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楚恨不得宰了这个混蛋。
原本是他平时看都不看一眼的七品芝麻官,现在竟然敢和他作对。
这家伙以前怂得一塌糊涂,现在倒是扮演起直臣了。
“没有证据的话,恕我不能从命。”
程俊思对着手下的人说道:“今天,谁都不能把她带走。”
兰微溪站在后面,眉头微微皱着。
她也看不清现在的形势。
此次,她是同宋斌一起南下,目的是同呼知王一起击溃平阳的守军,从而调平城的守军南下。
只为北戎大军能够顺利破关。
她知道这个情况之后,便找了个理由来到了安邑县城,本来是想要把这个消息传递给秦爽。
但是等她来到此地之后,秦爽已经离开了安邑县。
在城里等待了这么多日,秦爽没有等来,反而等到了王先楚。
自己来安邑县的消息,只有宋斌知道。
王先楚作为和北戎勾结的官员,能够准确的知道自己的位置,而且还能够知道自己身份,想来是宋斌把消息泄露了。
只是他们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本官行事,何须向尔等解释。”
王先楚拿出自己的官印,对着周围的人说道:“本官乃是山西布政使,正在奉命捉拿弥勒教徒。谁若是敢阻拦,视为同罪。”
“本官安邑县县令,谁敢强抢民女,便是知法犯法,给我抓。”
程俊思彻底豁了出去,也大声喝道。
他也是在赌,赌秦爽能赢。
只要秦爽赢了,他能获得巨大的回报。就算是秦爽赢不了,他也要与王先楚彻底划清界限。
勾结北戎之人,自古以来都没有好下场。更是为读书人不齿,是国贼。自己虽然看重自己的利益,但绝不会卖国求荣!
他的话说完之后,周围的衙役和乡勇都愣了。
一边是自己的县令,一边是布政使。
到底该听谁的话呢?
“不要冲突,不要冲突。”
这个时候,范县丞急匆匆地赶来,对着大家伙喊道。
“怎么回事儿?怎么可以和王大人起冲突?”
范县丞对着程俊思后面的那些衙役喊道:“老方,你怎么也跟着胡来?我一会儿不在,你就给我闹幺蛾子,赶紧带着人回去。”
“哦哦。”
一个衙役听到这话之后,赶紧带着手下的人飞快离开。
他也不想掺和这里的事情,有机会离开,自然是一点都不客气。
而且,他们都是范县丞的人,范县丞说话,自然得听。
“老方,站住。”
程俊思皱了一下眉头,对着老方喊道。
但是老方好似没有听到一样,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门口。
他也是老油子了。
这种事情,能不掺和坚决不掺和。
“你们这些乡勇是怎么回事儿?让你们来是让你们防守北戎的,一个个跑这里来做什么?赶紧回去。”
范县丞对着他们呵斥道:“如果出了什么岔子,我定不会饶你们。赶紧回去,回去。”
他一句话,这些乡勇也都离开了。
因为这些乡勇本来就是范县丞和本地大家族借来的人,自然是听他的话。
程县令这么些年一直都被打压着,整个县衙之中都没有几个自己人,范县丞的话可比他的话管用多了。
看着范县丞的表现,程俊思的脸都黑成了一片。
王先楚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程俊思和弥勒教徒勾结,先行羁押,待击退北戎之人,再做定夺。由范县丞暂代县令一职。”
王先楚一句话之后,手下的人直接把程俊思请走了。
“好好干。”
王先楚拍着范县丞的肩膀说道:“脑子转得很快,也知道自己的立场。我很看好你。”
范县丞激动地对着王先楚表忠诚。
“谢王大人提拔。”
得亏自己脑子反应快,帮了王先楚一个大忙,也及时抱住了他的腿。
那可是从二品的朝廷大员,以后必然飞黄腾达。
刚被请出客栈的程俊思嘴角也露出一抹微笑。
这下子,他和王先楚的界限算是划清了。
以后说不准还能飞黄腾达!
王先楚见没人阻拦,便让人把兰微溪带走。
“等等。”
兰微溪看着他说道:“王大人,您要带我走,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王先楚对着她说道:“我只是想要带你每日在城墙之上待一会儿。”
说话的时候,露出一抹诡异地笑容。
“仅此而已?”
兰微溪却不相信地说道。
“当然不是。”
王先楚继续说道:“还希望你能够给秦爽殿下手书一封,让他赶紧回安邑县。”
听到这话之后,兰微溪明白了。
原来这些人的目的是秦爽。
是想要用自己来钓秦爽回来。
“你既然能找到我,应该也知道我和秦爽的关系。你觉得我会写这个信吗?”兰微溪一脸冷漠地盯着他说道:“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写这个信。”
秦爽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
若是因为她而把秦爽置于险境,她甚至都愿意自己去死。
“如果你不配合的话,那我就只能把你吊在城楼之上。”
王先楚冷冷地看着她说道:“你和秦爽关系这么好。他若是看到你在此受苦,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听到这话之后,兰微溪猛地拔出放在墙上的匕首,朝着自己的脖子处就抹了过去。
“铛——”
她的匕首才刚刚出手,后面一个男子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猛地用力便把匕首打掉在地上。
出手速度极快,一看便知道是个高手。
“想自杀?”
王先楚冷笑一声,对着出手的男子说道:“吕章,把她给我吊到城头。”
听到这话之后,男子眉头皱了一下。
“王大人,要不还是先写信吧。”吕章对着他说道:“毕竟是个女子,这两日有雨雪,若是吊在城楼上,可能会死。”
“弥勒教的反贼,吊死也无所谓。”
王先楚盯着他说道:“吕章,别在这个时候展现你的仁慈之人。你只需要听我的话便可,别忘了当初是谁救了你。”
“是。”
吕章犹豫了一会,虽然对王先楚的做法有些不齿,但还是遵照执行。
“你亲自看守她。秦爽不来,不准她吃喝,一直吊着。”
王先楚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当天下午,寒风呼啸,天气阴沉,气温迅速降低,雨夹着雪从空中落下,冻得人瑟瑟发抖。
而在安邑县城楼之上,则出现了一个吊着的、身着单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