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你可要牢牢记住啊。”
“以后这话莫让别人听到了。”
陈史点了点头:“下官知道了。”
暗一这才满意地离开,等人都走了后,陈史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心中惶恐,这钱咋比粮食还烫手了呢!
不过只是片刻他便坦然了,从前他没有办法,只能在河源关跟谢家为伍。
可如今不一样,这银票可是摄政王给他的。
怎么也清算不到他头上,他只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小喽啰。
天就算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
这样想想,他便心安理得了。
河源关开始慢慢复建,半个月的时间,因为银钱充足,除了最开始的那批灾民,后续加入的人也越来越多。
沟渠也扩展得差不多了。
受灾的情况在慢慢减轻,河源关依旧雨水颇多,但是情况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了。
周景宣带着姜姒去了谢家。
谢玉已经在谢家准备好了,如今能帮助谢家的便只有这次的生意。
姜姒和周景宣收拾好,姜姒抬手给他整理了下衣襟,她轻笑出声:“你说若是谢家的人知道你用谢家的钱去买谢家的矿,和打通江北望族的路,他们会不会气死。”
周景宣伸手捉住姜姒的手:“肯定会。”
“不过等河源恢复得差不多了,谢家也可以从河源关离开了。”
“今日是最重要的一步。”
“夫人你可要好好配合我啊。”
姜姒见周景宣已然完全代入角色了,一副贪财好色的模样。
她瞪了他一眼:“行了,快些走吧,别让人家等我们太久。”
谢家谢玉早就在等着周景宣了。
今日虽说是家宴,但是两人已经明说了今日便会将合作达成。
谢简也全部指望着今日。
其实他们将河源关的事情直接说最多只会挨一顿骂而已,大不了丢些脸面,可是二人要强只想将这事瞒下来。
其实也不怪谢简和谢玉,主要是他们上头还有个庶出的哥哥,这个谢家的长子做生意很有一套。
在商贾之家并没有那么重的嫡庶之分,只有能力突出的人才能继承家中的产业。
谢简和谢玉是一母同胞,都是谢家家主正牌夫人的儿子。
两人从来都看不上那庶出的大哥,从小他们便被笼罩在那庶子的阴影下,若是河源关的事情再传回去,那么他们父亲更看不上他们。
所以他们要想跟谢家那庶出的长子有一争的机会,便得好好经营河源关。
而这次的失误一定得掩盖下去。
前几日他们就收到了谢家老宅传来的信笺。
说是摄政王有勇有谋,裴宣又是死在了河源关,这次肯定首先要查谢家。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让他们先回去。
河源关的事,让谢承想办法找人来接手。
可是这兄弟二人,只想着这一次在河源关做出些成绩给他们看看。
此时他们唯一能指望的便是周景宣所扮演的商人,只要给一批定金,便可以直接拿回去敷衍住谢家,后续他们再想办法补上便好。
谢玉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放低姿态。
从前都是其他人求着跟谢家做生意,即便是要谈也得是讨好着他。
而如今地位转变了一下,需要着急的成了他谢玉和谢简了。
谢玉小声道:“二哥,一会你便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吹牛。”
“若是真的家底丰厚,那么咱们这次便能靠着他渡过难关了。”
谢简点了点头,他接触了那么多人,看人还是有一套的。
穿着气质,和他身边的带着的女人,便能看得出这人究竟有几分家底。
这也是为什么,今日邀请周景宣带着他的夫人来谢家。
一般来说,身边的女人,越是貌美,那家底越是雄厚。
因为美貌的女子便是一个男人钱权的象征,美貌女人不少,可若是没有足够的钱权,那么他便是得到了也守不住。
姜姒今日打扮得格外艳丽,在下马车的瞬间,谢家两兄弟的目光便落在姜姒身上了。
他们见过的女人无数,可是像这般娇媚又不失贵气的女人,便是他们也很少见。
像是大家族里培养出来的贵女一般。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基本都有底了。
这商人若是没有几分家底,这样的女子他势必养不住。
周景宣下了马车,便一脸讨好地上前扶住姜姒的手,油腻又好色的神色被他拿捏到了精髓。
看到谢玉后,周景宣脸上的神色才收敛了几分。
谢玉将他们二人迎了进去,便立马有婢女上前搀扶着几人落座。
丝竹声响,无数身姿曼妙的女子走了进来。
蜂腰细臀,身上的薄纱晃动,周景宣眯了眯眼,做出一副满意极了的神色。
秋霜给他改的模样,加上他此时的神情,活脱脱的一个有钱又好色的商人。
一曲舞毕,周景宣这才意犹未尽地睁开眼。
他端起酒杯朝着谢玉抬了抬:“谢少真的是好享受啊。”
“那些舞姬个个身姿曼妙,模样俏丽。”
谢玉见他这般,轻笑出声:“景兄,你这话就不对了。”
“您夫人可是绝色,贤弟这些不顾区区庸脂俗粉。”
说完就看见周景宣点了点头:“我夫人自然不是她们能比的。”
“不过男人嘛,吃多了山珍美味,偶尔尝尝清粥小菜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是不是啊、”
“景兄说的是。”
几人小意味不明的笑声闪开,纷纷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随后婢女便开始上菜,鸡鸭鱼肉齐全,且做工精美。
看起来便食欲大增。
酒过三巡后,周景宣便懒洋洋地靠在姜姒身上,手上把玩着姜姒的头发,漫不经心的看着谢玉。
他声音带着酒意:“谢贤弟。”
说完他打了个酒嗝,嘿嘿一笑:“为兄比你大了几岁,唤二位一声贤弟吧。”
“我本是家中的嫡子,奈何父亲偏爱那庶出的兄长。”
“我此次出来便是要做出一番成绩的。”
说完他酡红着脸,迷迷瞪瞪地晃了晃身子:“我定要让父亲看到我并不比那庶出的贱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