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傅景给个解释,那无论如何,她都能找个理由来原谅他,但是呢,他像突然不会说话了一样,什么都不说。
失望早已堆积如山,山海不可平,累积够了,就什么也无所谓了。
她狠狠甩开他,而后一个人走出去,她渴望他能够挽留,哪怕说一句简简单单的“别走。”
然而,后面一片寂静,整个世界都犹如死灰,没有挽留,没有别走,只有安安静静的空气。
她终于把电话开机,无数的未接电话犹如潮水一般袭来,其中最多的是范洲发来的。
她本可以不理会,然而这一刻,心中某个地方不经意的跳起来,范洲不讨喜,但他绝对没有那么渣男。
因此,虽然他是反派,但那又怎样呢?而且,他也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你死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时间到了,你再敢对我食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宁夕,你认为我是开玩笑吗?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三分钟之内给我回电话,懂吗?”
……
无数条短信弹出来,范洲的最后一句是:“好的,你等着!”这是在刚刚几分钟前发送的。
她赶紧回拨电话,那边几乎秒接起,“你终于接电话了,但我告诉你现在晚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生病了!”宁夕解释道,语气很无力,很虚弱,淡淡的,像微风吹拂一样。
范洲立刻接收到她的信号,所有的怒气都化为担忧,“怎么了?”
他明明想要报复她的,她已经忽略他很多次了,一次次的忍让,告诉自己一定是最后一次。
可每一次,只要她愿意解释,他就可以相信。
宁夕仰头看向天空,就像人们说的,阳光照射在眼睛里,刺激得流了眼泪。
工作很辛苦,要通宵好几个晚上的状态,都没有现在这样疲惫。
“头痛,刚刚从医院出来!”
“现在怎么样了?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不用!”宁夕不想看到他,或是说,不想看到任何人。
“我想
要休息,不是故意爽约的,抱歉。”
她没等对方同意就挂断了电话,迎面正看着南夏踩着六厘米的高跟鞋朝她走来。
她看起来心情不错,或许昨晚的饭局进行得很是成功。
“你怎么来医院了?”
“身体有点不舒服,怎么?”
宁夕的身上带着刺,因为心里不爽,才会表现得如此,对于南夏,说不上喜欢,也不至于讨厌。
“昨晚谢谢你,我和范洲一起用餐了,是他一直求我,我才愿意出席的。”
南夏怎么也想不到,范洲会有求她的一天。
为了让她陪他吃饭,他竟然三番两次给她打电话,因为宁夕给她支招,不要对对方有应必求。
因此,她便躲到特别偏僻的度假去,不接电话,也不回复任何消息。
但是呢,尽管她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他也找过来了。
他答应她,如果她能出席一起用晚餐,以后绝对不会拒接她的电话。
这不算是特别好的条件,但对她现在的状况来说,已经特别好了。
她接受了范洲的请求,回来和他一起用晚餐。
她精心打扮,希望能够引起范洲的注意,但是到了餐厅,才知道他还约了其他人。
不过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他很焦灼,一直用手机不间断地发消息。
她不卑不亢地提醒,并说了要离开的话,范洲这才安分地放下手机,陪她吃完这顿饭。
后来得知那晚失约的人是宁夕,想到她很可能是为了帮自己,才制造了这场饭局。
为了感谢宁夕,正好自己现在也掌握了一些她想知道的信息,因此才来找她。
“不用谢,我一向说到做到,希望你也是。”
“那当然,找个地方聊吧!”
两人找个隐蔽的咖啡厅相对坐下,南夏这才说道:“陆慎延又和路婷在一起了。”
宁夕并不觉得意外,这个她是清楚的。
“嗯,我知道!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和傅景在一起呢?”
“他和路婷没有复合,并不是情侣,只是那种关系。”
南夏说得隐晦,宁夕听得云里雾里,路婷虽然绿茶,但还是有一些清高的,为什么会愿意委曲求全呢?
“路婷这是为何?”
“我不知道!也许是交易吧!还记得网上那次爆料吧,图片是陆慎延提供的。”
“什么?交易?陆慎延和路婷?”
这是什么畸形关系?简直震碎了宁夕的三观,像是经历了一场思想震荡。
“对!他们并没有通电话什么的,但偶尔有什么事时,会通过身边秘书来传信息。”
“嗯,我知道了,我希望你能帮我弄清楚她为何和傅景在一起的同时还要和陆慎延保持不正当关系。”
“好,明白!”
南夏的手机响起,宁夕偶然暼到备注:“洲”。
是范洲打来的,南夏接起,听了几句后便匆忙离开,离去之前,她又交代:“我和范洲就拜托你了。”
虽然心情不愉快,但是工作还是得做。
傅氏发展得很好,若不出意外,前途不可限量。
然而,傅景非要作妖,他居然拒绝了她拉来的投资,也就是她让范洲做调和的那个投资人。
“你什么意思?”她气冲冲地闯进他的办公室问道。
“这是战略决策,我没必要向你汇报。”
“汇报?你这是作为一个领导者的作风?别以为现在傅氏取得一点成绩就可以沾沾自喜了好吗?这是无数团队的心血,你有什么资格因为一己私欲就剥夺别人的劳动果实?”
和傅景吵架的次数多如星辰,她已经很累了。
如果不是因为关乎傅氏的生死存亡,她才不愿意和他同处一个空间交流。
“劳动果实?”傅景轻蔑地笑道:“本来就已经投资失败了,是你让范洲来做烂好人。你只在乎过程,丝毫不在意结果。
投资者是看得起你或是傅氏?他只是看在范洲的面子上。范洲一句话不对就可以让他撤资,到时候造成更大的损失,你能来承受?”
宁夕着实被教育了一番,工作执行上,她确实出彩,但关于这种战略性的长远性的考量,却是差太多了。
“那…”她的语气稍有缓和,道:“那你也该跟我说,告诉我一声有那么难?”
“擅作主张的是你,以后再有这种事也请你跟我说一声。”
“好!”
她退出办公室,这种单纯为了工作的相处,确实好太多了。