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地盘被周野控制着,一切事情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很快,这群小姐公子要出去采风的事就被郭嘉得知。
夜里,张飞正和他饮酒,大发牢骚,抒发自己对那些士子的不满:“俺是很敬重读书人的,但这些个读书人没半点本事,还尽知道添乱,整天扯些没用的来教育别人。”
“依着俺的性子,非得一矛扎死他们不可!”
“尤其是那个卫仲道,呸!什么东西!”
张飞骂了几句,又闷了一口酒。
这时候郭嘉笑了,道:“我有办法让你出口气,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
砰!
酒杯重重的落在桌上,张飞嘿了一声:“他们是奉了朝廷之命过来的,可要不让朝廷知道才行。”
张飞心里可细着呢。
“有些人,不归朝廷管。”郭嘉冲着张飞招了招手。
张飞立即将耳朵凑了过去,听郭嘉说完后,眼珠子唰的一下放出光彩来,手一拍桌子:“好主意!”
“嘘!此事不可与外人道也!”
“俺知道!”
张飞点头,趁夜摸出了大营。
次日一大早,郭嘉就去找周野了:“主公,我有些事要说给你听。”
“说吧。”周野正在研究地图,示意对方随便开口。
郭嘉看了看外头,笑道:“此语不可为外人所闻。”
他同样凑到周野耳边,将声音压得极低。
周野眼神变幻不止,听完之后便咳嗽一声:“你告诉我太早了,我现在什么也不知道!”
郭嘉会意一笑,道:“那我等事情发生再来告诉您。”
说完便转身往外走了。
“太刻意了,太不要脸了,简直为了泡妞不择手段……”
周野嘀咕一句,看着将要出门的郭嘉,忍不住将他喊住:“这招会不会太老套了?”
郭嘉回头,笑吟吟道:“招不在老,管用就行!才女平日听多了大道理,兴许就吃这套呢。”
“在理,在理。”
周野笑了,很快又摇起头来:“我不知道你说了些什么,没事赶紧走!”
“戏精!”脑海里传来系统的吐槽声。
上午时分,卫仲道、杨修、蔡文姬一行出了大营,一路往北走,沿途领略大漠风光。
士子们大抒胸中豪情,吟诗作对,就景作画,好不自在得意。
唯有蔡文姬,手抚长琴,盘在车驾前头,不出一语,目光中带着些许忧虑。
“文姬小姐!”
卫仲道挂剑而来,恰好刚得了一首诗,便吟于蔡文姬听,笑问道:“文姬小姐,认为此诗如何?”
“好。”蔡文姬轻轻点头,似是敷衍了一句。
卫仲道皱眉,心有不满,但未明言,而是道:“文姬小姐似有心事?”
蔡文姬这才道:“我们离营有些路了,大漠中多有马贼,还是早些回去,免得发生意外。”
卫仲道闻言大笑,手按腰中剑:“文姬小姐大可放心,觊虽身体有恙,但区区几个蟊贼还不放在眼里。”
“若真有事,我自可为你当之。”
蔡文姬看了他一眼,依旧心里没谱:“要是公子还想留在这,也需派人告知冠军侯,万一出事也有个照应。”
卫仲道脸色冷了下来:“文姬小姐是信不过我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
“文姬小姐尽管放心就是!我早已说过,若非身体有恙,这功名来轮不到某些人来立!不过即便如此,觊自小通习六艺,不说可敌万人,我手中这口剑,挡百人不在话下!”
这里距离冠军侯驻地不算远,而且南匈奴单于刚降不久,应该没有马贼敢来这撒野吧?
牛皮这种东西,吹出去就赚了,卫仲道不在乎把话说大点。
反正没人来,能不能挡百人谁说得清?
见卫仲道如此坚定,蔡文姬实在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无奈点头。
卫仲道又缠着说起了诗文之事。
蔡文姬再提周野:“冠军侯亦通诗文,听闻当初在颍川一诗成而诸士惊,可惜他军务繁忙,今日不能同来,倒是遗憾。”
卫仲道一听又不乐意了,道:“军中操练,他如何会繁忙?今日不来,是恐才怯!”
蔡文姬沉默许久,方道:“等见了他,看能不能求诗一首。”
“那我倒不介意和他斗上一斗!”卫仲道袖袍一抖,迎风大笑。
“不好,马贼来了!”
恰在此时,远处的士子们慌乱起来。
山头上压下来一大群马贼,脸上涂抹黑油,身上穿着毛皮织的衣物,策马闯了进来。
一手提刀,一手提套马索,呼喝而来:“乱动者死!”
那些士子哪里见过这个场面,看到都手脚发软,敢动手反抗的立马一刀就下来了。
嗖嗖嗖!
