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我有话跟你说。”季慕成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和沈宝璋说话,把她扯到一处角落里。
沈宝璋秀眉微挑,“别拉拉扯扯的,让人看到了,我还要不要名声了。”
季慕成深吸一口气,“你最近怎么回事,你还打了眉儿,处处抢眉儿的风头,你若是不愿意眉儿住在沈家,大可跟我直说,我不敢再劳烦你。”
“原以为你对我是真心的,没想到富贵迷人眼,如今是你沈家嫡女了,自是看不起我这个穷苦书生。”
“季大哥,你穷苦吗?”沈宝璋轻声问,“你们在灵山村就住最好的宅子,季眉书有奴婢伺候,你们的日子过得不是比我舒服多了?”
季慕成薄唇一抿,“你怎么变得斤斤计较?”
“我向来如此,季大哥处处为季眉书着想,对我似乎一点都不上心,那我何苦委屈自己。”沈宝璋说。
“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季慕成沉着脸问,“你真的以为太子对你与众不同,他的身份贵重,想要娶什么样的太子妃没有,怎么会……”
“我身份很卑贱吗?”沈宝璋反问道,“我是国公爷的嫡女,论身份地位,比其他贵女又差哪里呢?就算是考京云书院,我也能得四甲,怎么在季大哥的眼里,我好像就都不如人呢。”
季慕成的脸色变了变,压住眼底的阴暗,“我没有这样认为。”
“自从你回到沈家,对我爱答不理,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了?”季慕成低声问。
“见过珠玉,其他人自然都是砂砾。”以前在她眼中熠熠生辉的男子,如今一看就是个自私阴险的小人。
季慕成却以为她说的珠玉是他。
“阿宝,我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要相信我。”季慕成眼神诚恳。
“你做什么了?”沈宝璋疑惑地问。
除了让季眉书顶替她的身份,他为她做过什么?
他只会在背地里想着怎么利用她。
上一世,他这时候已经知晓她有卜卦驱邪的能力,开始利用她,为他扫平前路。
现在他还不清楚她的能力,只把她当无知的村野丫头。
季慕成握住她的手,“等我中举,我一定会迎娶你,将来必定给你荣华富贵的生活。”
“可是,我现在就有荣华富贵的生活了呀。”沈宝璋笑着说,“我是沈国公的女儿,还不够荣华富贵吗?”
“……”季慕成脸色快维持不住笑容了。
沈宝璋抽回自己的手,“季大哥,就算你中举了,将来我父亲也不会让我嫁给你的。”
“不过,若是你想娶季眉书,或许国公爷会同意,毕竟她只是养女,将来要嫁入王府侯爵是不可能的。”
“我只是把她当妹妹。”季慕成忙说。
“是吗?那你发誓,以后永远不会明媒正娶地娶她进门,否则……”沈宝璋似笑非笑地开口。
季慕成厉声打断,“够了,你怎么越来越恶毒,动不动就要发毒誓。”
“你紧张什么?”沈宝璋问。
“阿宝,你变心了,你对我已经不像从前。”季慕成察觉出来了,以前的沈宝璋绝对不会跟他这样说话。
她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眼中满是仰慕,生怕说错话惹他不开心。
沈宝璋挑了挑眉,“或许吧,毕竟太子殿下那样优秀,但凡见过他的女子,没有不动心的吧。”
“我看眉儿姐姐对太子殿下也挺在意的。”沈宝璋说。
今日还一直问她,太子殿下会不会来赴宴。
季慕成的脸色阴沉,沈宝璋在他眼底看到杀意。
她口中的砂砾,原来是他,太子才是她说的珠玉!
“阿宝,你答应过我的事,难道你要背信弃义?”
她竟敢拿他跟裴或雍比较!他哪点比不上裴或雍。
“我答应过你什么?”沈宝璋疑惑地问。
“你……”季慕成猛然大悟,她的确从来没有肯定地答应过他。
无论是嫁给他,还是别的。
他居然被一个臭丫头给耍了!
“阿宝,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季慕成咬紧后槽牙,挤出这么一句话。
沈宝璋望着他修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转身离开。
抱夏里,只剩下沈惟谨和沈钏瑾在看戏。
“永淳公主回去了?”沈宝璋问。
“她跟慕容姑娘在那边说话。”沈惟谨说。
“那太子呢?”沈宝璋有些疑惑地问。
沈惟谨指了指花园另一端,“殿下刚喝了几杯酒,说是有些不适,我送他在那边暖阁休息。”
什么?
沈宝璋的心忽地一沉,糟了!
季慕成刚才是故意拦住她说话的,那代容忽然出现在沈家弹琴,也不是偶然,她是冲着裴或雍来的。
可他们怎么知道裴或雍今日会来沈家,连她都不知道。
沈宝璋顾不上考虑那么多,赶紧就往暖阁走去。
果然外面连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裴或雍带的侍卫应该是被引开了。
“太子殿下,您在里面吗?”沈宝璋轻轻敲门。
一股浓郁的味道从门缝飘了出来。
沈宝璋瞳孔微微一缩,立刻推门而入。
一眼就看到代容一丝不缕地贴在裴或雍的身上,正在扯着他的腰带。
“代容姑娘,就这么饿吗?还在别人的宴席上呢。”沈宝璋冷笑一声,朝着他们走过去。
“沈姑娘,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代容没想到沈宝璋会突然闯进来,眼神顿时一厉。
“那可不行,太子殿下是我们沈家的贵客,哪能被脏东西给碰上。”沈宝璋说。
代容伸手要去捏住沈宝璋的脖子。
沈宝璋侧身躲过,两人飞快地过了几招。
“你会武功,那还真是小瞧你了。”代容心中暗惊,今日难得的机会,错过今日,她很难再接近裴或雍了。
为了今天能成事,她可是花了不少心血的。
沈宝璋笑了笑,“武功不算好,但保护殿下不被你玷污,还是没问题的,代容姑娘,你犯的可是死罪。”
“是吗?那就看今日谁死在这里。”代容冷冷地说。
话才刚说完,突然后脑勺一痛,代容软软地晕倒在地上。
沈宝璋诧异地看向裴或雍,男人的眼眸沉如静海且深不见底,被扯开的衣襟露出白玉的肌肤。
“过来。”他嗓音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