫下等着。
不是花容不给他们钥匙,而是说完具体的门户,他们觉得都记不清。
刚到陌生的地方觉得哪里都转向,根本不认识路了,哪怕燕京的路横是横、竖是竖,并不难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