套马索飞来,像拴狗一样扯住众人的脖子,提起鞭子就往脸上抽。
一时间惨叫声成片,众人哀嚎求饶,杨修也不能例外,脸上被抽了一鞭子。
“糟了,马贼真的来了!”蔡文姬俏脸一白。
“快跑!”
卫仲道跳上车驾,就想驱马离开。
“停下!”
马贼首领嗓门奇高,一开嗓子险些把众人震晕过去。
首领横冲过来,一刀斩断缰绳,马车即停。
“别别……你别过来!”
卫仲道立马握住了剑柄,手在哆嗦,一时间竟没能拔出剑来。
蔡文姬内心哀叹,也带着一份气愤:“仲道公子,该让我见识你以一敌百的武艺了!”
“以一敌百?就凭这小子?”首领咧嘴讽刺,道:“你要是能在我手下走过三回合,我便放了你!”
或是为蔡文姬所激,或是为这首领所激,卫仲道怒吼一声,终于拔出剑来。
“看剑!”
大呼一声,纵身一跃,攻向首领。
首领将身一侧躲过,套马索迅速丢在卫仲道脖子上,往自己身边一拽,就将人拖了过来。
紧接着抡起巴掌,啪的一声抽在他脸上。
“啊!”
卫仲道惨叫一声,鼻血喷溅而出,脑袋一歪,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哎!”蔡文姬叹了口气。
首领瞧了她一眼,道:“看样子都是大户人家,给我带回去,让他们家里缴赎金来!”
士子之中,唯有一人逃走,快马回去报信。
首领将这些人全部带回,对于那些满嘴之乎者也屁话极多的,立马上去就是一顿狂揍。
“一天之内,看不到赎金,就先把女的贞操夺了!”
“二天之内,看不到赎金,就砍断你们的手脚!”
“三天之内,看不到赎金,通通杀光!”
首领相当残暴,对着众人怒吼连连,还让人用水把卫仲道给泼醒了。
卫仲道一个激灵睁开了眼,下意识的吼道:“文姬小姐不要怕,一切有我!”
“贼人,有什么事冲我来!”
“呦呵,看不出来,你还有点胆子。”首领乐了,手冲着蔡文姬一指:“我打算先杀个人开开荤,也好教你们知道知道厉害,既然你要替她挡这一刀,那就从你先开始。”
“来人啊,给我把这小子宰了!”
卫仲道一听脸就白了,连忙往后缩去:“不…不不!”
“怎么?你怕了?你不是要替她挡刀么?”首领脸上的横肉抖了抖,杀气扑面而来。
“我……我我……”
众人都看着自己,卫仲道又怕又窘,红着脸对蔡文姬道:“文姬小姐,实在抱歉,我家只有我一子……”
“你还有个弟弟,名为卫觎不是吗?”杨修下意识的说道。
卫仲道脸更红了,无地自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觊愿意替文姬小姐受罪,只是需要远方父母同意。”
“不必了,多谢你的好意。”蔡文姬冷冷的说了一句,看向首领,道:“大人无非是求财,伤小女子一命,对大人无益。”
“你这小娘皮说话实在,也好听!比这小子老实多了,我暂时不杀你!”
首领嘿了一声,手冲着卫仲道一指:“不过你小子真是恶心,怕死就怕死,还说那些虚伪话作甚?”
“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大营位置,郭嘉匆匆走入周野帐内,一脸“惊慌”:“主公,大事不好,蔡文姬等人被马贼截走了!”
“什么!?”周野也相当“意外”,道:“快备马,我这便去救!”
“好!”
周野到了门口,蔡邕一脸急切,抓着他的手道:“小女不懂事,给冠军侯添麻烦了。”
“不必担心,我这便去救她回来。”周野道。
蔡邕感激不已。
“奉孝点起兵马随后,本侯先去,免得出了意外!”
“主公当心啊!”
看着周野走了,背过身去的郭嘉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马贼搭起的临时帐篷内,惨叫声此起彼伏。
卫仲道屁股直被打的血肉模糊,首领才让人停下。
首领走到卫仲道跟前,冲着他脑袋踢了一脚,又跟他玩了个游戏:“小子,现在你跟蔡文姬,必须有一个人挨打。这个决定权,我交给你。”
卫仲道擦了擦眼泪,看向蔡文姬,道:“文姬小姐,觊身体不行,如果再受杖的话,只怕没法回去为父母尽孝。”
他又抬头看向首领,道:“打……打蔡文姬。”
啪!
首领一脚就踹在他脸上。
“没用的东西,让女人顶罪!”
“来人,给我接着打,照腿打!”
卫仲道一听脸都白了,大叫道:“为什么还打我!?”
“你欠,你活该,你该打!”首领骂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